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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信笺里的“未寄时光” (上)藤椅下的旧信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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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末尾,有几行被反复涂抹的字迹,墨团叠着墨团,像块没擦干净的泪痕。林女士把纸页对着阳光,透过层层墨迹,终于辨认出那些被藏起来的心事:

“最近总觉得累,上三楼要歇两次,医生说要少劳心,可一想到你还在等我,就想把诗社办得再好些。”

“今天去买了新的暖炉,橘红色的,像个小太阳,等你回来时放在藤椅旁,你怕冷,烤着脚读诗才舒服。”

“不知道还能陪诗社走多久,只想把能做的都做了,让你回来时,能看见满院的暖,就像我从没离开过。”

最后一句的墨迹深得发黑,笔尖划过纸页的力度几乎要把纸戳破,像在跟命运较劲。林女士握着信笺的手开始发抖,纸页的脆响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像她此刻碎裂的心。

她想起回国后第一次见到一尘的情景。他站在诗社门口,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外套,脸色白得像宣纸,却笑着接过她的行李箱,说“瘦了,回来得好好补补”。她当时注意到他袖口沾着药渍,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却摆手:“老毛病,换季总咳嗽。”

原来那时的“累”,是化疗后的虚弱;那时的“咳嗽”,是肺癌的症状;那时他笑着说“补补”,心里想的却是“不知道还能陪你吃几顿饭”。他在承受病痛时,心里念着的,还是给她一个更暖的诗社,一个能让她安心停靠的港湾。

风从巷口吹来,带着初冬的凉意,掀起林女士的披肩。她把信笺按在胸口,像按住一尘那颗从未停止跳动的心脏。藤椅的缝隙里,还卡着片干枯的薰衣草花瓣,是去年夏天她亲手放进去的,如今和这封未寄的信依偎在一起,像两个迟到的拥抱。

“傻子……”林女士的声音哽咽着,被风撕成了碎片,“你早就给了我最好的,你的存在,就是诗社最暖的光啊。”

阳光慢慢爬过藤椅的扶手,把信笺上的墨痕照得发亮。那些被反复涂抹的字迹在光里渐渐舒展,像一尘正坐在对面的藤椅上,笑着对她说:“没关系,能为你做点什么,就够了。”

林女士小心翼翼地把信笺折回原来的样子,放进信封,再塞进藤椅最深处的缝隙里。她知道,这里才是它该待的地方——藏在日常的褶皱里,藏在阳光能照到的角落,像一尘从未离开,只是换了种方式,陪她读诗,陪她等每个春暖花开。

老槐树的叶子又落了几片,轻轻盖在藤椅上,像给这个秘密盖上了层温柔的被子。林女士重新拿起一尘的诗稿,指尖划过那句“诗是时光的琥珀,能把想念封得好好的”,忽然明白,有些未寄的信,从未需要抵达,它们早已在时光里,长成了最坚韧的藤蔓,缠绕着彼此的生命,在每个平凡的日子里,悄悄绽放。

初冬的风里,似乎有薰衣草的香气在浮动,混着阳光的味道,像一尘在轻轻说:“别难过,能被你读到,这封信就不算白写。”林女士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嘴角慢慢扬起浅浅的笑意——是啊,能读到,就够了。能在时光的缝隙里,摸到他藏起来的暖,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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