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四世同堂三代婆媳真热闹 董太锅热恋女博士挖墙脚(2/2)
小芹:“你再忙乎也没戏了,苏红凤早让白伟雄那么的了……”董太锅捶胸顿足:“晚了晚了,我下手晚了……”小芹:“酒越喝你舌头越短,炕头上越躺身子越懒……”董太锅:“母鸡得靠公鸡踩蛋,没有男人女人也玩不转。”小芹感慨:“唉,有才的男人没大志,有钱的男人装腔作势;有权的男人不干正事,有真情的男人缺少情趣……”董太锅:“我得回县里了,戴大红花去了……”小芹拿过一根棒子,“噗嗤”一声狠狠地打在董太锅的腿上。董太锅倒在地上抱住腿:“哎呀妈呀!你把我的腿打瘸了怎么办?”小芹:“一条腿瘸了是神仙(铁拐李),两条腿瘸了是全瘫,三条腿瘸了是太监!你再跑骚回来,我一棒子把你个驴进的开了瓢,让你去阴曹地府逛一遭。”
老奶奶教训完孙媳妇,心情舒畅,到街门口溜达晒太阳。冤家路窄,老奶奶刚出来就遇见了莲子。老奶奶指桑骂槐:“谁家的老母猪跳圈了,也不叫唤几声。”莲子正话反说,走到老奶奶面前,讨好:“你家红凤看上了董太锅,他柜里的钱比树叶子还多,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往死里跟他要彩礼,百八十万才保底。”
老奶奶突然把烟袋锅贴到莲子嘴上,烫的莲子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捂嘴:“你烫死我了!”老奶奶笑着说:“你嘴漏缝冒粪,用烟袋锅烫比电焊赶劲。”
莲子:“你骂人不怕嘴生疔!”老奶奶:“我不骂人怕嘴生锈。”莲子嘴唇起泡:“你骂人是自己吃毒药!也犯法!”老奶奶说:“我骂人是吃补药,早上喝的嫦娥奶,晌午吃的唐僧肉,晚上去赴王母娘娘的蟠桃宴。站在院子里我指鸡骂狗,站在院子外面我指桑骂槐;上了房顶我上骂天来下骂地,中间骂空气,犯了哪门子法?”莲子痛心疾首:“当初我真傻,幸亏没成你的儿媳妇。”
老奶奶幸灾乐祸:“那一年,我家买了头老母猪,下了好几窝崽子。”莲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老鬼太太,我让你气死了……”老奶奶说:“气死了沤粪喂芸豆,老太太芸豆炖土豆子没吃够。”莲子说:“我一辈子靠一张嘴提媒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花钱像流水,吹灯拔蜡不是一盏省油灯!你要一口气上不来,进了阴朝地府找不着路来摸不着门!”老奶奶说:“阎王爷八抬大轿请不动,三千引路小鬼我不用,单点你为我牵马缀蹬西天送。芳草地上无老少,我走了是高寿,你走了是短命!我走了送我的孙男嫡女一大群,你走了孤魂野鬼守孤坟……”
莲子捶胸顿足:“我这辈子让你给毁了!”老太太说:“是你自己穿的开裆裤,别埋怨我儿子偷你的布。”链子忍不住流泪:“我和你儿子有了孩子,你非说我怀的是野种,你验了嘛?”老奶奶说:“你守不住女人这盘店,没过门就养汉,过了门得天天养汉!”莲子说:“你儿子明里暗里睡了我半辈子,这账怎么算?”老太太说:“你愿当褥子我儿子愿当被,白铺白盖睡了白睡。”
莲子威胁:“我和你儿子生的孩子现在是大人物,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君子报仇几十年不晚,你现在认错还来得及。”老太太吓了一跳,她也听说过这件事,还嘴硬:“我做好事心不慌,睡得着来吃得香。我犯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做,阎王殿上也不认错。十年之内我还用眼皮夹你,十年之后我得用针尖挑你。”
苏西海站在院子里,亲眼目睹了一切。莲子走了,把他的心也牵走了,生命大堤随即决口。宝贵的青春、感情、时光等许多东西,都顺双岔沟冲进海里。苏母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又砸到自己的脚背上。老奶奶犯了合计,万一那个孩子是苏家的骨血呢?听说在那家考上了大学,万一当上了县太爷还有她的好?
