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刘琦一句话,江东大将反目成仇(1/2)
翌日,午后。
鹰嘴岩下,东北隅老槐树旁的空旷之地。
秋风肃杀,卷起地上枯草与沙尘。
太史慈按约定,仅率五十亲骑出营,立马于槐树东侧三十步外。
他金甲外罩素袍,背负那张闻名天下的宝雕弓,腰间箭囊插着十二支白羽重箭。
双戟并未随身,只持一杆寻常铁槊——此为降低刘琦戒心,亦是为突发近战留有余地。
而在太史慈身后的骑阵中,凌统一身黑甲,面色沉冷地立马于太史慈右后方三步处——既是策应,亦是监督。
四十余骑中,半数是太史慈亲随,半数是孙权调拨的“护卫”,此刻皆屏息凝神,目光紧锁前方。
而鹰嘴岩主寨高处的望楼上,孙权亲自登临,凭栏远眺。吕蒙、董袭等将肃立身后,人人面色凝重。
“主公,”吕蒙低声道,“太史子义若真能一箭重创刘琦,此战局势将彻底逆转。”
孙权碧眼微眯,并未接话,只是指节轻轻叩击木栏。
他心中那团猜疑的阴火从未熄灭。太史慈昨日那封“密信”,那些刺眼的墨团,昨夜按兵不动的旧账……今日这一幕,究竟是忠臣证清白的壮举,还是叛将演给主公看的戏码?
他需要亲眼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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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彭泽城门开。
刘琦金甲白马,不披重铠,只着轻便皮甲,外罩一袭素色披风。左赵云银甲白袍,持枪佩剑;右有黄忠玄甲苍髯,腰悬宝弓。
二人身后,三百精骑缓缓而出,人衔枚,马摘铃,唯有铁蹄踏地的闷响与甲叶摩擦的轻鸣。
庞统与魏延立于城头,目送队伍远去。
“士元先生,”魏延握紧刀柄,眉头深锁,“主公这般轻装简从,虽有名将护卫,然太史慈神射冠绝江东,万一……”
庞统捋须,目光深远:“文长宽心。主公既敢赴约,必有周全之策。况且——”
庞统望向东北方向那片空旷之地,嘴角微扬:“此局看似凶险,实则是破敌良机。太史慈欲射主公而自证,孙权欲观其行而定疑。而主公……要的正是这‘射’与‘观’之间,那稍纵即逝的破绽。”
不多时,刘琦率骑抵达老槐树前空地上。
太史慈见刘琦果然轻装而来,身旁仅赵云、黄忠二将及三百骑,心中那丝复杂情绪愈深——刘琦这般坦荡赴约,究竟是笃定自己不敢动手,还是……另有依仗?
“子义将军,久候了。”刘琦勒马,于五十步外停驻,声音清朗如常。
太史慈抱槊拱手,面色沉静:“刘使君信守诺言,慈感佩。然今日之会,非为叙旧。”
太史慈目光扫过刘琦左右赵云、黄忠,继续道:“使君信中言,‘重归汉廷,拜将封侯’,慈心中确有波澜。然慈受伯符将军知遇之恩,纵仲谋多疑,亦不敢负旧诺。”
这番话,七分说给刘琦听,三分说给身后那些耳朵听。
刘琦闻言,忽然大笑。
笑声未落,他猛地一提缰绳,白马向前踏出两步,几乎进入弓箭最佳射程。
而赵云、黄忠神色骤凝,悄然策马上前几步,气机已锁死太史慈。
而就在刘琦马步停稳的刹那,太史慈身后骑阵中,异变顿生!
只见凌统黑甲下的身躯陡然绷紧,几乎是本能地催马向前踏出了半步!他右手下意识按向刀柄,目光如钩般死死钉在太史慈背上,嘴唇微动,似乎要厉声催促“为何还不动手?!”
但却又强行忍住,生怕惊扰了刘琦,让其逃走。
而凌统这些异动,自然是瞒不过有心人刘琦。
“果然.....”
刘琦心中暗道一句,这太史慈果然是为了自证清白而来。
于是,电光石火间,刘琦计上心头。
刘琦陡然提气,声震旷野:
“子义何须多言!琦已知将军所求——”
刘琦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待我取下丹阳之日,必表奏天子,封子义为丹阳太守,领侯爵,统江东旧部!如此,可遂将军愿否?”
刘琦此言一出,如石破天惊!
太史慈瞳孔骤缩,脸色瞬间煞白。
“刘伯瑜!你——!”
太史慈气得浑身发抖,握槊的手指节发白,怒喝出声:“卑鄙小人,安敢如此污我清白!”
然而就在太史慈怒喝的同时,身后骑阵中,凌统已然脸色铁青!
凌统死死盯着太史慈背影,眼中最后一丝犹疑彻底化为暴怒——刘琦不但“直言相许”,甚至话中暗示早已知道太史慈的“心意”!
这分明是双方早已暗通款曲,今日不过是当众敲定!
“太史子义!”凌统厉声大喝,声音因怒极而嘶哑,“你果然通敌!”
几乎同一瞬间,刘琦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计成的畅快,他朝太史慈遥遥拱手,故意扬声道:
“多谢子义暗中传讯!若非子义告知凌公绩在阵中为证,琦岂敢如此直言相许?丹阳太守之位,琦必不负约!”
刘琦这话如同最后一记猛火,彻底点燃了凌统心中的怒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凌统目眦欲裂,拔刀怒吼,“太史慈,你竟连我在阵中为证之事,都透露给刘琦!你这是铁了心要叛投敌酋!”
太史慈百口莫辩,只觉一股冰寒自脊骨窜起——完了,彻底完了。
刘琦此言,是要将他暗中通敌的罪名钉得死死的!有凌统亲耳所闻,孙权岂会再信他半分?
电光石火间,太史慈眼中血色暴涌。
既已无路可退,唯有一搏!
“刘琦——受死!”
太史慈暴喝如雷,猛地将铁槊掷向地面,反手便向肩后探去——取弓、抽箭、搭弦,一气呵成!弓开如满月,箭簇已遥遥锁定刘琦咽喉!
然而,太史慈快,有人比他更快!
几乎在太史慈掷槊、手臂后探的同一刹那,黄忠那双微眯的老眼骤然睁开,精光爆射!
“哼!”
老将冷哼一声,腰间那柄宝雕弓,不知何时已然在手。
弓弦震响的瞬间,箭已离弦,长羽弓瞬间化作一道寒光,直扑太史慈面门!
黄忠这一箭,刁钻、狠辣、疾如闪电!直取太史慈头颅!
黄忠与太史慈,昔日在长沙与豫章边境对峙经年,大小摩擦数十仗,彼此麾下儿郎的血不知染红过多少山野江滩。
旧怨深结,此刻既是护卫主公,亦是丁却宿敌——是以,黄忠出手便是杀招,欲将这太史慈射杀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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