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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狭路相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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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皇宫北墙仓库区与麟趾宫暗道的相继发现,如同一块被投入本就暗流汹涌的浑河的千斤巨石,不仅在专案组内部,更在整个盛京军政高层引发了持续数日的剧烈震荡与激烈辩论。连续几个昼夜,位于省府大楼那间铺着深红色地毯、挂着巨大军事地图的会议室内,灯火通明,烟雾缭绕。各方势力代表、专家顾问轮番登场,陈述利害,争论不休。

最终,经过专案组面色凝重的郑少真、眉头紧锁的董彪、因急切而眼布血丝的林政涛,以及始终冷静如冰的徐文昭,马如龙由于自己的行为已被明显排除在核心决策圈之外,经过内部激烈讨论,并最终上报给那位掌控着盛京最高权柄的何箴主席,同时谨慎地通报了相关的文物保管与研究机构后,一个看似简单粗暴、实则蕴含了多重政治考量与风险控制的决定,被以正式文件的形式下达:彻底封死、填埋所有已发现的暗道出入口,封锁密道的消息。这条暗道对盛京皇宫建筑群整体安全构成严重隐患;更关键的是,此暗道已被证实为危害国家安全的非法武装分子所利用,严重威胁了国家级文物“盛京皇宫”的绝对安全与尊严;为从根本上杜绝后患,避免其再次成为罪恶的温床,采取永久性、物理性的封堵措施,是当前形势下最负责任、最有效的选择。

命令下达的当天,气氛肃杀。在荷枪实弹的军警拉起的层层警戒线内,工兵部队开入了依旧弥漫着硝烟与血腥味的后宫区域。麟趾宫内,那口见证了昨夜惊魂与数百年秘密的沉重铁锅,被几名壮硕的士兵用撬棍和绳索合力移开,露出了下方那深不见底、仿佛通往九幽的洞口,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随后,搅拌好的、掺杂了速凝剂的水泥砂浆,如同灰色粘稠的岩浆,被工兵用铁桶倾泻而下,带着沉闷的“噗通”声,迅速吞噬、填满了那幽深的通道入口。水泥表面在寒冷的空气中很快凝结,最终形成了一个与周围古旧地格格不入的、冰冷而丑陋的灰色疤痕,仿佛一道被强行缝合的巨大伤口。随后,整个麟趾宫内室及相关区域被贴上了封条,对外宣称将进行“保护性修缮”,实则被严密看守起来,禁止任何人靠近。

而城外那座荒废府衙后院的菜园,则迎来了更为彻底的终结。一小队经验丰富的工兵,携带经过精确计算的炸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潜入。他们熟练地在枯井内部关键承重位置安置好爆破装置,随后迅速撤离至安全距离。伴随着几声被刻意控制在最小传播范围的、沉闷如地底闷雷般的巨响,枯井的砖石井壁在火光与烟尘中向内坍塌,上方的厚重土层随之如同失去支撑般轰然陷落,激起漫天尘土。短短十几分钟内,这段连接着宫内与宫外、可能承载过无数前朝秘辛、又刚刚见证了生死追逐与诡秘逃离的隐秘通道,被彻底、永久地掩埋在了数吨重的泥土与碎石之下,从此与世隔绝,仿佛从未存在过。

马如龙的处境,则比那条被填埋的暗道更加不堪。保密局上层对其在皇宫的抓捕行动、导致多名外勤特工死伤、彻底打草惊蛇、并将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几乎无法收场的鲁莽与无能表现极为震怒,并没有确凿的共党线索。一份措辞极其严厉的申饬(chi)电报,直接拍到了他的办公桌上,那冰冷的文字几乎要透过纸张灼伤他的眼睛。电报中不仅明确将其调离了象征权力与巨大机遇的“金佛案专案组”,更将他手中掌握的行动资源、经费大幅削减,明令其日后工作重点转向“常规”且“艰巨”的“肃清共党潜伏分子”与“扫除日伪残余力量”。这两个领域在当下国共内战日趋白热化的背景下虽也属“重要”,但比起牵动着各方顶级神经、背后可能隐藏着巨大政治资本和惊人财富的“金佛案”,无疑是两块难啃至极、且没什么油水的硬骨头。马如龙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砸碎了一个心爱的紫砂壶,脸上交织着愤懑、不甘与一丝难以言说的恐惧,但他深知保密局内部纪律的严酷,最终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暂时收敛锋芒,如同受伤的野兽般蛰伏起来,等待着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翻身时机。