白家院子里支着石磨,白成太的大儿子白海洋套驴推豆腐。他一边赶毛驴一边央求:“爹,挪几步,过年了儿给你磕头。”老婆白母上:“挑到董太君家,花一元钱几分钟磨完了。”白海洋说:“还是磨道找驴蹄儿,让爹推吧。”
小时候,白海洋学董千显家的人管毛驴叫爹取乐,改不过来了。他没少挨父亲打,也没用。董千显死了他家的人都不叫了,他还一直叫,被董千显灵魂附体。毛驴并不领情,抹笼头跑了。白母说:“你爹抹笼头跑了,快去撵!”白海洋能撵上也不去,怕“爹”挨累故意放跑:“爹跑了不是有儿吗?儿推。”
白母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你管毛驴叫爹,你不是驴揍的吗?”白海洋不愿意听:“拉鸡倒吧,大冬天少说风凉话儿。”第一包豆腐压出来,白母说:“老叫驴加料了,吃块豆腐。”白海洋:“总算没卸磨杀驴”迫不及待,照盘子里的豆腐咬了一口,赶紧吐出来,“烫!”白母:“性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把头包豆腐送给老苏家。”白海洋讪讪地:“唉,驴打江山马坐殿。”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老太太一边供灶王爷摆糖瓜,一边祈祷:灶王爷,本姓张。骑着马,挎着枪。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吉祥。好话多说,坏话少讲。
巧萍祈祷:“我把糖瓜供上座,来年就有好日子过。”
苏母祈祷:“晚上烧霞热死蛤蟆,人间变成灶火坑,烟熏火燎白气蒸。早晨烧红烧到顶,晚上下雨下到醒。炕头泡汤,癞蛤蟆蹦到屋笆上。”
巧萍说:“奶奶,我出个谜语你来猜。”老奶奶警惕地:“你能出个什么好谜语。”巧萍:“内朝里面朝外,圆圆扁扁用手拽;一天遭罪整三遍儿,憋气窝火能忍耐。”老奶奶:“这还能难住我?锅盖呗。”巧萍影射:“我妈就是锅盖,天天受气不吱声。除了锅盖还是什么?”老奶奶发怒:“小妖精骂我是王八盖子是不是?”苏母调和:“不说不笑不热闹,妈,巧萍和您闹着玩。”
老奶奶训斥:“都怪你这个婆婆没王法!她都欺负到我头顶上了,你给我跪下!”苏母顺从地跪在地上。巧萍拉婆婆起来,老奶奶不发话,她不敢。
巧萍:“男人膝下有黄金,女人膝下也不是黄铜。”苏母:“妈做饭烧火,到地里拔苗都跪着,不跪哪有黄金。”老奶奶:“你起来吧。”苏母起来。
巧萍感动地说:“妈,你比我亲妈都好,也给我气受吧。”苏母:“媳妇也是爹生娘养。妈知道受气的滋味,哪能给你气受。”趁老奶奶低头打瞌睡,苏母端一簸箕黄米面,要给白家送去。老奶奶没抬头:“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顺沟爬。媳妇,你这几年出息得不错,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守着大仙会跳神。我为什么不抬头?一怕吓着了你,二怕你端大黄米面羞着了你,想送给谁家啊?”
