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魔主临世与暗流凶涌（1/2）
元魔城中心，净世莲华静静旋转，清辉洒落，与周遭浓郁的魔气形成微妙平衡，如同黑暗深渊中点亮的一盏孤灯。而在这片“净土”之外，魔煞山主峰之巅的洞窟内，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正在苏醒。
罗睺闭关已近百年。
洞窟深处，那由魔煞石垒砌的修炼石台早已化为齑粉，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缓缓旋转的、虚实相间的十二品业火红莲虚影。罗睺盘坐于莲心，双眸紧闭，周身笼罩在赤红如血的业火之中。
那业火并非凡火，不灼实物，专焚业与力、罪孽与神魂。此刻，无穷无尽的黑色气流正从西方大地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那是开天以来沉积的无边业力、陨落魔神的残念、以及无数生灵征伐杀戮产生的罪孽……这些污秽而强大的力量，如同百川归海，被业火红莲吸引，灌入罗睺体内。
他的身躯在业火中沉浮，时而凝实如魔神降世，时而虚幻如一道毁灭阴影。磅礴的业力被他以无上魔功炼化，融入自身毁灭本源。他的气息节节攀升，早已超越了大罗之境，向着一个更为玄奥、更为恐怖的层次迈进。
魔气在他周身演化出种种异象：有时是混沌破碎、魔神哀嚎的开天场景；有时是尸山血海、万灵寂灭的末日图景；有时又是地水火风汹涌、重定秩序的创世之光（毁灭的极致亦是新生的开端）……
这一日，洞窟内的气息攀升至顶点！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沉寂万古的火山轰然爆发，以魔煞山主峰为中心，悍然席卷开来！
天空中的昏黄云层被瞬间冲散，露出其后那永恒血色般的苍穹。大地剧烈震颤，元魔城内所有魔物，无论修为高低，尽皆在这股源自生命层次与大道本源的威压下瑟瑟发抖，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连头都无法抬起！
血牙魔君等金仙魔将更是心神剧震，感觉自己在这股威压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
就连城中心那朵净世莲华，散发的清辉也在这股滔天魔威下剧烈波动，仿佛风中残烛，却又顽强地坚守着那一方净土。
江宁站在元魔城的城墙上，感受着这股熟悉又陌生的、带着毁天灭地气息的威压，心中亦是震撼。他知道罗睺很强，却没想到炼化业火红莲后，他能强到这个地步！这股力量，已然超脱了寻常大罗的范畴，真正具备了魔道之祖的雏形！
洞窟内，业火缓缓收敛，最终完全没入罗睺体内。他缓缓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依旧是纯粹的幽深，但此刻，那幽深之中，仿佛有无尽的业火在燃烧，有星辰崩灭、宇宙归墟的景象在轮转。目光所及之处，空间都微微扭曲，似乎承受不住那蕴含的毁灭意志。
他成功了。不仅彻底炼化了业火红莲，更借此引动西方无边业力，将自身毁灭大道推至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准圣初期！并且非是普通的准圣，而是执掌业火、背负西方业力的魔道准圣！其杀伐之力，远超同阶！
罗睺起身，一步踏出，已然出现在元魔城上空。
他依旧是一袭黑衣，容貌未变，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往是内敛的锋锐与冰冷，如今则是煌煌魔威，如同君临天下的魔神，目光扫过，万物皆寂。
他看向城墙上的江宁。
四目相对。
江宁能清晰地感觉到罗睺眼中那更加深沉、更加偏执、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情感。那是一种绝对的占有，以及一种……仿佛确认所有物般的审视。
罗睺缓缓降落，来到江宁面前。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尖缠绕着一缕凝练到极致的赤红色业火，那业火温顺地在他指尖跳跃，散发出焚尽一切的恐怖气息。
他将那缕业火递向江宁。
这不是攻击，更像是一种……展示，一种分享。将他最核心、最强大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江宁面前。
江宁看着那缕业火，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足以让大罗金仙都形神俱灭的可怕力量，也感受到了罗睺那无声的意念——看，这是吾之力量，因你而得。
他沉默了一下，没有去触碰那缕业火（那对他造化本源有克制），只是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复杂：“恭喜，看来这业火红莲与你果然契合。”
罗睺收回业火，幽深的眸子依旧紧盯着他，仿佛在问：你可满意？
江宁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转移话题道：“你出关正好，咱们的家底最近扩张得有点快，正好需要你这尊大神坐镇，免得有些不开眼的家伙以为咱们好欺负。”
