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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龙战武昌:烬土忠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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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山山顶的风裹挟着硝烟与血腥,在最后一座木堡的棱角间呼啸。这座三层堡垒是湘右营最后的屏障,木质栅栏被炮火熏得焦黑,顶端削尖的木杆上挂着残破的“李”字大旗,旗面被弹孔撕裂,却依旧在风中倔强地猎猎作响。李续宾立于堡顶的望楼残垣,青色儒衫早已被血污浸透,手中《孙子兵法》的书页边缘卷曲发褐,指尖反复摩挲着“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批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堡内,八百名湘右营残兵列成三列横队。前排士兵手持长枪,枪杆上还沾着黑风军士兵的鲜血;中排的抬枪兵肩扛近丈长的抬枪,枪管因连续射击而发烫;后排的刀盾兵则举着残破的藤牌,盾面上布满刀痕与弹孔。他们大多带伤,有的手臂缠着染血的布条,有的腿上裹着草绳,却依旧挺直腰杆,目光死死盯着下方黑压压的敌军——黑风军第一步兵军的玄黑战旗与太平军左一军的黄色战旗在山脚下交织,如两道汹涌的洪流,将整座山顶团团围住。

“大人,黑风军的炮又推上来了!”一名亲兵踉跄着奔上望楼,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他指着山腰处,七十余门九磅炮在青石板上列成整齐的阵线,炮身精铁泛着冷幽的光,炮口齐刷刷对准堡垒,如同七十头蛰伏的巨兽,正蓄势吐出致命的獠牙。炮兵们光着膀子,黝黑的皮肤上满是汗水与硝烟,正将实心弹与火罐逐一搬上炮架,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李续宾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山下的敌军阵列。他看到黑风军阵前,一名身着玄黑王袍的将领勒马而立,腰间陨铁剑的剑穗随风轻晃——那是黑风军的“川王”王九击。而在王九击身侧,另一名身着鎏金铁甲的将领同样气度不凡,腰间的镶铁缅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那是太平军的韦俊。两人并肩而立,玄黑与金黄的甲胄在暮色中交相辉映,虽分属不同阵营,却透着同样的决绝。

“他们终究还是联手了。”李续宾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想起胡林翼送来的最后一封密信,信中说“粮道已毁,大军突围,望君自便”,短短十二字,却道尽了湘军的绝境。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拔出腰间的古铜剑,剑身映着暮色的红光,如同饮血的凶兽。

“传我命令!”李续宾的声音陡然提高,穿透风声与炮声,传遍整个堡垒,“前排长枪兵守住栅栏,中排抬枪兵瞄准黑风军炮兵,后排刀盾兵随时准备近战!凡后退一步者,立斩不赦!”

亲兵们齐声应诺,转身奔向各营。长枪兵们将枪杆死死抵在栅栏下,枪尖斜指天空,泛着冷光;抬枪兵们调整角度,枪管对准山腰的炮兵阵地,手指紧紧扣着扳机;刀盾兵们则握紧手中的长刀与藤牌,目光警惕地盯着下方,连呼吸都保持着一致的节奏。

山脚下,王九击与韦俊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王九击的掌心沾着硝烟与尘土,指缝间还残留着甲片摩擦的粗糙触感;韦俊的手心则满是汗水与血水,那是方才冲锋时,从阵亡士兵身上蹭到的温热液体。两人的手劲都很大,仿佛要将彼此的力量传递给对方,汗水与血水在掌心交融,凝成一道暗红的痕。

“韦将军,炮兵营已准备就绪,只待你部土营挖掘地道。”王九击的声音沉稳有力,目光扫过山腰的炮兵阵列,“七十多门九磅炮,足以轰开这座堡垒的外墙;而你的土营,将给他们最后的致命一击。”

韦俊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堡垒下方的阴影处。那里,太平军土营的三百名士兵正猫着腰,手持铁铲,在地面上挖掘着蜿蜒的地道。他们大多是广西老兄弟,擅长山地挖掘,铁铲与泥土碰撞的“沙沙”声在暮色中格外清晰,却被风声巧妙掩盖。土营由赖裕新亲自带队,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脊背上布满挖掘留下的伤痕,手中的铁铲每落下一次,都能挖起一大块泥土,动作娴熟而迅捷。