苏母承认:“妈,我以为你睡着了,想把大黄米面送给老白家。”老奶奶仍没抬头,含沙射影:“不管儿媳妇还是孙媳妇,听婆婆话才是好媳妇。车行千里归老辙,媳妇就得怕婆婆。老牛比懒驴强没边了,你妈比你强没沿了。指地不打粮指儿不养娘,报恩更指望不上白脸狼。顺的好吃横的难咽,贱皮子和贱种一样发贱。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敬酒不醉罚酒醉。小妖精,你出马力挣驴钱儿,亏大啦!”巧萍:“别看现在你最牛,久病床前无孝子,喝口凉水把人求。”
老奶奶:“老太太少喝酒来不吃肉,不怕骂也不怕咒。得了点小病也不现眼,牙疼长来腿疼短。我这辈子只发过一回虐子,炕头一躺权当做了回月子。小米稀饭拌红糖,灵丹妙药没它强。夏天多喝水来多出汗,没事我就拔火罐。冬天到,多喝水来多尿尿,三天两头日头照。发汗拔火罐子,不好也去一半子。”
苏母:“巧萍,别惹奶奶生气。妈,巧萍和您闹着玩。”老奶奶:“我知道,我大孙子媳妇可孝顺了。”巧萍:“奶奶,你害怕老了没人伺候是不是?”
老奶奶:“唉,当媳妇不容易呦,我知道那滋味儿。穿上衣服见公婆,脱了衣服见丈夫。这边想着公公婆婆男人孩子崽子,那边惦记着猪马牛羊鸡鸭鹅狗。人长一张嘴,一天三顿得吃得喝。猪长一张皮,少吃一口少长一块肉,鸡少吃一顿少下一个蛋。你省一口菜我省一口饭,不缺柴米和油盐。过年过节吃香喝辣,几天就糟祸光了,喝西北风也得顺下气才行,喝口凉水还得从井台挑回家才行。年好过节好过,日子不好过哟!媳妇,把大黄米面给老白家送去吧。”
白母送完豆腐刚到家,苏母送大黄米面回报,实际上想说话唠嗑解解闷。她一脱离婆婆的压迫和控制,顿时激情四射充满活力,像变了个人。
白母高兴地说:“她婶,炕里面坐,不用脱鞋。”苏母眉开眼笑:“你让我不脱鞋上炕,不是拿我当小偷了嘛?”白母:“我家炕头上的东西不用偷,随便拿。”苏母:“有样东西,明拿你得挠我恨我,想偷也不能让你知道。”白母问:“偷什么东西?”苏母说:“偷汉子!”两个人大笑,无话不说。
苏母说:“腊月天像三月小阳春,听说地球加温了。”白母说:“那还不好,每年能多收好几茬庄稼。”苏母:“到了腊月三十晚上,咱们还能到沙岗后大水湾子里洗澡呢。”白母故意往儿子身上引:“红凤和伟雄的大棚白扣了。”
莲子拿了董太锅的钱,看见苏母到白家送黄米面,是个机会,随后进来,搭讪:“发烧偏遇火上房,我三句话不离老本行。红凤和伟雄天生的一对,我总觉哪点儿不对劲儿。方方正正一间房,千斤立柱顶大梁。檩子比梁柁高一截,上高下低不犯邪;梁柁要是比檩子高,房子可就耷拉腰了。”白母警觉:“你说来说去,我家伟雄配不上红凤?”莲子:“说千道万,红凤文凭有点高了。”
苏母奚落莲子:“人家吃饭你掀桌子,人家堵水你挑豁子。典房子量地,中间人写契(约)。不管硕士博士,在哪儿守哪儿的规矩。”莲子说:“没有南北不知道东西,没有媒人不成夫妻。凰求凤来凤求凰,我板上钉钉吃喜糖。白送的大媒我不保,就是有眼无珠墙头草。喜糖和红鸡蛋吃到嘴,走到天边外国不后悔。我看哪,弄不好两个人有了……”白母数落:“裤裆点小蜡净装灯,你会说不如我会听!你以为女人都是你,破席子漏炕没有底呀?你找个男人一起活吧,凑凑付付往一块儿摞吧。”莲子:“我想找个百岁老道,九十九岁以下的小伙子不要。”苏母:“你呀,恨不能和跟全世界的男人睡觉呢。”
