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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祠堂微光与指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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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陶片,轻轻摩挲着边缘——那里有孩童笨拙的刻痕,依稀能辨出是朵歪歪扭扭的云。

后来搬家,他扒着车窗看那棵槐树,哭了一路。不是因为舍不得弄堂,是觉得对不起那颗豆——他说,妈,我把它的妈妈带走了,它一个人在土里,该多害怕啊。

林薇的手开始颤抖。

人都做过错事。赵老师把陶片放进林薇掌心,苍老的手覆在她年轻的手背上,温暖透过皮肤传来,但能在悬崖边上刹住脚,能回头看的,就还是个好孩子。

陶片安静地躺在林薇手心,温度不再灼烫,而是变成了某种温润的、持续不断的暖意,像冬日里揣在怀中的暖炉。

午后,祠堂后院。

林薇跟着郑秀翻地。锄头是旧的,木柄被无数双手摩挲得油亮,铁刃处有细密的缺口。她握得很不顺手,第一锄下去就偏了,只刨起浅浅一层土。

手腕别太僵。郑秀示范着动作,她的锄头落下时角度精准,入土翻起、抖散,一气呵成,地不是敌人,是你要哄睡的孩子。劲大了,它疼;劲小了,它闷。

林薇学着调整,第二锄好了些。泥土被翻开,露出底下蜷曲的蚯蚓,粉红色的身体在阳光下微微扭动。她忽然想起郑安昨天说的话,蚯蚓胖了,地就笑了,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地脉的气,藏在土粒和土粒之间的缝隙里。郑秀蹲下身,抓起一把刚翻开的土,让土粒从指缝间缓缓流下,太干缝隙就大,气会跑;太湿,缝隙就被水堵住,气会憋。她抬头看林薇,就像人呼吸,得刚刚好。

林薇学得很认真,把每一句话都刻进脑子里。阳光透过祠堂屋檐的缝隙照下来,在翻松的土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泥土的腥气里混着艾草的苦香,还有祠堂里常年不散的、檀香与老木混合的气味。

这一切都真实得让她想落泪。

与此同时,落枫谷临时搭起的窝棚里。

小陈被麻绳捆在支撑窝棚的杉木柱上,嘴里塞着破布。他脸上有擦伤,是昨夜郑安用陶罐砸碎注射器时溅起的碎片划的。伤口不深,但结了暗红色的血痂,像某种不祥的印记。

玄宸蹲在他面前,手里拿着那部破解了一半的手机。屏幕已经彻底黑了,但存储卡插在读卡器上,连接着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着玄宸的脸,他眉头紧锁。

忽然,电脑屏幕自动跳出一个新的对话框。没有发送方信息,只有一行刺眼的红字,像用血写就:

“指令更新:三日之内,毁祠堂,取,宁字佩。必要时,以郑玥为质。”

文字下方,是一张附加的图片——祠堂的航拍俯视图,角度刁钻,连后院正在翻地的郑秀和林薇都拍得清清楚楚。图片右上角有个极小的时间戳:15分钟前。

发信人ID是一串乱码,但玄宸认得那个编码规则,周明宇在寰宇内部系统的专属前缀。

就在玄宸读完指令的瞬间,电脑屏滋啦一声闪过一片雪花,随即彻底黑屏。机箱里传来短促的烧焦气味。几乎同时,被绑在柱子上的小陈猛地抽搐起来,他双眼上翻,眼白迅速被蛛网般的血丝爬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他体内破壳而出。

玄宸的指尖攥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他迅速拔掉所有连接线,将烧毁的电脑连同存储卡一起扔进旁边备好的铁桶,倒上半桶煤油,划燃火柴。

火焰轰地腾起,吞噬了那些可能残留追踪信号的电子元件。

他站起身,走到窝棚口,望向祠堂的方向。那里炊烟正袅袅升起,是张爷爷在给郑玥煎药。林薇还在后院翻地,郑秀正手把手教她如何用铲子背拍实松土。郑安带着小狐狸在晒谷场上追逐,少年的笑声隔着这么远都能隐约听见。玩儿会小狐狸咬郑安库角,往郑垚摇篮边去,

这片刚刚从昨夜浩劫中喘过气来的土地,还未真正痊愈,新的风暴已至。

但玄宸的目光落在祠堂屋檐下,那面被百年香火熏得乌黑发亮的“守脉匾额,此刻在斜阳下正泛着一层温润的、琥珀色的微光。像一只沉睡百年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桃木匕首。匕首柄上刻着记录着一脉的密文,此刻正微微发烫。

他最后看了一眼远处,郑秀正直起身,用手背擦去额角的汗。夕阳给她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她的身影在暮色中站得笔直,像一株深扎根系的稻禾,沉稳坚韧,风雨难摧。

玄宸转身,走回窝棚。他从背包深处取出一卷泛黄的帛书,那是记录着代代相传的婚仪古卷。帛书边缘已经脆化,但内里的朱砂符文依旧鲜红如血。

无论寰宇来多少人,用什么手段。

这一次,他们要用地脉百年的记忆、用守脉人与记录者的血誓、用这片土地上每一个生灵的念想,筑成一道再也无法被撼动的墙。

因为土地记得。

记得每一个守护它的人。

而他们,也将用生命去记得土地每一次微弱的心跳。

窝棚外,夕阳沉入西山。

最后一缕光消失的刹那,祠堂后院新翻的土壤里,一点极其微弱的金色光点,如呼吸般闪烁了一下,旋即隐没在黑暗里。

像埋下的种子,正在等待破土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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