“川王放心,半个时辰内,地道必能挖到堡垒墙基。”韦俊的声音带着一丝自信,“土营兄弟们早已备好炸药罐,每罐三十斤火药,足够将这座木堡炸得粉碎。”他顿了顿,又道,“只是李续宾乃湘军名将,若能劝降,或许能削弱曾国藩的实力。”

王九击摇了摇头,目光复杂地望向堡垒顶端的“李”字大旗:“李续宾乃曾国藩麾下死忠,从长沙之战到武昌之围,他与太平军、与我黑风军都血债累累,绝不会轻易投降。今日之战,唯有死战,方能了结。”

韦俊沉默点头,他知道王九击说得对。从金田起义到如今,他与湘军大小百余战,深知这些“儒将”的固执——他们信奉“忠孝节义”,将“卫道”视为毕生使命,哪怕战死,也绝不会向“反贼”低头。

“炮兵营!校准炮位!”

山腰处,张雷的吼声陡然炸响。七十余名炮兵同时行动起来,有的用测远仪调整角度,有的检查炮架的固定螺栓,还有人将火罐的引信逐一点燃,火星在暮色中闪烁,如同点点鬼火。张雷蹲在最外侧的一门九磅炮前,手指顺着炮膛的膛线反复摩挲,粗糙的掌心能清晰触到金属纹路的凹凸,这是他从成都府一路带到武昌的“老伙计”,从白茅岭到鹦鹉洲,这门炮已不知轰杀了多少湘军士兵。

“土营那边怎么样了?”张雷抬头问身旁的传令兵,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他知道,炮兵的炮击必须与土营的地道爆破配合默契,才能给堡垒最沉重的打击。

“赖将军传来消息,地道已挖到堡垒墙基下,炸药罐已全部埋好,只待点火!”传令兵快步跑来,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张雷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腰间的环首刀往地上一拄:“各炮组听令!火罐炮先行,轰击堡垒上层;九磅炮跟进,专攻墙基!待土营引爆炸药,立刻进行炮火覆盖!放!”

命令如同惊雷炸响,七十多门9磅炮与20门火罐炮同时轰鸣。炮架下的青石板被后坐力犁出深深的沟壑,火罐与实心弹如黑色的流星群,呼啸着掠过半空,朝着堡垒猛扑而去。二十门火罐炮率先发难,陶罐裹着硝烟飞出炮口,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的弧线,精准落在堡垒的望楼与上层栅栏上。

“轰!轰!轰!”

火罐接连炸开,煤油混着火药如熔岩般喷涌,火焰顺着木质结构迅速蔓延。望楼的立柱被火焰吞噬,发出“噼啪”的脆响,木屑飞溅,三名湘军哨兵来不及躲闪,被火浪掀飞,重重摔在下层的台阶上,身体瞬间被火焰包裹,发出凄厉的惨叫。上层的抬枪兵们纷纷后退,却被火焰逼得无处可逃,有的被火星溅到衣甲,当场燃起大火;有的则被浓烟呛得晕厥,身体晃了晃,重重摔在地上。

紧接着,七十多门九磅炮的实心弹接踵而至。第一发炮弹精准命中堡垒的墙基,木质结构瞬间被轰得炸裂,整段栅栏如被巨斧劈开,轰然倒塌,烟尘冲天而起。第二发炮弹则落在中层的长枪兵阵列中,当场击倒五人,鲜血顺着台阶流淌,与火焰混成暗红的溪流。第三发炮弹更准,直接砸在抬枪兵的炮位旁,火药殉爆,整杆抬枪被掀上半空,抬枪手连人带枪被气浪撕碎,残肢与碎铁如雨点般砸落。

堡垒内,李续宾看着眼前如同炼狱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他的八百名士兵,此刻已伤亡过半,剩下的也大多被火焰与浓烟逼得节节后退。抬枪兵的炮位被炸毁,长枪兵的阵列被冲散,刀盾兵们虽拼死抵抗,却终究寡不敌众。他知道,大势已去,这座堡垒,这座他亲手构建的最后防线,即将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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