白母:“你一辈子给别人提媒,我给你做个大媒吧,说说你的标准?”莲子:“我的要求不高,标准不大,只要是公的带把儿,就像苏西……”白母赶忙打断:“我家老叫驴一直没伴儿,把儿还大。”莲子:“老叫驴是你老公爹,我一过门成了婆婆,你还得管我叫妈……”苏母:“叫她胡说八道,咱俩撕她……”两个人扑上来,莲子赶紧逃出去:“七千元钱怀里揣,老娘回去交公差。”
苏家三代媳妇一边斗嘴,一边理清了是非关系。老奶奶对苏母说:“你到苏家几十年,和刚过门的新媳妇一样,妈的心也是肉长的。”苏母说:“妈,您当媳妇时也和我一样,喊破嗓子不如做出样子,您是我的榜样。”老奶奶:“当婆婆得会使唤媳妇,不能让她抓乎住。从她叫你第一声妈开始,你就是她的领导,三顿饭让她伺候你,不是你伺候她。”苏母:“巧萍可勤快了,门里门外得有这么个人。”老奶奶:“你过门第二天赶集卖鸡蛋,路过娘家门口不进门,临走前我没发话,你妈往屋里拖你也不进门。从此后我这个婆婆当出了名,你这个媳妇也做出了名。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好媳妇?妈是为你扬名。”
苏母:“巧萍是独生女。”老奶奶:“你是没那个威风!一块乌云遮天顶,风雨再大也不惊。婆婆是媳妇领导,威风派头不能少。你吆喝鸡吓她一跳,骂声狗半宿不敢睡觉。现在可好,养成毛病不好改了吧?得给她立规矩了。”
巧萍从门外进来:“这规矩那规矩,你说出几条规矩我看看?”老奶奶:“锅是饭的规矩,没有锅盛着做不熟。灶火坑是火的规矩,没了灶火坑火得炼荒。缸是水的规矩,没了缸水就淌河了。盆是勺子的规矩,碗是筷子的规矩,屋子是人的规矩,窝呀栏呀圈的,是鸡鸭鹅狗猪马牛羊的规矩。”巧萍:“爷爷是奶奶的规矩,爷爷不在了,奶奶没了规矩。”老奶奶:“我给你说说过年的规矩。”
抬头见喜出门见财欢天喜地捷报频传一江春水热火朝天炉火正旺青云直上六畜兴旺一路平安粮食满仓金鸡满架肥猪满圈俎豆千秋先人在上大地回春祺颂先恩本枝百世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宗谱最上面的老头老太太是祖先。
每个人百年之后,都要上宗谱供后代瞻仰。供桌上铺红布摆香炉蜡烛祭祀用品,酒水饮料各种菜肴大馒头面鱼。地中间铺着麻袋,晚辈人拜年跪在上面磕头。院子里要撒一层谷草,给回家过年的老祖宗喂马。街门口和家门口要横一根木杠,是给老祖宗准备的拴马桩。除夕晚上发纸要用杏树枝,日子越过越兴旺。
除夕,儿子苏西海为老奶奶梳头、挽疙瘩鬏、扎大红绸子蝴蝶结。巧萍:“我爸的手艺越来越好,真是个大孝子。”老奶奶:“他要是不孝,刚下生我就掐死他。”巧萍:“我爸刚下生你知道是孝子啊?别掐死孝顺的留下不孝顺的。”老奶奶:“这随根!后人不孝,就是哪茬女人养汉做贼留下野种!”巧萍:“小刚,你要是不孝顺,妈就背了黑锅了。”小刚:“我吃黄瓜给你留一半,吃苹果让你咬头一口。”巧萍:“你为妈妈证明清白,有人总想给妈妈栽赃。”小刚:“婆婆眼睛瞎了,坏媳妇用猫食碗给她盛饭。她把猫食碗打碎了,她儿子说:妈,等你老了,我拿什么给你盛饭哪?”老奶奶:“家贫出孝子,国乱显忠臣。在家敬父母,何必远烧香。”巧萍:“蜜多了不甜,胶多了不粘。树老焦梢树叶稀,人老腰弯把头低;茄子老了一包籽儿,辣椒老了一堆皮。人老了都讨人嫌。”
