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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第208天 托梦(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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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掌心那一小撮白色粉末,大脑一片空白。

它就在那里,细密、轻盈,只要我稍微倾斜手掌就会滑落。是我今天早上化妆时不小心沾上的?不,我昨晚化完妆后洗过手,今天根本没碰过任何化妆品。

或者...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家里有爽身粉、面粉,但这质地明显不同——这是专门用于遗容修复的遮盖粉,我在殡仪馆用了八年,绝对不会认错。

我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将粉末冲入下水道,反复洗手,直到皮肤发红。但那种黏腻的感觉似乎已经渗透进皮肤纹理中,怎么洗都洗不掉。

“只是个噩梦。”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粉末可能是从行李箱里掉出来的,我打包时可能不小心装进去了一些工作用品。”

这个解释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快速完成最后的打包,拖着行李箱走出家门。街道上华灯初上,晚高峰的车流还未完全散去。站在住了八年的公寓楼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释然,还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去火车站的出租车上,我试图专注于新工作的期待,想象新城市的生活,但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老人的脸——不是躺在操作台上的那张安详的脸,而是梦中那张悲伤、困惑、指着我质问的脸。

“我能感觉到一切...”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但我动不了...说不了话...”

我猛地摇头,摇散这些念头。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询问。

“没事,”我勉强笑笑,“有点晕车。”

到达火车站时,距离发车还有四十分钟。候车室里人声嘈杂,有情侣依依惜别,有孩子哭闹,有商务人士在电话中激烈讨论。这些鲜活的生命场景让我感觉好了一些——这才是活人的世界,不是那个安静、冰冷、充满消毒水气味的防腐整容室。

但当我找到座位坐下,从包里拿出水杯时,我又僵住了。

水杯是保温杯,不锈钢材质,光亮的表面反射出周围的环境。而在杯壁的倒影中,我看见了——不是我自己的脸,而是另一张脸。

一张苍老、布满皱纹的脸。

王德发的脸。

我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候车室里人来人往,但没有一个人长得像那位老人。

深呼吸,我告诉自己。再次看向水杯,倒影中只有我自己苍白的面容和身后熙攘的人群。是光线造成的错觉,一定是。

电子提示音响起,我的列车开始检票。随着人流走向检票口,我故意放慢脚步,让周围的嘈杂声淹没我的思绪。通过检票口,踏上自动扶梯,走向站台,每一步都像是在逃离什么。

列车已经停靠在站台边,车身洁白,车厢内灯火通明。找到我的铺位——一个软卧包厢的下铺。包厢里还没有其他人,我将行李箱放好,坐在窗边,看着站台上的人群。

列车缓缓启动,城市的光点逐渐后退,消失在夜色中。随着列车加速,窗外的景物变成模糊的色块,偶尔有远处的灯光如流星般划过。

我终于松了口气。离开那座城市,离开那个殡仪馆,离开那个噩梦般的夜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乘务员敲门进来换票,是一个笑容温和的中年女人。她熟练地操作着,将车票换成卧铺卡,递还给我:“夜间行车,注意保管好贵重物品。”

“谢谢。”我接过卡片,突然问道,“请问...这趟车上乘客多吗?这个包厢...”

“您的包厢是四人软卧,目前只售出了您一张票。”乘务员微笑道,“可能后面会有乘客上车补票,但大概率您能独享整个包厢了。”

这消息让我莫名安心。我不想和任何人交谈,不想解释为什么独自在夜间旅行,不想面对任何人的好奇目光。

乘务员离开后,我锁上包厢门,拉上窗帘,躺了下来。列车的节奏感很快让我放松下来——有规律的震动,铁轨接缝处发出的“咔哒”声,像是某种催眠曲。

我闭上眼睛,打算小睡一会儿,但立刻又睁开了。

黑暗让我不安。在黑暗中,感官会变得敏锐,而那些我不愿回想的声音和画面会再次浮现。

我打开床头阅读灯,从包里拿出一本小说——特意选的轻松爱情故事,与我的职业毫无关系。翻了几页,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文字在眼前跳动,组合成的不是书中的情节,而是昨晚的画面:闪烁的灯光,老人颤动的手指,微弱的心跳...

“只是个梦,”我再次告诉自己,“李师傅已经确认过了,没有问题。”

李师傅那张平静的脸浮现在脑海中。二十多年的老师傅,经验丰富,他说没有问题,那就一定没有问题。

列车平稳地行驶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看了下表,晚上十一点。距离目的地还有五个小时。我决定不再强迫自己睡觉,就这样坐着,等到站再说。

起身想去接点热水,刚拉开包厢门,就看见走廊尽头有个人影。

一个老人,背对着我,穿着深蓝色的衣服。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那个人影慢慢转过身——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深蓝色的铁路工作服,手里拿着工具,大概是夜间检修人员。他看见我,点点头,走进了另一个车厢。

我靠在门框上,感到一阵虚脱。过度紧张,完全是过度紧张。

接完热水回到包厢,我锁好门,喝了几口热水,感觉稍微好了一些。也许我需要一些助眠的东西。我从行李箱里翻出常备的安眠药,倒出一粒,和水吞下。

药效很快上来,眼皮越来越沉。我关掉阅读灯,陷入柔软的枕头中。

黑暗再次降临,但这次药物带来的昏沉感让我不再恐惧。意识渐渐模糊,身体变得轻盈,像是漂浮在温暖的水中。

然后,下沉。

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不是殡仪馆,也不是列车包厢。这是一个普通的客厅,老式装修,墙上挂着泛黄的照片,家具简单但整洁。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出温暖的光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环顾四周,我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是王德发。

