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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簪骨千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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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洞内,青铜左腿的冰冷压过血锈气)

哑童怀中滚出的不是干粮,是母亲的头颅。

盘桓髻上那根褪色木簪,刺穿了仅存的侥幸。

三星堆纹路在琉璃化的腿骨深处灼烧,系统警告混着妇人的泣语:“护我儿……”

杜甫在血泊里抽搐,诗稿在蓝焰中蜷曲。

我捏碎岩石,指缝渗出的血珠悬在孩童惊恐的瞳孔前。

“救一人害十人……”喉咙里的铁锈味更浓了,“这买卖,做不做?”

岩洞像个被遗忘的胃袋,冰冷,潮湿,弥漫着铁锈、草药和一种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腐败气味——那是死亡在密闭空间里缓慢发酵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像吸进一捧带着冰碴的砂砾,刮得喉咙生疼。洞外风雪的呜咽被岩石滤掉大半,只剩一层单调的白噪音,衬得洞内死寂更甚。

我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岩壁,寒气穿透破烂的布料,试图钻进骨髓。右肩的伤口在每一次心跳时都抽痛一下,火烧火燎。但更难以忽视的,是左腿。

那不再是腿了。

从膝盖往下,一片冰冷、坚硬、死沉的灰败。皮肤完全失去了血肉的质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下幽幽泛着青铜色的冷光。它像一件刚从古墓深处挖出来的殉葬品,沉重地拖在冰冷的岩石地上,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喀啦”声,仿佛内部早已干涸脆裂的青铜骨骼在摩擦呻吟。知觉?完全消失了。那里只剩下一种永恒冰封的麻木,还有纹路深处不断传来的、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青铜细针在持续刺扎骨髓的灼痛。

这就是打断那场毁灭性反噬的代价。一条腿,换来了片刻的喘息。这砝码,冰冷得让人心头发怵。

视线艰难地移开这条诅咒般的残肢,落在几尺开外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哑童还僵在那里,姿势和我强行打断他绝望哀嚎时一模一样。他像一座被瞬间冰封的绝望雕像,小小的身体微微前倾,双臂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紧紧箍在胸前。他怀里,那颗妇人青白肿胀的头颅歪斜着,散乱的发髻贴着他单薄的、脏污的袄子。空洞的眼眶无神地对着洞顶的黑暗,凝固着最后的惊恐和茫然。那张脸上沾满污迹,嘴唇微张,像是要发出最后一声呼唤,却被永恒的寒冷冻结在了喉咙里。

一根褪尽了所有光泽的木簪子,斜斜地插在散乱的盘桓髻上。簪身粗糙,木质本色被血污和泥垢浸染成了暗褐,却固执地保留着一点形状——那是唐代平民女子最常见的发饰,也是她们卑微一生中关于“守贞”和“体面”的最后象征。此刻,它却像一个冰冷的墓碑,钉在这颗饱经风霜的头颅之上,也钉在了这方寸岩洞内所有残存生者的心头。

孩子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却一片空白,失去了焦距,只有最深重的恐惧留下的残影,像干涸的湖底。他小小的身体不再颤抖,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起伏。巨大的惊吓和绝望,彻底抽空了他的魂灵,只剩下一具僵硬的躯壳,本能地禁锢着那个带给他无尽痛苦的冰冷源头。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带着撕裂感的咳嗽猛地打破了死寂。靠坐在对面岩壁下的杜甫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如同狂风中被撕扯的破旗。他佝偻着腰背,枯瘦的手死死捂住嘴,指缝间却渗出粘稠、暗沉如墨汁的污血。那血一滴一滴,砸在身前冰冷的地面上,也溅在他早已被血污浸透的旧袍上,发出轻微却令人心悸的“啪嗒”声。每一次咳嗽,都像耗尽了最后一点生命之火,他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死灰的蜡黄,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

“路……路有冻死骨……”破碎的呓语从他带血的齿缝间挤出,微弱得如同风中游丝,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悲怆,“朱门……酒肉……”

