第5章 三日黎明（2/2）
他没有透露暗物质催化器的存在，只是部署了七处圣地的防御计划。各国勉强达成共识，开始紧急动员。当最后一个屏幕关闭时，秦墨的能量体微微晃动——维持如此大规模的意识连接消耗巨大。
昆仑山顶的夜空格外清澈。秦墨以半实体形态站在积雪中，银蓝长发在风中纹丝不动。他看向东南方——罗布泊、良渚、太平洋...六处圣地的能量读数正在上升。只有南极节点因GN-0000.25余党的破坏而响应迟缓。
需要有人去南极...秦墨自语道。
我去。一个女声从背后传来。
秦墨转身，看到个穿守护者制服的年轻女子——琳达·陈，南极科考站的气象学家，也是三天前伪装成人类混入基地的暗紫混合体。但现在她眼中没有紫光，只有清澈的棕色瞳孔。
你的感染...
源初能量净化了。琳达展示手腕上的∞符号烙印，全球有七百多人像我一样，曾被控制但现已恢复。我们自愿担任能量节点。
秦墨的银蓝视觉扫描她的身体。确实，暗紫腐蚀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圣地频率共振的银蓝脉络。更令人惊讶的是，她体内有微弱的秦昭量子印记——显然来自青铜网络在大苏醒时的随机分配。
南极很危险。
比这里安全。琳达指向天空，
秦墨抬头。即使在月光下，也能看到木星方向有数个暗紫色光点——收割者主力舰队已经肉眼可见。最前方的侦察舰甚至开始分离小型攻击单元，如同蜂群般扑向地球。
24小时缩短为12小时了。琳达的声音绷紧，它们加速了。
秦墨的∞符号突然剧烈闪烁。一段被加密的记忆自动解锁——林小雨在完全能量化前的最后发现：收割者不是随机选择目标，而是专门追踪孵化时释放的特定频率。理论上，若能精确模拟这种频率，可以诱使它们改变航向。
需要重新调整七处圣地的共振模式...秦墨快速思考，但南极节点...
交给我。琳达坚定地说，告诉我该怎么做。
秦墨将青铜左手按在她额头。银蓝能量流动间，必要的信息直接传入她的大脑。琳达短暂地僵直，随后点头表示理解。
还有这个。秦墨从能量场中提取出一枚微型∞符号，按在琳达胸口，遇到GN-0000.25的分体时，这会保护你。
琳达离开后，秦墨独自站在山巅。他取出徐岩给的芯片，再次查看暗物质催化器的数据。使用它确实是最后手段，但或许...还有第三种选择。
他展开双手，左手的青铜与右手的银蓝能量在胸前交汇。当两者达到完美平衡时，一个微型的投影浮现出来——不是地心那个巨人胚胎，而是更纯粹的意识体。
[疑问...]投影传递出简洁概念。
能否主动改变我们的能量签名？秦墨直接提问，让收割者认为已经离开地球？
[风险...]投影显示出太阳系星图，[欺骗失败则无备用方案...]
比同归于尽好。
投影沉默了片刻。突然，它扩展成完整的地球能量网络图，七处圣地如同神经节点般闪烁。[理论可行...]概念伴随着复杂的数学公式，[需要调停者作为诱饵...将部分意识投射到指定坐标...]
秦墨立即理解了计划。他需要将自己的部分意识注入某个物体，将其发射向与地球相反的方向，模拟迁移的假象。但这意味着自我分割——意识可能永远无法完整重组。
成功率？
[计算中...37.4%...]
比暗物质催化器高。秦墨望向渐亮的东方地平线。黎明前的天空呈现出奇特的银紫色，那是收割者舰队逼近的征兆。距离接触只剩不到十小时了。
他做出决定。
昆仑山能量海再次沸腾。秦墨站在中央，任由能量流经他的身体。半能量化的躯壳开始分解重组，准备承受意识分割的剧痛。随着过程进行，他越来越清晰地感知到体内两个——秦昭的量子印记主张谨慎，林小雨的银蓝记忆则鼓励冒险。
但这次没有冲突。两种声音融合成全新的直觉，引导他找到平衡点。当第一缕阳光照上山巅时，秦墨完成了准备。他的能量体现在分为两部分——主体保持与地球能量网络的连接，小部分则注入特制的青铜容器，即将由改装火箭发射向冥王星轨道。
所有圣地报告就位。通讯器里传来琳达的声音，背景是南极猛烈的风雪，南极节点...等等，有情况——
刺耳的干扰音后，一个金属摩擦声取代了琳达：继承者...你以为这样就能...哇！
爆炸声。随后是琳达急促的呼吸：GN-0000.25-7被消灭了...但更多混合体正在接近...我们撑不了太久...
再坚持二十分钟。秦墨看向发射台，技术人员正在做最后准备，诱饵即将就绪。
就在这时，全息警报突然弹出。收割者舰队再次加速，而且改变阵型——不再是攻击编队，而是...某种仪式性的环形阵列。母舰位于中央，开始释放强烈的暗紫脉冲。
它们在干什么？发射主管困惑地问。
秦墨的银蓝视觉自动分析脉冲模式。答案让他血液凝固——这不是攻击，而是唤醒信号。目标不是地球，而是...沉睡在太阳系外围的某个东西。
奥尔特云...他喃喃道，那里还藏着别的...
新的传感器数据显示，距离太阳约1光年处有巨型物体正在响应收割者的召唤。根据能量特征判断，那东西比整个舰队加起来还要庞大，而且...古老得多。
发射诱饵！立即！秦墨下令，在它完全苏醒前引开舰队！
火箭点火升空，带着秦墨的部分意识冲向深空。与此同时，全球七处圣地同时亮起，银蓝能量网覆盖大气层。最关键的十分钟开始了——如果收割者被诱饵吸引改变航向，人类就有希望；如果它们识破骗局，或者那个奥尔特云的巨物加入战斗...
秦墨的能量体站在昆仑山顶，感受着意识被撕裂的痛苦。但他没有退缩，因为这是调停者的使命——在毁灭与生存之间，寻找那条狭窄的平衡之路。
黎明终于到来。阳光穿透银蓝能量网，在地面投下无限符号的光斑。秦墨看着自己的双手——左手的青铜与右手的银蓝已经难以区分，全部融为一种全新的物质形态。
他既是秦昭的坚韧，又是林小雨的温柔。
既是星尘之子的遗产，又是人类文明的希望。
既是毁灭的前兆，又是新生的曙光。
收割者舰队开始转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