但他看起来和之前不同——不是躺在操作台上的安详,也不是梦中的悲伤,而是一种...活力。他穿着家常的衬衫和裤子,手里拿着一份报纸,鼻梁上架着老花镜。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杯茶,冒着热气。

他抬起头,看见了我。

“来了?”他说,语气平常得像是在招呼常来的客人,“坐吧。”

我无法动弹,也说不出话,就像上一个梦一样。

老人放下报纸,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为什么总来找你?因为我只能找你。”

他叹了口气,眼神望向窗外:“我住在这里四十年了。看那棵桂花树,是我和老伴结婚那年种下的。每年秋天,满院子都是香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外确实有一棵茂盛的桂花树。

“我有个儿子,在南方工作,忙,一年回来一两次。有个孙女,在国外读书,聪明得很。”老人的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笑容,随即又黯淡下去,“她说好了,这个月要回来看我。我等着呢。”

他转向我,眼神变得锐利:“你知道等待是什么感觉吗?数着日子,每天早晨醒来都想:又近了一天。准备她爱吃的菜谱,收拾她的房间,想象她进门时的样子...”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然后,心脏病发作了。疼,喘不过气,眼前发黑。但我能感觉到他们把我送到医院,能听到医生的声音,能感觉到针扎进皮肤...然后,一切变得模糊,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我看不见,动不了,但能感觉到...感觉到一切。”

我的心开始下沉。这个梦太真实了,细节太丰富了。

“我能感觉到被搬动,被推来推去。能感觉到你碰我,”他直视着我的眼睛,“你的手很稳,动作很轻。我能感觉到毛巾的温度,感觉到刮胡刀滑过皮肤,感觉到你给我穿衣服...我想喊:我还活着!等等!再等等!但发不出声音,控制不了身体。”

他站起身,走向我。这一次,他的动作自然流畅,像一个健康的老人。

“最可怕的是,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知道你们以为我死了。我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他在我面前停下,“火化。高温。灰烬。”

他的眼睛开始流泪:“我不怕死。我七十八了,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但我怕的是...没有告别。我想见孙女最后一面,想对儿子说几句话,想再看看那棵桂花树...这些简单的愿望,因为你们的‘确定’,全都成了泡影。”

我想辩解,想说“我们检查过了”,想说“李师傅确认了”,但发不出声音。

“你们没有错,”老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按照程序和经验,你们没有错。但有时候,程序和经验会出错。生命,有时候会以你们不理解的方式存在。”

他伸出手,不是指责的手指,而是一个邀请的手势:“我想让你看看。看看如果你再等一等,会发生什么。”

场景突然变化。

我仍然在客厅里,但时间似乎过去了。窗外从白天变成了黄昏。门铃响了。

老人——现在看起来更虚弱了,坐在轮椅上——眼睛亮了起来。一个中年男人打开门,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

“爷爷!”女孩冲进来,跪在轮椅前,握住老人的手。

“小雅...”老人的声音微弱但清晰,“你回来了...”

“对不起,爷爷,我应该早点回来的...”女孩泪流满面。

“不晚,不晚...”老人抚摸孙女的头发,“看到你就好...”

中年男人——应该是老人的儿子——也走过来,眼眶发红:“爸...”

“你们都来了,好,好...”老人满足地笑了,“我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缓,最终停止。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

女孩和儿子相拥而泣,悲伤,但也有某种完成感——他们赶上了,告别了,没有遗憾。

场景定格在这一刻,然后开始褪色,像老照片一样泛黄、模糊。

老人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这次是梦中的形象——穿着中山装,脸上化着妆。

“这是本来应该发生的事。”他说,“如果你们再等一天,甚至几个小时。”

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但我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你的手,你的专业,你的‘确认’,我失去了最后告别的机会。”

“对不起...”我终于能发出声音了,微弱得像耳语。

“对不起不能改变什么。”老人的身影几乎完全透明了,“我只希望...下一次,当你不能百分百确定时,再等一等。为了那些还在等待的人。”

他消失了。

客厅的景象也随之消失,我陷入完全的黑暗。

“潇潇?潇潇?”

有人在摇晃我的肩膀。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视线模糊。逐渐聚焦后,看见乘务员担忧的脸。

“你没事吧?做噩梦了?”她问,“你一直在喊‘对不起’。”

我坐起身,发现自己浑身是汗,枕头湿了一片。窗外依然是黑夜,列车还在行驶。

“我...做了个梦。”我沙哑地说。

乘务员递给我一杯水:“喝点水吧。还有两个小时就到站了。”

我接过水杯,手还在发抖。这个梦比上一个更清晰、更详细、更...真实。老人的家,桂花树,孙女的样子,每一处细节都栩栩如生。如果是我的大脑编造的,那它也太有创造力了。

“谢谢。”我小声说。

乘务员离开后,我看向窗外。玻璃上反射出我的脸,苍白、疲惫,眼睛下有深深的黑眼圈。而在我的脸旁边,似乎还有另一张脸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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