他还在烧,滚烫的气息隔着几步远都能感觉到。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袍,此刻成了吸饱污血的裹尸布,紧紧贴在他嶙峋的骨架上。肩头那道深可见骨的箭伤,在金疮药和污血的混合物下,边缘呈现出不祥的灰败肿胀。他的生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这具残破的躯体里流失。诗稿的残页散落在他脚边,那几张被诡异蓝火烧过的纸片蜷曲着,焦黑的边缘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残留的字迹模糊不清,仿佛字魂也在那火焰中一同被焚尽了。

视网膜的边缘,系统界面如同接触不良的破旧屏幕,灰败而黯淡。只有一行微弱的猩红小字,如同鬼火般顽强地闪烁:

[核心守护目标生命体征急速衰竭:心脉波动临界值↓↓,脏器损伤度↑↑↑]

[载体同步率持续恶化:三星堆侵蚀稳定度41%...40%...]

[能源不足……维持最低生命体征监控……]

冰冷的提示,无声地宣告着我们的穷途末路。

视线最终落回哑童那双空洞失焦的眼睛和他怀里的头颅上。喉咙里涌上一股浓重的铁锈腥甜,又被我狠狠咽了回去。九十二点七……猩红的概率数字再次在意识深处炸开,像一道淌血的伤口。救他?背着随时可能咽气的杜甫,拖着自己这条如同巨大累赘的青铜残腿?然后让那九十二点七的恐怖概率变成现实,把叛军引到这个绝地,让三个人彻底变成这岩洞里的三具腐尸?

不救?把他丢在这里,和这颗冰冷的头颅一起,在绝望和寒冷中慢慢僵冷?让那双刚刚还残留一丝生气的眼睛彻底熄灭?

胃里一阵翻搅,冰冷的灼痛从左腿的青铜纹路深处猛地窜上来,直冲头顶。眼前的景象开始摇晃,重叠。

“护……护我儿啊……”

一个妇人凄厉、哀绝、仿佛浸透了九幽寒冰的泣语毫无征兆地在我的颅腔内炸开!那声音如此清晰,如此近,带着冰冷的、腐朽的气息,像无数根冰针扎进脑髓。是幻觉?还是这头颅残存的执念?

紧接着,另一个更加嘈杂、充满戾气的声浪粗暴地压了过来:

“……隐龙!嘿嘿!就在这儿!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

“……宰了那酸丁!割下他的舌头给大帅下酒!”

“……那小崽崽子呢?别弄死了,吊起来慢慢剐!”

叛军狰狞的狞笑、粗鲁的叫骂、兵器的刮擦声……混乱而充满恶意的声浪在耳边轰响,如同无数厉鬼在耳畔咆哮。真实得仿佛他们下一秒就会举着火把,狞笑着从洞口涌进来!

我猛地闭上眼,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不是洞外!声音来自意识深处!是系统警告?还是三星堆侵蚀带来的精神污染?亦或是……这地狱般的现实,早已将我的神经绷到了极限?

“呃……”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幼猫哀鸣般的呜咽,从哑童的喉咙深处溢出。他空茫的眼睛似乎被那幻听中的“小崽崽子”刺激到,有了一丝微弱的聚焦。那焦点,茫然地落在怀中的头颅上,落在那根刺目的木簪上。

孩子的身体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一只沾满污泥的小手,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那动作僵硬而迟滞,仿佛牵动着无形的万钧锁链。小小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的恐惧,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根插在母亲发髻上的暗褐色木簪子。

指尖触碰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那冰冷的触感烫到了。

“鸣……”又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悲鸣从他喉咙里滚出,带着濒临窒息的痛苦。那双刚刚聚焦的眼睛,瞬间又蒙上了巨大的水雾,却倔强地不肯凝成泪水落下。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根簪子,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看着那只颤抖着触碰母亲发簪的小手,看着那根卑微却象征着女子一生坚守的簪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冰手狠狠攥住,猛地收缩,带来一阵尖锐的绞痛。

不能让他这样沉溺下去!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身体的本能先于思考驱动。我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混杂着血腥和腐臭的空气像是刀片刮过肺腑。左臂——仅剩的一条还算完好的手臂——猛地撑住冰冷的地面,剧痛的右肩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带动沉重的上半身向前探出!