随着暗道被物理性抹去,马如龙这个不稳定因素出局,以及来自社会各界、尤其是宗教界和商界要求尽快恢复正常社会秩序的呼声日益高涨,金佛寺及至关重要的四塔四寺长达数月的军事封锁与严格监控,已引起信众的强烈不满和诸多流言蜚语,对政府形象造成了负面影响,省主席何箴亲自主持召开了由军政警特各方头面人物参加的高级别联席会议。

会议上,他端坐主位,面色威严,听取了郑少真代表专案组所做的、经过精心措辞和取舍的全面汇报。汇报中自然隐去了许多不便公开的细节,而是重点强调了专案组如何“历经艰辛”、“通过缜密侦查”发现了隐秘暗道,如何与“凶悍狡猾的匪徒”发生“激烈交火”,以及后续追查所取得的“阶段性成果”,同时也“坦诚地”指出了案件目前因线索中断而陷入的“暂时性僵局”。

何箴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光亮的红木桌面,目光扫过与会的每一张面孔,综合考量了维护社会稳定、尊重宗教信仰自由以争取民心,以及内战全面爆发后,政府工作重心必须坚定不移地向“维持统治根基”、“保障后方绝对安定”以支持前线军事行动倾斜的大局,最终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拍板定案:

立即解除对金佛寺及四塔四寺的军事封锁与所有特别监控措施,恢复正常宗教活动秩序,允许信众自由入内祈祷、上香、举行法事。此举旨在迅速安抚民心,平息物议,彰显政府尊重与保障信仰自由的根本态度。

金佛失窃案发已近三月,虽未最终告破,但社会秩序与经济生活不可能为此一案而无限期停摆或过度倾斜资源。“金佛案专案组”的规格与构成予以调整、降低,由原先的跨部门、高规格特别行动小组,回归为以市公安局为核心主导的常规重大刑事案件侦办机制。由公安局长董彪兼任组长,负实际侦办指挥责任的刑侦大队长林政涛任副组长,全权负责。专案组的核心办公地点,也从原先戒备森严、各方势力云集的省府联合办公区,迁回了略显陈旧但职能明确的市公安局大楼内。这意味着,调查的声势与优先级别,已明显下降。

中统脱离专案组回归正常党务服务调查工作。这一决定,表面上顺理成章,符合案件性质变化后的职责划分,实则是郑少真多日来暗中运筹、巧妙布局、顺水推舟的结果。近两个月的时间,他已清晰地察觉到中统方面对自己那若隐若现、如影随形的监视,这让他如芒在背,寝食难安。他已有足足两个月,未曾踏入那间位于盛京老城区迷宫般胡同深处、用于与兄弟“斗笠人”霍震霄进行单线联络的绝对安全屋。霍震霄如今是生是死,是否已经暴露,他全然不知,这种失控感让他极度不安。将中统这块又臭又硬、且时刻可能反噬的石头踢出局,无疑削弱监视他的一条极其重要的触手,也为他后续任何可能的、不便示人的行动,大大减少了暴露的风险。在这权力与阴谋交织的无形棋局上,他又一次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一次精准而致命的清洗。

至此,一度轰动全城、牵动各方神经的金佛案,在官方层面的叙事中,似乎暂时告一段落,从风口浪尖退居为众多待破悬案中的一件。盛京城表面上的秩序,正在一种刻意营造的平静下,艰难地试图恢复。然而,关外广袤黑土地上,国共内战的硝烟愈发浓烈,战争的巨大阴影沉重地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一切资源、一切活动,最终都要为前线的军事行动和后方最基本的稳定让路,而盛京城的军警防御越来越严密了,进出盛京城将接受层层盘查,金佛想离开也不容易。