罗睺闻言，目光这才从江宁身上移开，扫视着下方跪伏一片的魔众，以及远处那隐约传来的、一些窥探的神念。他冷哼一声，并未做什么，但那股无形的魔威却如同潮水般扩散开来，将那些来自远方的窥探神念瞬间碾碎！
“啊！”
遥远之地，传来数声闷哼和惊惧的意念波动，那些窥探者仓皇退去。
准圣之威，不容挑衅！
自此，魔煞山之主罗睺，正式以准圣魔尊之姿，屹立于西方大地。元魔城上空，仿佛永远笼罩上了一层无形的、令人窒息的魔威阴影。“魔主”之名，不胫而走。
罗睺突破准圣，魔威震慑四方，使得魔煞山迎来了短暂的平静期。周边势力再不敢轻易窥探，甚至有些较远的部落主动派来使者，表示臣服或结盟的意愿。江宁乐得清闲，一边处理这些外交事务，一边继续完善元魔城的建设，并利用罗睺带回来的各种顶级魔材，尝试炼制更强大的阵盘和法宝。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一日，元魔城上空，空间如同水波般轻轻荡漾起来。没有强大的气息压迫，也没有煞气涌动，但这种无声无息改变空间规则的手段，比任何声势浩大的降临都更令人心惊。
正在城主府内研究一张新阵图的江宁猛地抬起头。罗睺也瞬间出现在他身边，眼神锐利地望向那片荡漾的空间，周身业火隐现。
“呵呵，元寰小子，罗睺道友，故人来访，不请老夫进去坐坐吗？”
一道苍老而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念，跨越空间，直接传入两人脑海。
江宁心中一动，是扬眉！
他看了一眼罗睺，见罗睺虽然依旧警惕，但并未直接动手，便朗声笑道：“扬眉前辈大驾光临，晚辈有失远迎，还请入内一叙。”
空间涟漪中心，一位身着古朴灰袍、手持一根碧绿柳枝、面容清癯的老者，一步踏出，已然出现在城主府内。正是时空魔神，扬眉老祖。
他目光先是扫过罗睺，尤其是在他周身那隐现的业火红莲虚影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业火红莲……道友果然福缘深厚，竟得此宝认主，看来魔道当兴，确有其理。”
罗睺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并未回应。
扬眉也不在意，又看向江宁，以及这府内与外界魔域格格不入的、带着一丝江宁气息的清净意蕴，最后目光似乎穿透墙壁，看到了城中心那朵净世莲华，脸上的讶异之色更浓。
“啧啧，小子，你倒是总能给老夫惊喜。”扬眉抚须笑道，“在这西方魔域核心，煞气汇聚之地，弄出这么一朵‘净世白莲’？你这是要效仿盘古，于毁灭中开创新生吗？”
江宁干笑两声：“前辈说笑了，晚辈只是觉得这里煞气太重，住着不舒服，弄点东西改善一下居住环境而已。”
“改善环境？”扬眉似笑非笑，“你这改善，可是在掘那些依靠煞气修炼的魔崽子们的根啊。也就是罗睺道友纵容你，换做别的魔主，早就把你这朵莲花连根拔了。”
他这话意有所指，点明了罗睺对江宁的特殊态度。
罗睺依旧沉默，但看向扬眉的眼神更冷了几分。
江宁连忙打圆场：“前辈此来，不会只是为了参观晚辈这小破城吧？”
扬眉收敛了笑容，神色略显郑重：“自然不是。老夫此来，是给你们提个醒。”
他目光扫过两人：“罗睺道友炼化业火红莲，晋升准圣，魔威盖世，已然彻底搅动了西方气运，甚至影响了整个洪荒的大势走向。如今，不只是鸿钧那老道在盯着你们，一些沉寂已久的老家伙，恐怕也要坐不住了。”
“老家伙？”江宁心中一动。
“哼。”扬眉冷哼一声，“开天幸存下来的，又不只老夫一个。有些家伙，躲在暗处舔舐伤口，或是另辟蹊径，图谋甚大。罗睺道友以毁灭证道，执掌业火，对那些家伙而言，既是威胁，也可能是……机缘。”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据老夫所知，那藏于北极冰原之下的‘幽冥老祖’，以及潜伏于归墟深处的‘万魔之母’，都已将目光投向了西方。他们或许不敢直接与罗睺道友为敌，但暗中使绊子，或者试图窃取这西方业力与魔道气运，却是极有可能。”
幽冥老祖！万魔之母！
这两个名号，江宁在混沌传承中有所耳闻，皆是开天前便存在的混沌魔神残念所化，实力深不可测，远比血牙魔君之流恐怖得多。
“除此之外，”扬眉看向江宁，语气带着一丝深意，“你小子身负造化，却与魔主同行，在这西方魔域搞风搞雨，还弄出个‘净世莲华’。你这般行径，在某些存在眼中，可谓是离经叛道，异数中的异数。恐怕已有人将你视作必须清除的‘变数’了。”
江宁心中一凛，知道扬眉所言非虚。自己这只蝴蝶，扇动的翅膀确实越来越大了。
“多谢前辈告知。”江宁郑重行礼。
扬眉摆了摆手：“不必谢我。混沌已远，洪荒当立。老夫不过是顺应时空，看看热闹罢了。这洪荒未来的水，还深得很。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身形逐渐变淡，如同融入水中，最终消失不见，来无影，去无踪。
城主府内，只剩下江宁和罗睺。
气氛有些凝重。
罗睺看向江宁，眼中没有任何对强敌的畏惧，只有一片冰冷的杀意：“谁来，杀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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