青铜化的左腿像一截巨大的、生锈的门栓,在岩石地上拖拽出刺耳的“嘎吱”声,火星在腿骨和岩石摩擦的瞬间迸溅出来。剧烈的动作牵扯着右肩的伤口,剧痛如同电流窜遍全身,眼前金星乱冒。

但我不管不顾!

身体借着这股冲势,几乎是扑到了哑童的面前。空着的左手——那只惯于擒拿、格斗、沾满敌人和自己鲜血的手——闪电般探出!目标,不是那颗头颅,也不是那根簪子,而是孩子那只血肉模糊、肿胀发白的脚踝!

动作快!准!狠!

武警急救训练早已刻进了骨子里。抓住脚踝的瞬间,指腹传来的冰冷和肿胀感清晰地反馈到大脑。同时,右手已经从腰间那几乎成了破布条的腰带边缘,猛地撕下一条相对最干净的布条。

“别动!”低沉的命令从喉咙里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促。

左手像铁钳般扣住他冰凉的小腿,稳如磐石,杜绝了他任何细微的挣扎。无视他瞬间因恐惧和疼痛而绷紧的身体和喉咙里溢出的呜咽,右手已经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效率动了起来。没有水,没有药。只能用布条内侧相对干净的部分,迅速地、用力地擦掉他脚踝伤口边缘凝结的污泥和血块。动作不算轻柔,甚至有些粗鲁,但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到位——清创(粗暴版),然后是加压包扎。

撕布。缠紧。打结。

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种战场上处理致命伤的铁血和干脆。汗水顺着我的额角流下,混合着脸上早已干涸的血污,滴落在冰冷的岩石上。

孩子彻底懵了。身体的僵硬感被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粗暴清创)打破。他茫然地看着我,又低头看看自己那只被厚厚布条包裹起来的脚踝,小小的身体因为剧痛和巨大的认知混乱而微微颤抖着,连之前的呜咽都忘了。那双眼睛里,深不见底的恐惧依旧,但似乎又掺杂了一丝难以置信的困惑和……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依赖?

就在这包扎完成、我手上力道本能地放松了千分之一秒的瞬间——

“啪嗒!”

那被孩子双臂紧紧箍在怀里的粗布包袱,终于因为这一瞬间的脱力,从他颤抖的膝盖上滑落,重重地砸在冰冷坚硬的岩石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又清晰的响动。

粗布散开。

没有想象中麦粒散落,也没有铜钱滚动的叮当。

滚出来的,只有那颗妇人青白肿胀的头颅。

盘着早已散乱、沾满血污和泥土的盘桓髻。空洞的眼眶正对着我。而最刺目的,依然是那根斜斜插在发髻上的、褪尽了光泽、被血染成暗褐色的木簪子!它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个冰冷的、充满嘲讽的句点。

“呜——啊——!!!!”

死寂的岩洞被一声撕心裂肺、完全不似人声的嚎叫彻底撕裂!哑童那被恐惧和绝望冻结的喉咙,在这一刻彻底爆开!他像一头被利刃刺穿了心脏的幼兽,发出濒死的哀嚎!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向前扑去!他用自己的脸颊、自己的胸膛,疯狂地、不顾一切地去捂,去暖那颗早已冰凉的、属于母亲的头颅!他甚至试图用自己瘦小的身体将它重新包裹起来!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怨毒地瞪着我,那眼神不再是茫然,而是燃烧着滔天的仇恨和无尽的、被彻底背叛后的控诉!他拼命地指天画地,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和呜咽,仿佛在用尽全身力气向我这个所谓的“救命恩人”控诉苍天的不公,控诉我的残忍!

为什么让他看到?!

为什么撕开这最后一点虚假的包裹?!

轰——!!!

左腿膝盖处,那潜伏的三星堆神树图腾纹路如同被投入火药的古炮,轰然暴涨!幽蓝色的光芒瞬间穿透灰败的琉璃化皮肤,将整个昏暗的岩洞映照得一片鬼魅!冰冷的灼痛感陡然升级,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从骨髓深处狠狠刺出,疯狂搅拌!这剧痛不再是警告,是惩罚!是反噬!是对我这次“干预”的残酷清算!

