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乌篷船上的腊月牌2--血债2(2/2)
“必须去。”刘剂言眼神硬得像铁,把地图折好塞进怀里,又把日记信件塞进木箱,“这些都是证据,绝不能落方氏手里。”
我点头,吹灭火折子,跟着他钻出密室,把石板盖好,撒上落叶遮痕迹。出静姝院时,天边都泛白了,换班的家丁打着哈欠,我们借着这空当,溜出了刘家,往鹰嘴崖赶。
照着地图走,穿林子、蹚小溪,足足走了俩时辰,正午才到鹰嘴崖。山洞藏在崖壁凹处,被藤蔓杂草盖得严严实实,没地图根本找不到。洞口飘着股潮味儿,混着草木香,跟密室的陈味儿完全不一样。
点燃火折子往里走,山洞比想的大,墙上全是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水滴“滴答滴答”地砸,在空里回响,听得人心里发毛。火折子的光就够照身前几步,我们走得特慢,每一步都踩实了——谁知道暗处会不会蹦出东西。
突然,山洞深处传来一声吼,又像野兽叫,又像人嗓子哑了在嚎,震得石头渣子往下掉。我“唰”地拔出软剑,把刘剂言护在身后——我是女捕快,保护人是本分,哪怕这人是我心上人。
“啥玩意儿?”刘剂言也握紧短刀,声音有点抖,伸手想把我拉到后面,被我按住了。
“跟着我,踩稳了。”我低声嘱咐,眼睛盯着黑处,一步一步往前挪。火折子的光晃了晃,总算照见了——是个被铁链锁着的男人,浑身脏得像泥猴,头发胡子缠成一团,就俩眼睛在黑里亮着。
“别过来!”男人看见我们,扯着嗓子喊,声音哑得像砂纸磨,“刘淑君的人都滚!我不会再帮她了!”
“你认识我娘?”刘剂言往前凑了步,急得声音都变了,“她在哪儿?三年前为啥不见踪影?”
男人听见“娘”字,突然不喊了,抬着浑浊的眼睛瞅刘剂言,瞅了半天,才慢慢开口:“你是淑君的儿子?跟她长得真像。”他声音软了点,带着点怀念,“我是水盗窝的账房,是你娘救了我。”
我们这才松了口气,蹲到他旁边。他说,当年刘淑君借官府的手端了水盗窝,却留了他——因为他手里有水上和当官的勾结的证据。刘淑君想把这些贪官拉下马,又怕打草惊蛇,就把他藏在这儿,自己偷偷查。三年前,贪官们察觉了,派人追杀她,她为了保证据和他,故意装失踪,躲在附近村子里。
他领着我们往山洞最里面走,那儿藏着个小石室。石室中间立着块刻满破字的石碑,碑前放着个木盒,旁边扔着些衣服首饰——是刘淑君失踪时穿的,还有她常戴的银簪。木盒里全是卷宗,记着水盗和贪官勾结的黑料,连方氏她爹的罪证都在里面。
“这些字是你娘请和尚刻的,能藏住石室的味儿,不让人发现。”账房先生语气特敬重,“她知道自己早晚会被找到,就把证据都放这儿,还说要是她孩子找来,就把这些给你。”
“我娘……现在怎么样了?”刘剂言拿起银簪,指尖都在抖,声音带着哭腔。
账房先生叹口气:“去年冬天生了场大病,没挺过来。她临走前说,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没陪你长大,还把你扯进这烂摊子。她还说,那个方氏,你得防着点,她接近你没安好心。”
听见这话,刘剂言腿一软,眼泪“唰”地掉下来。我赶紧抱住他,让他把头靠在我肩上哭——平时他总想着护我,这会儿也该让他靠靠了。“至少我们知道真相了。”我轻声说,“你娘是英雄,她用一辈子守着正义,也守着你。”
他点点头,用袖子抹掉眼泪,眼里的哭腔变成了狠劲:“我娘的心血不能白费,贪官和方氏,我一个都不会放。”
我们把账房先生安顿好,带着卷宗和遗物出了山洞。外面太阳正好,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远处传来海浪声——是鹰嘴崖底下的海,像他娘在跟我们告别。
回刘家时天都擦黑了。方氏正在前厅摆酒,请的全是族老——明摆着是借“私通”的由头,要抢刘家的权。我们直接闯进去,把卷宗日记“啪”地摔在桌上。证据摆眼前,族老们脸都沉了,看方氏的眼神跟看贼似的。
方氏脸白得像纸,还在嘴硬:“这都是假的!是他们陷害我!”
“假不假,问你亲叔叔就知道了。”我冷笑一声,拍了拍手。俩捕快押着个满脸刀疤的男人走进来——正是水盗二当家。其实我们出山洞就找了官府,把证据交上去,官府早布好网等着了。
看见亲叔叔,方氏“噗通”就瘫地上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族老们一合计,直接把她交官府了。那些贪官也因为我们的证据,一个个被拉下马。刘剂言他爹又悔又愧,亲自给我们道歉,还把刘家的事全交给了刘剂言。
夜又深了,我们站在后花园,桂花香味儿甜丝丝的,没了之前的邪乎。“晚秋,谢谢你。”刘剂言攥着我的手,眼里全是真心,“没有你,我早栽在方氏手里了,也永远不知道我娘的事。”
我笑了,靠在他身边:“我们是战友,不管啥破事,都一起扛。”月光洒下来,把我们的影子叠在一块儿,特别暖。
我知道,这场血债的事儿,总算结了。但我和刘剂言的故事,才刚开头。他会守着刘家,像他娘那样守着正义;我会接着做我的捕快,抓坏人、护百姓。以后不管有啥风风雨雨,我们都一起扛,把日子过成我们自己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