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极光之噬与木星裂隙（1/2）
舰桥内，刚刚因林砚平安归来而升起的些许喜悦，被那笼罩地球的诡异极光和监测屏幕上冰冷的数据彻底冻结。
那层不断变幻色彩的极光，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在地球大气层外围轻盈地舞动，美丽得令人窒息，却也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陌生规则波动。它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渗透与汲取。苏婉的监测显示，地球在摆脱“摇篮”后自然散逸的规则能量，以及生命活动产生的微弱信息流，正被这极光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缓慢而稳定地吸收着。
“能量吸收速率正在以每小时0.7%的幅度递增……照此下去，不超过七十个小时，地球规则活性将跌至维持基本生态循环的临界点以下！”苏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尝试了所有已知的分析模型，都无法解析这极光的构成和目的。
“尝试通讯！向议会飞船发出质询！”埃兹拉指挥官下令。
通讯请求发出，却如同石沉大海。那艘星光梭形飞船依旧静默地悬浮在不远处，对地球的异状、对木星舰队的质询，没有任何回应。它就像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严格遵守着“不直接干涉”的仲裁结果，哪怕这种“不干涉”本身，正在导致一场新的、形式不同的灾难。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陈锋怒火中烧，“刚说好的庇护，转头就看着这东西吞噬地球？”
凌霜尝试用空间规则去触碰、感知那极光，但她的空间之力在接触极光的瞬间，就如同泥牛入海，被那陌生的规则结构轻易同化、吸收，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虚无的冰冷。“无法解析，无法干扰……它的规则层级，很高。”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林砚。
林砚眉头紧锁，100%的同步率全力运转，他的规则感知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试图穿透那极光的表象。他感受到的，是一种与“观察者”的冰冷秩序、与盖亚意识的磅礴生机、甚至与议会飞船的古老浩瀚都截然不同的规则特质——它充满了适应性、包容性，却也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对一切有序规则的贪婪。
它不像是有意识的攻击，更像是一种……自然现象？或者说，是某种存在的……本能呼吸？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闪过试炼结束时，那个几何水晶虚影的警告——“议会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观察者’的渗透……无所不在”、“你所见的‘弦’……或许……并非唯一”。
难道……这极光，与议会内部的某些存在有关？是某种他们默许甚至引导的“采集”行为？还是说，这是“观察者”违背仲裁，采取的另一种隐蔽手段？
“不能指望议会了。”林砚沉声道，眼神锐利起来，“我们必须自己解决。”
他看向苏婉：“能追踪这极光吸收的能量和信息，流向何处吗？”
苏婉立刻操作起来，片刻后，她指向星图上的一个方向，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能量流向……无法追踪，仿佛被转移到了另一个维度。但是……信息流的指向性非常模糊，大致方位……是木星！”
木星？又是木星！
木星，那个隐藏着“方舟”最终协议坐标的巨行星，此刻再次成为了焦点。
没有丝毫犹豫，林砚立刻决定前往木星探查。埃兹拉指挥官留下大部分舰队协助盖亚意识稳定地球规则（虽然效果甚微），并密切监视议会飞船和可能出现的其他威胁。林砚则带着陈锋、凌霜、苏婉，乘坐一艘小型高速侦察舰，再次驶向那颗气态巨行星。
穿过狂暴斑斓的大气层，随着深度增加，周围的环境变得越发诡异。
之前前来接收“方舟”舰队时，虽然也感受到了木星内部规则的混乱与强大，但此刻，这种混乱中掺杂了一种令人不安的死寂。原本应该汹涌澎湃的规则乱流，变得迟滞、萎靡，仿佛被什么东西抽走了活力。甚至连那标志性的大红斑，其旋转的速度和能量的烈度，都似乎减弱了几分。
“这里的规则活性……也在下降！”苏婉看着探测器上传回的数据，难以置信，“和地球被吸收的情况类似，但程度更深！木星……也在被吞噬？”
林砚的心沉了下去。如果连木星这样的巨行星都无法幸免，那这极光的威胁范围和层级，恐怕远超他们的想象。
他指引着侦察舰，朝着大红斑深处，“方舟”信息中标记的最终坐标前进。
越是靠近坐标点，那种规则被“汲取”的感觉就越发明显。仿佛前方有一个无形的黑洞，正在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规则与能量。
终于，侦察舰冲破了最后一道稠密的气态屏障，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坐标点所在的位置，并非预想中的“方舟”最终遗迹或者某种装置。
那里，空间本身仿佛被撕裂开了一道巨大的、不规则的裂口！
裂口内部，并非木星更深层的结构，而是一片无法形容的、不断翻滚变幻的色彩之海！那色彩，与笼罩地球的极光同源，却更加浓郁、更加狂暴、更加……饥饿！
无数道色彩斑斓的、如同触须般的规则流光，正从这裂口中延伸出来，扎根于木星的规则结构之中，疯狂地汲取着这颗巨行星的能量！而裂口本身，也在以一种缓慢但却可见的速度，向外扩张！
这裂口，才是极光的源头！一个通往未知维度、正在不断吞噬现实宇宙规则的……漏洞！
“这是……什么鬼东西？！”陈锋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凌霜的空间感知在靠近裂口时几乎完全失效，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虚无。
苏婉尝试扫描裂口内部，探测器发出的信号一进入裂口范围，就立刻失联。“无法探测！内部规则结构完全未知！能量读数……无限大？！”
林砚站在舰首，100%的同步率让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从那裂口中散发出的恐怖气息。那不仅仅是能量的吞噬，更是一种对存在本身的否定与同化！它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拉入那片色彩之海，化为其的一部分！
他尝试用规则感知去触碰那裂口的边缘。
就在他的感知与裂口接触的瞬间——
轰！！！
一股庞大、混乱、充斥着无尽贪婪与原始饥饿感的意志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他的感知，反向冲击而来！
那不是有意识的攻击，而是那裂口背后存在的……本能回响！
“呃！”
林砚闷哼一声，规则核心剧烈震荡，那纯粹的、源于存在的饥饿感几乎要冲垮他的意识防线！这感觉，比面对“观察者”的冰冷审视更加令人不适，那是一种要将你从根源上分解、吸收的原始欲望！
他强行切断感知连接，脸色微微发白。
“林砚！你没事吧？”陈锋等人急忙上前。
“没事……”林砚喘息着，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我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了……”
他想起了“方舟”数据库深处，一些被列为最高禁忌、语焉不详的记载。关于宇宙诞生之初，规则尚未完全稳定时，可能产生的某些……规则畸变体，或者称之为“原始混沌的残留”。它们并非生命，也不是文明，而是规则本身的“癌细胞”，以吞噬有序规则为生，不断扩张，直至将一切归于彻底的、无意义的混沌。
这裂口背后的色彩之海，极有可能就是这样一个存在！一个在漫长岁月中偶然形成，或者被某些存在（比如议会内部的背叛者？亦或是“观察者”的阴谋？）意外激活或引导至此的……规则吞噬者！
而地球和木星的极光，不过是它延伸出来的“吸管”！
必须阻止它！否则，不仅仅是地球和木星，整个太阳系，乃至更遥远的星空，都可能被它逐步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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