视网膜血红一片,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如同实质的钢针,几乎要刺破耳膜,在颅腔内疯狂震荡:

[侦测到最高烈度情感冲击!来源:绝望诅咒实体化!]

[检测到文明熵增脉冲!等级:临界崩解!]

[载体反噬加剧!三星堆抑制器过载!侵蚀稳定度暴跌!]

[警告!警告!局部时空稳定性——]

“噗——!”

一股灼热的逆流再也压制不住,猛地从胸腔深处炸开,直冲喉咙!身体剧烈一晃,一大口暗红粘稠、带着内脏碎块的血浆直接喷溅在眼前的岩壁上!腥甜、滚烫!

而就在我喷血的瞬间,洞内异变再生!

杜甫身旁,那几张包裹着金疮药、沾着他血渍的《无家别》草稿残页,原本只是边缘焦黑,此刻竟再次无火自燃!幽蓝色的火焰瞬间腾起,比之前更加妖异、更加冰冷!火焰贪婪地舔舐着脆弱的纸张,吞噬着墨迹,散发出更浓烈的焦糊味和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绝望气息!那火焰的颜色,与此刻我左腿上暴涨的青铜幽光,如出一辙!

“嗬…嗬嗬……”怀抱着母亲头颅的哑童,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喷在岩壁上的那滩血迹,眼神怨毒如同实质的诅咒。颅腔内,那混乱的幻听声浪骤然拔高,如同无数亡魂在尖啸:

“护我儿……护我儿啊……”(妇人幽怨的泣声,冰冷彻骨,带着九泉下的寒气)

“隐龙!拿命来!!”(叛军狰狞的咆哮,仿佛刀锋已悬颈)

“业……障……偿……命……”(冰冷、模糊、重叠的呓语,来自四面八方)

冰冷的灼痛与滚烫的血腥在身体里疯狂对冲、撕扯!系统尖锐的警告、三星堆的暴戾反噬、还有那亡魂般的呓语和怨毒的目光,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锁链,在脑海里疯狂搅动、拉扯!眼前阵阵发黑,世界仿佛在旋转、扭曲!

我看着那死死抱着头颅、用最怨毒眼神诅咒我的孩子,又瞥了一眼地上正在被幽蓝火焰吞噬的杜甫诗稿残页,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荒谬感如同冰水,瞬间浇透了全身,连骨头缝里都透出寒气。

守护?干预?

救下他,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是引来了更深的诅咒?还是……我亲手撕开了这孩童最后一点赖以支撑的虚假包裹,将他彻底推入了绝望的深渊?

这滴血,这秤砣……秤的哪里是干粮和追兵?秤的分明是这吃人世道里,想伸手抓住一点微光,却最终发现那微光之下,是更冰冷的绝望和无尽的业障!

“操!操!!操他妈的世道!!!”

一股狂暴的戾气,混杂着无法言喻的悲怆和对自己无能的自责,猛地从胸腔深处炸开!如同压抑到极致的火山轰然喷发!嘶哑的狂吼如同受伤的濒死野兽,从喉咙深处撕裂而出,在狭小的岩洞里疯狂撞击回荡!几乎同时,右拳带着全身所有的愤怒和绝望,狠狠砸向身旁坚硬冰冷的岩壁!

“咚——!!!”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

碎石簌簌落下!拳头瞬间皮开肉绽,温热的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痛沿着手臂神经窜上来,却奇异地压下了脑中那疯狂的幻听。

洞内瞬间死寂。

只有拳头砸出的凹坑在无声控诉,只有幽蓝的火焰还在舔舐诗稿,只有青铜左腿内部细微的“咔嚓”声如同冰面在持续开裂。

哑童被我野兽般的咆哮和砸岩的巨响震得浑身剧颤,再次僵住,怨毒的控诉卡在喉咙里,只剩下惊恐的喘息。

那裹头的血袍,那冰冷的断簪,那燃烧的诗稿,那怨毒的眼神……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个巨大而冰冷的秤砣,再一次,重重地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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