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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信笺里的“未寄时光” (上)藤椅下的旧信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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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暖阳像被揉碎的琥珀,斜斜地淌过诗社院子的青石板,在老槐树的枝桠间筛出细碎的光斑。林女士裹着浅灰色的羊绒披肩,坐在藤椅上翻读一尘的诗稿,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那些带着温度的字迹在光里轻轻跳动,像一群刚苏醒的萤火虫。

藤椅是老物件了,藤条间的缝隙里还卡着去年的银杏叶,边缘已经脆得像饼干,却被阳光晒出淡淡的金。她调整坐姿时,指尖忽然触到椅面缝隙里的硬纸,硌得指腹微微发麻——像块被时光遗忘的拼图,藏在日常的褶皱里。

林女士屏住呼吸,用指甲轻轻抠挖。硬纸被压得变了形,牛皮纸的表面沾着褐色的泥土,像刚从土里刨出来的秘密。抽出来时,纸张发出“簌簌”的轻响,惊飞了落在椅背上的麻雀。是个信封,正面用蓝黑钢笔写着“致林”,字迹被雨水晕得有些模糊,却依旧能看出落笔时的郑重;背面没有邮票,也没有邮编,只有一行更浅的小字,被水渍洇成了云雾状,凑近了才勉强认出:“等你病好,亲自交给你”。

“等你病好”——这四个字像枚生锈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记忆的锁。林女士的心跳骤然加快,像被扔进湖面的石子,涟漪一圈圈撞着胸腔。她想起国外医院的白色病房,想起化疗后掉光的头发,想起每次视频时故意扬起的笑脸,原来他什么都知道,连她“病好”的日子,都在心里悄悄排了日程。

她用指腹拂去信封上的泥土,纸屑簌簌落下,像时光剥落的痂。封口处的胶水早已失效,轻轻一撕就开了,一股混合着霉味与墨香的气息漫出来,是陈年纸张特有的味道,像老樟木箱里藏着的旧信。

抽出信笺的瞬间,林女士的指尖猛地一颤——纸张已经发脆,边缘卷成了波浪状,却被人细心地压过,没有明显的折痕。上面的字迹是一尘惯有的温吞,笔画圆润,带着点孩子气的弯钩,像他说话时总带着的尾音:

“今日诗社收到山区学校的感谢信,信封上贴着野菊花邮票,孩子们用歪歪扭扭的盲文写着‘摸到了诗的温度’。阳光正好落在信纸上,盲文的凸点反射着光,忽然想起你总说,文字是能裹住人心的暖,像冬夜里的棉被,哪怕看不见,也能摸到实实在在的软。”

林女士的指腹抚过那些虚拟的“盲文凸点”,纸页的粗糙感透过皮肤传来,像摸到了孩子们指尖的温度。她记得自己说过这话时,正坐在大学图书馆的窗边,一尘趴在旁边改诗稿,铅笔屑落了满身,他抬头时眼里闪着光:“那我们就做些能‘摸’的诗,让看不见的人也能读。”后来,他真的带着孩子们刻盲文诗集,在木板上凿出一行行诗,说“这样连风都能读”。

信里没提自己的病情,只絮絮说着诗社的日常,像在讲一部永远演不完的生活剧:

“老周新写了首《烤红薯与诗》,说‘冬天的诗得带点焦香’,读的时候真的有人摸肚子,惹得孩子们笑成一团。我把它贴在地下室的墙上,旁边画了个烤红薯,用红笔涂了焦边,看着就暖和。”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画了幅《诗社的星星》,说每个来读诗的人头顶都有星星,我的星星最大,因为‘陈老师总给我们讲林老师的故事’。画里的星星是用亮片贴的,逆光看时,像你当年戴过的那对耳环。”

“地下室的木门又坏了三次,阿哲说‘换个新的吧’,我没同意。这门是老物件,合页响起来像在咳嗽,听着亲切,像家里有个爱唠叨的老人。等你回来,我们一起给它上点油,让它也学会温柔地说话。”

林女士的眼泪落在“等你回来”四个字上,晕开了早已干涸的墨痕。她能想象出一尘写这些话时的样子:坐在地下室的旧书桌前,台灯的光晕罩着他的侧脸,左手按着纸页,右手握着钢笔,写几句就停下来,对着窗外的夜空发呆,然后又低下头,把所有的疼都藏进逗号和句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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