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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暗涌藏杀机 孤岛潜蛟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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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借助天时。”威继光指着海图上的季风标记,“如今是夏末,此地多东南风。但据老海民说,每隔数年,在秋冬之交,会有短暂的西北强风过境。届时,风向转变,风力强劲,或有可能短暂吹散部分雾气,露出岛屿真容。只是,这风季不定,可遇不可求。”

俞大遒闻言,陷入沉思。等待西北风,太过被动,且不知要等到何时。找到进出航道,是目前看来最可行的方法。但如何找?

“关于那条可能的航道,那个幸存的走私船老大,可还记得什么细节?”俞大遒问。

威继光摇摇头:“那人早已亡故,其子也说不清楚,只说其父当年是凭着多年航海的经验和一点运气,才侥幸逃出,出来后大病一场,没多久就去世了。不过,末将倒有个想法。”

“请讲。”

“既然邪教在此盘踞,必有人员、物资往来。我们封锁外围,他们或许能龟缩一时,但不可能永远不与外界联系。尤其是近期,朝廷在各地清剿甚急,雾岛作为其重要巢穴,必有信使、补给出入。我们何不‘守株待兔’,或者,‘打草惊蛇’?”

俞大遒眼睛一亮:“威总兵的意思是……”

“末将带来的船只中,有几艘经过伪装,可扮作寻常商船或渔船,在雾岛周边较远处游弋巡逻,一来探查是否有可疑船只靠近,二来,或许能引诱或捕捉到进出雾岛的信使或补给船。只要抓住一两个舌头,不愁问不出进出的法子。”威继光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同时,我们主力舰队,可做出强攻或长期围困的姿态,给对方施加压力。压力越大,他们与外界联络的欲望可能就越强,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

“好!此计可行!”俞大遒抚掌道,“就依威总兵之计!陈璘!”

“末将在!”

“你率三艘快船,挑选精干士卒,换上便装,伪装成商船,在雾岛东、南、西三个方向,百里之外的海域巡逻游弋,发现任何可疑船只,密切监视,若无把握,切勿打草惊蛇,立刻回报!若遇小型、快速的船只,可尝试拦截!”

“得令!”

“威总兵,”俞大遒又看向威继光,“还要劳烦你麾下水师,在北面及东北方向布防,与本部形成合围之势。我们双管齐下,明围暗探,不信揪不出这雾岛的狐狸尾巴!”

“末将遵命!”威继光抱拳领命。

两支大明最精锐的水师,就此合兵一处,如同张开的天罗地网,将神秘诡异的雾岛,紧紧包围。平静的海面之下,暗流涌动,一场针对“真元”邪教海上巢穴的猎杀,悄然拉开了序幕。

紫禁城内,暗卫的秘密审讯室。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排泄物混合着恐惧的气味。曾经是太医院副使、体面光鲜的王太医,此刻被剥去了官袍,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锁在冰冷的石墙上。他花白的头发散乱,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血污,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短短两日,暗卫那些传说中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已经摧毁了他所有的意志和心理防线。

“说!贺恩让你用虎狼之药谋害刘太妃,除了药材,还许了你什么好处?除了贺恩,宫中还有谁是你的同伙?‘真元’妖人,在太医院,还有哪些人?!”暗卫统领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府传来,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

“我……我说……我都说……”王副使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断断续续地交代着,“贺公公……不,贺恩那老贼……他……他抓了我贪墨太医院药材、伪造脉案,给宫外黑市药铺供货的把柄……威胁我……若不从,就让我身败名裂,全家流放……我,我一时糊涂啊……”

“他让我在给刘太妃的药方里,加大附子和细辛的用量……说……说只是让太妃病势显得更重些,方便他……他在太妃面前表功,巩固地位……我,我没想到会要了太妃的命啊!我真的不知道那药会……会那么毒……贺恩事后还给我一笔钱,让我守口如瓶……我,我鬼迷心窍,就……”

“太医院……还,还有两个人……也……也拿过贺恩的好处……”王副使报出了两个名字,都是太医院中下层的小吏,一个管药材采买,一个管库房登记。“他们……他们帮贺恩弄到过一些……宫里禁止外流的珍稀药材……还有……还有各宫主子们的脉案副本……贺恩说……说只是好奇,想了解各位主子的凤体安康……”

“还,还有……”王副使似乎想起了什么,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挣扎着道,“贺恩……贺恩好像……还和御用监的掌印太监……张……张得禄……有过来往……有一年,宫里……宫里修缮几处宫殿,包括……包括清心殿的偏殿暖阁……就是……就是现在皇子住的那间……御用监经手……贺恩曾私下找过我,问……问有没有无色无味,能让人……让人慢慢体虚,查不出原因的方子……我当时没敢给……但,但后来听说,张得禄在修缮时,从宫外弄了一批据说能‘安神辟邪’的‘深海阴沉木’,替换了暖阁里几根梁柱……我,我不知道那木头有没有问题……”

御用监掌印太监张得禄!清心殿偏殿暖阁的梁柱!