老奶奶:“没有高山显不出平地,长眼睛不是用来喘气。”巧萍:“您有话明说,别拐弯抹角。”老奶奶:“呵呵呵小妖精不傻,能听出好赖话。”
苏母和巧萍在灶间蒸年糕,老奶奶在旁边指导。老奶奶:“撒小豆要均匀。底下一层撒得厚点儿,起锅时不粘帘子。中间一层少撒,切糕的时候不散。表面一层多撒,富态好看。”苏母:“妈,我知道了,按您说的蒸。”
巧萍:“奶奶,干脆蒸一锅苞米面儿年糕您一个人吃。”老奶奶:“我叫你怎么撒就怎么撒。”巧萍:“除非你在身后看着,你一走我就不掺苞米面儿。”
老奶奶:“随你的心情吧,老太太不管了,晒太阳去喽。”
老奶奶并没出去,隐藏在蒸汽中监视。巧萍:“妈,奶奶出去了,我愿意吃纯黄米面儿年糕。”苏母:“好,妈在锅这边儿不撒苞米面儿,给你留着。”
巧萍楼住婆婆:“妈,今年,我带你和我爹去逛北京城。”苏母:“妈先谢谢你。别和妈亲热,你奶奶看不惯。”巧萍:“妈,奶奶为什么年年往黄米面里掺苞米面儿?”苏母:“你奶奶怕吃年糕把牙粘掉,就这样,哈哈哈……”老奶奶在身后突然说:“媳妇,你学得挺像啊,你在我手跟底下四十年我都没发现哪!”苏母和巧萍吓了一大跳。苏母失魂落魄:“妈……我不知道您没出去……”
巧萍:“奶奶,你吓死我了,你不是出去了吗?”老奶奶:“你没说我的坏话,害什么怕呀?”巧萍:“奶奶开始研究心理学了。”老奶奶:“我研究‘地里学’,别抓乎我傻。”苏母余惊未息:“妈,是我不对,不该学您……”
老奶奶:“小妖精你都看见了吧?不是我给你妈气受,是她自己找气受。我都不说什么了,她非往这上面提不可。”巧萍:“我妈受你的气受怕了,不相信你能变好,你得向我妈赔礼道歉。”苏母:“巧萍,别这样跟奶奶说话,年轻人不懂,你奶奶当媳妇的时候也受气。妈十八岁来到咱家,和你奶奶朝夕相守,早当成自己的亲妈,一家人的血脉相连,分不开了。你奶奶哪句话说轻了重了,都是为了这个家好。不管婆婆媳妇,都是一步一步往前走,一辈一辈往下传,一分一秒往下熬,为了子孙后代旺旺兴兴。你奶奶一辈子受苦遭罪,活这么大岁数不容易。家有一老胜过百宝,是咱家的福分。你奶奶有一星半点过头的地方,也许还是妈妈的错呢。你奶奶常说,不到七十七八,别笑话别人耳聋眼瞎。”
老奶奶被感动:“我刚过门那年十四岁,上有太奶婆婆、奶婆婆和婆婆三个婆婆,一大群小叔子小姑子,有的还吃奶,一大家子几十口人,靠我一个人顶门头操持。头一年过年撒年糕,蒸好了让我奶婆婆尝头一口,还没听她夸个好字,哎哟一声捂住嘴……把她门牙粘掉了,当时就把我吓尿了裤子!”
三代婆媳大笑,一切芥蒂烟消云散。巧萍:“千年的媳妇熬成婆,我还得再熬九百七十二年。”老奶奶:“到了你们这辈人,什么都变喽。”巧萍:“奶奶,现在让你搬到城市去不去?”老奶奶:“八抬大轿我也不去,哪儿也没有咱小西山好。”巧萍:“奶奶撒谎。”老奶奶:“我这辈子撒金撒银,就是不会撒谎。我舍不下碴子粥和咸萝卜瓜子,睡不够滚烫的火炕,抽不够旱烟袋,吃不够小葱蘸大酱,烤不够泥火盆,舍不得孙男嫡女一大群……孙媳妇,你猜猜奶奶最怕什么?”巧萍:“大过年不敢说。”老奶奶:“人早晚都得走这条路,让你婆婆说。”苏母:“你奶奶,最怕离开咱们这个家……”老奶奶笑着笑着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