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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九月鹰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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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长史说赵古原来王府不足一年,先做引礼舍人,没多久便一步登天,直接陪王伴驾。

审理所、工正所、诸库仓,都被他把持,长史司形同虚设,背地里大伙都叫他赵长史。

养盗劫财、架空长史、蛊惑迁陵,你说说,如果伊王身边有教门妖人,不是他又是谁?”

张昊听到赵古原做过引礼舍人,便认定这厮就是向左使,因为王怀山说向左使相貌不俗。

引礼舍人一职不入流,专门接待宾客,主持诸般典礼,相貌不堪、不善交际者无法胜任。

“赵古原住哪?”

任世骏抓挠短须说:

“这厮像个太监,几乎不离伊王左右,我来这么久,甚至没有发现他出过宫。”

张昊大失所望,笑道:

“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变了个人似的?”

任世骏的眉毛瞬间耷拉下来,苦叽叽长吁短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张昊不解道:

“中交所开业,公司上市,你和张文灿虽然只占一股,那也是身家巨万呀,签字画押是我一手包办,难道你怕我昧了你的银子?”

“嘿嘿,嘿嘿嘿······”

任世骏终于蚌埠住,眉花眼笑,他上个月才知道自己一夜暴富,当时乐得一宿没睡,那是他老子一辈子都挣不来的家业啊,起身豪迈道:

“走!去你的桃梨苑喝酒,不醉不归!”

张昊吃惊道:

“桃梨苑开到洛城了?”

“卧槽!”

任世骏瞪眼打量他。

“自家的生意,你不知道?”

张昊摇头,认真地说:

“我微服避人耳目而来,不敢招摇,扳倒这个恶王再乐呵不迟。”

“狗王必须死!”

任世骏咬牙切齿,眼神中的恨意一闪即逝,化成了满腹的心酸,又去倒酒浇愁。

二人聊了个把时辰,张昊回客栈和护卫们商议一番,派韩刘二护卫去王府染庄蹲点。

勤苦之中又不勤,闲闲只要养元神。

夜里亥子之交,正是一阳萌生之际,也是练气最佳时机,内炼之道,虽说下手功夫要耐得勤苦,但又不是劳心劳力的事,所以道德经说:用之不勤,闲闲就是不勤,如此方能养神。

张昊两臂挽在小腹,双目垂帘盘坐,真炁流转润一身,阴阳数足自通神,呼吸刹那全无。

是时,翁然如云雾之四塞,骤然如风雨之暴至,恍然如大梦之初觉,悦然如男女之相亲,嘴角不知不觉便挂上了蜜汁微笑。

小鱼儿说的生死之间、无生神域,实质就是大周天定境,他依旧意念微微关照,不去入定。

释家四禅八定,道家炼神还虚,都是一码事,那个玄乎境界,他如今已能随意进入,但是不敢进去,除非有道侣护持,按时叫他醒来。

这个境界很怪,即便苦修,终于能进去,也没人能保证可以随意出来,因为有后天意念,便不入此境,进去后自然无法动用后天意念。

老子说:专气致柔能婴儿乎,入定前提是闭五行,亦即大周天胎息,肺呼吸自停,心脏脉搏近乎于无,所以参禅悟道坐死者不乏其人。

不想坐死很简单,结丹,也就是练就阳神,如此便把握天地,提契阴阳,我命由我不由天。

符保的脚步声传来,呼吸来复,张昊收功起身去外间,小焦睡得正香,符保准备敲门时候,看见门开了,愣愣的进来,小声道:

“老爷没睡?”

“有事儿?”

张昊听说染坊那边发现异常,打个手势,关上门疾步去符保住的小院。

“那边住有鞑子,小四一开始没注意,园子里来了客人,那几个鞑子出来会客,他才发觉不对劲,都是罗圈腿,赶紧让富贵回来报信。”

“去看看。”

弦月高挂,城北锦阁巨烛相映,宫城巍峨,长街里坊的高门深院、秦楼楚馆同样灯火璀璨,曲乐飘扬,其余庶民区大多漆黑一片。

甬南坊的延庆观极其清幽,不过时下庙观也是过往官商士人最爱的寄寓之处。

张昊跟遂符保,溜进延庆观那座飞檐翘角的阁楼,韩四郎从暗影中出来,低声道:

“客人还没走,东南角那个院子。”

张昊接过望远镜,街对面染坊那个院子很别致,站在楼上正好能看到厅堂里面的景象。

厅上灯火通明,正中是一座屏风,两壁挂有图画,地面清水砖铺就,主客是东西对坐,而不是上下而坐,说明客人与主人的身份相似。

东边坐着两个人,上首泥鳅头交椅里,是一个寻常打扮的年轻人,下首是个富态员外。

西边那三个人衣帽寻常,相貌明显粗犷突兀,想必就是鞑子了。

最下首的鞑子也是个年轻人,中间的鞑子四十来岁,颇为雄壮,络腮胡子,一张大饼脸。

上首那个黑瘦的高个子相貌最怪,鼠须、鹰钩鼻、两腮凹陷,偶尔转头,那双眼犹如两个幽深的井,明明是个大活人,却透着一股死气。

这特么都是什么人?

难道天花病人就是他们从塞外带来的?

无为教的能量也太可怕了吧?

“东边那个衣着寻常的年轻人来了多久?”

韩四郎道:

“不到半个时辰,那个胖员外大概是染坊管事,对他很恭敬,引着他来见鞑子,那三个鞑子对他不大客气,很生气的样子。”

张昊紧盯主座那个年轻人的口唇开合,说的不是官话,从这厮的微表情可以看出,在向鞑子赔罪,好像在解释什么。

可惜时下官话不普及,张昊苦读唇语未果,又把视线对准那三个鞑子。

上首那个鹰鼻瘦高个倏地扭头,张昊大吃一惊,不由得打个冷颤。

那人的目光犹如利箭,好像面对面盯住了他!

他想到师父有感而应的绝技,这么远,怎么可能?

接着就见那人出来厅堂,仰头望月,堂上右边主座那个年轻人似乎被这厮的无礼气坏了。

“呼——”

张昊吁口长气,骂自己疑神疑鬼,忽然身上倒伏的寒毛再次竖立,那种被人紧盯的感觉又来了。

他移动望远镜,只见那个瘦高的鞑子站在当院,依旧四十五度望着那轮上弦月。

见鬼了!张昊挪开望远镜,仍旧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正想询问韩四郎监视时候有没有这种感觉,心里咚的一跳。

抬头看去,弯月下,幽幽的夜空里,有一团黑影在云端滑翔,而且离这栋楼越来越近,楼中黑暗,那个飞禽在星月下的轮廓煞是清晰。

“看到没,这扁毛畜生来的蹊跷。”

符保看了一眼道:

“夜枭?”

韩四郎笑道:

“拉倒吧,夜枭的脑袋你知道多大么?老雕不应该晚上出来呀?”

那只飞禽阴魂不散,依旧在天上转悠,竟然从楼窗前划过。

张昊眼睛猛地睁大,那是一只鹰隼!

他知道鹰的视力到底有多强,即便在高空急速运动,也能发现躲在草丛中的猎物,而且鹰在夜晚的视力也极好,但是比白天终究差的远。

他举起望远镜,那个瘦高个子好像一直保持着望月姿势,一下也没动过。

操特么的,他总觉得鹰隼与院中那个阴森的鞑子有关,这也太邪乎了吧?

灵机一动,把望远镜递给符保,掏出短铳检查一下,候着那个扁毛畜生再次划过阁楼。

“院中那厮邪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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