这条线索,如同惊雷,在暗卫统领耳边炸响。他立刻将情况,十万火急地密报给了司马锐。

司马锐闻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暖阁!煜儿险些遇刺的暖阁!那梁柱若真有问题……

“给朕查!立刻!马上!把清心殿偏殿暖阁,给朕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尤其是梁柱、地板、墙壁!还有,把张得禄给朕拿下!严加审讯!”司马锐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反而显得异常平静,但越是这种平静,越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

很快,清心殿偏殿暖阁被彻底封锁。暗卫中精通风水、机关、毒物的人才悉数到场,在确保沈清漪和司马煜安全转移到正殿后,开始对暖阁进行最彻底的检查。

撬开地板,敲击梁柱,探查墙壁……每一寸地方都不放过。

一个时辰后,结果呈报上来。

“启禀陛下,”暗卫统领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在偏殿暖阁东南角的主梁内部,发现中空,其中填充了数块……经太医初步查验,疑为混入了‘蚀骨草’和‘迷心花’粉末的特殊木芯。此二物混合,经年累月散发出的气味,可使人气血渐亏,心神不宁,尤其对婴孩和体弱者,危害尤甚,久居其中,必致体弱多病,甚或……夭折。且此物气味极淡,与檀木本身气味相似,极难察觉。若非刻意探查,根本无法发现。”

“木芯外侧包裹的‘深海阴沉木’本身,也经特殊药水浸泡过,有掩盖和延缓毒性散发的作用,但时间一久,药性减弱,毒性便会慢慢渗透出来。据工匠估算,此梁柱替换,约在……两年前。”

两年前!那时,清心殿刚刚修缮完毕不久。也就是说,早在两年前,甚至更早,有人就已经在布局,针对的,是可能入住此殿的、未来的皇子或皇女!其心之毒,令人发指!

“张得禄呢?”司马锐的声音,已经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回陛下,奴婢已派人去拿。但……张得禄在一个时辰前,于御用监值房内,悬梁自尽了。留下了一封遗书,自称因修缮宫殿时贪墨银两,内心惶恐,无颜见陛下,故而自尽谢罪。”曹谨跪在地上,额头冷汗涔涔。又晚了一步!又是灭口!

“自尽?贪墨?”司马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意,“好,很好。死得好。贪墨?朕看他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怕受那无穷无尽的活罪!查!给朕查他全家!查他所有亲朋故旧!查他这些年经手的所有工程!凡是与他有过密切接触的宫人、匠人,一个都不许放过!朕要看看,是谁,在两年前,就布下了这步毒棋!”

“奴婢遵旨!奴婢这就去办!”曹谨连滚爬爬地退下,他知道,皇帝的怒火,已然燎原。张得禄的死,非但没能平息事态,反而如同在滚油中浇了一瓢冷水,将这场宫廷清洗,推向了更残酷、更深入的高潮。

南海,雾岛海域。

威继光的“钓鱼”策略,在三天后,收到了成效。

一艘伪装成普通渔船的哨船,在雾岛西南方向约八十里处,发现了一艘形迹可疑的“商船”。这艘船不大,但吃水颇深,显然是满载货物。它不沿着常规的商路航行,反而在雾岛外围兜着圈子,似乎在观察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更可疑的是,这艘船的船舷两侧,隐约可以看到被刻意涂抹、但仍能辨认出的旧炮口痕迹。

哨船没有打草惊蛇,只是远远地跟着,同时放出信鸽,向主力舰队报信。

俞大遒和威继光接到消息,立刻派出了两艘速度最快的“海沧”船,从侧翼包抄过去。

那艘可疑船只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突然转向,加速向雾岛方向驶去。但“海沧”船速度更快,且是专业战船,很快便追了上去,打出旗语,命令其停船接受检查。

可疑船只非但不听,反而升起了一面黑色的、绘着扭曲火焰纹的旗帜,船尾突然打开几个暗门,伸出数支船桨,划水加速,同时,船头调转,竟试图用撞角撞击追兵!

“是贼船!开火!”追兵的指挥官当机立断。

“轰轰轰!”数门早已填装好的碗口铳和佛朗机炮喷出火舌,铅弹呼啸着砸向可疑船只。距离太近,又是侧舷相对,可疑船只的船体顿时被开了几个大洞,木屑横飞,船速骤减。

水师战船迅速靠近,跳帮作战开始。船上的水手和护卫抵抗异常激烈,使用的兵器五花八门,有刀剑,有鱼叉,甚至还有火铳。但其战斗力显然无法与久经战阵的水师精锐相比,很快就被压制。一番短促而激烈的接舷战后,船上二十余人,大半被当场格杀,剩下五六人被生擒,船只也被控制。

经过搜查,在船舱底部,发现了大量违禁物资:成箱的刀剑、弓弩、火铳(虽然老旧,但保养得不错)、硫磺、硝石、铅块,甚至还有几门小型火炮。此外,还有不少粮食、布匹、药材,以及一些封装严实的信件。

被俘的水手,一个个咬紧牙关,拒不开口。但水师中不乏审讯的好手,几番手段下来,终于有人崩溃了。

他们是“雾岛”派出来,前往暹罗(今泰国)一处秘密据点,接收这批军械和物资的。雾岛虽然偏安一隅,有浓雾屏障,但岛上土地有限,产出不足,尤其是铁器、火器、硝石等战略物资,必须依靠外部的秘密补给。这艘船,就是其中一条补给线。他们原本计划在雾岛外围一处隐秘的礁石区,与岛内派出的接应小船交接,但因为俞大遒舰队的封锁,接应迟迟未到,他们不敢靠近,只得在外围逡巡,结果被水师发现。

“进出雾岛的航道,你们可知?”审问的军官厉声喝问。

“不……不知……小的们只是外围跑腿的,只负责将货物运到指定海域,自然有岛内的‘雾舟’出来接应……进出的航道,只有‘雾舟’的舵手和少数几个头领知道……”俘虏颤抖着回答。

“雾舟?什么样的船?”

“是一种特制的小船,船身狭长,吃水很浅,能在暗礁中穿行……船头挂着一盏特殊的灯笼,据说灯光能穿透雾气,指引方向……而且,掌舵的舵手,都服用一种特殊的药丸,能保持清醒,不被雾中毒瘴所迷……”

特殊的灯笼?特殊的药丸?俞大遒和威继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光芒。看来,突破口就在这里了!

“那种灯笼,是什么样子?药丸呢?你们身上有没有?”威继光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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