然而,真正的暗流,从未因官面上的一纸命令和机构的调整而停止其汹涌的涌动。阳光下的冰层看似坚固,其下的寒流却更加湍急、致命。

回溯到那个马如龙率领保密局人马闯入皇宫,枪声凄厉划破夜空死寂的晚上,就在官方力量明火执仗地行动之时,还有另外几双,甚至好几双来自不同阵营、充满贪婪与算计的眼睛,在更深沉的黑暗中,如同潜伏的毒蛇,紧紧盯着皇城内外的一切风吹草动。

拜火邪教那个老谋深算的日本“黑密”高僧服部半藏,这个如同阴魂般执着的老狐狸,从未有一刻放弃对那尊蕴含着他所不理解的神秘力量的阎魔德迦金佛的觊觎。他早已在宫墙外周边关键的出入口、制高点,布下了隐秘的监视网。当马如龙的人马浩浩荡荡、毫不掩饰地开进皇宫时,最高级别的警报就已经通过秘密渠道传到了他那里。他立刻下令,麾下那些精通潜行、追踪与杀戮的精锐,立刻向皇宫周边区域秘密集结,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撒开,密切监控所有可能的出口、僻静巷道以及任何异常的动静。他要做那只始终躲在螳螂和黄雀之后,等待最终致命一击的狡猾猎人。

在这张无形的网中,最为锋利、也最为危险的一根毒刺,便是被称为教内第一杀手的乌恩。这个早在直奉大战、军阀混战的乱世中就凭着高超的武功和百步穿杨的枪法闯下赫赫凶名,后来跟着赫连铁树和服部半藏做事,他只认钱!

此刻,正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伏在距离皇宫东墙仅一街之隔的一处废弃的三层绸缎庄的屋顶。这里视野极佳,可以俯瞰大片宫墙外的区域。他架着一支带有夜间微光增强功能的德制高倍率望远镜,整个人的气息收敛到最低,如同冻结在屋檐上的冰棱,只有镜片后那双鹰隼般锐利、不带丝毫人类情感的眼睛,在缓缓地、极有耐心地扫视着下方那些被黑暗笼罩的角落、荒草丛生的废弃院落以及如同沉睡巨兽脊背般寂静的街巷。

宫墙之内隐约传来的杂乱枪声、士兵的呼喝奔跑声、以及后来大规模军警调动时汽车引擎的轰鸣和探照灯划破夜空的光柱,都被他一丝不落地尽收眼底。他极有耐心,如同在草原上等待猎物力竭倒下的孤狼,冷静而残酷。他深知,真正的目标,那些能够从官方如此规模的搜捕中脱身的核心人物,绝不会愚蠢地从正门大摇大摆地出来。

时间在寂静而紧张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东方的天际已隐隐透出一丝如同浸水宣纸般的灰白色,黎明即将到来。就在这昼夜交替、光线最为微妙混沌的时刻,乌恩的望远镜镜头猛地、精准地定格在皇宫东墙外,那片隶属于某个早已破落、连牌匾都朽烂不见的前清府衙后面的荒废菜园!

只见那茂密的荒草丛中,靠近一堵斑驳墙体根部的位置,一阵极其轻微却绝非风吹导致的不自然晃动,紧接着,如同从地底渗出的鬼魅,五道全身笼罩在紧身黑色夜行衣中的身影,以惊人的敏捷和协调性,依次从一个极其隐蔽的、被杂草和藤蔓完美伪装的角落,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他们动作干净利落,落地时如同狸猫,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显然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高手。

这五人现身之后,没有丝毫的停留与犹豫,甚至没有彼此间任何一个眼神或手势的交流,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立刻按照预先设定的紧急预案,瞬间分头散开!其中四人两两一组,如同离弦之箭,分别投向南北两个不同的方向,借助地形迅速消失。而最后一人,则单独选择了朝向东北方的第三条路线,身形一矮,如同贴地疾飞的夜枭,以极快的速度射入那即将被晨曦驱散的最后一抹浓重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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