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我让十个“我”走进了大理寺(1/2)
大理寺外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发亮,我站在第三级台阶上,望着十二位贵女提着染梅裙角跑来。
她们裙上的红梅绣得比我身上的更艳些——原是昨日我让春桃把染梅裙的绣样分了去,说想穿的,明日卯时三刻来相府门口。
沈姐姐。最前头的是安远侯府的二姑娘,她鬓边的红梅簪子晃了晃,我阿姊说,当年她被传与马夫私通时,连递状纸的人都没有。她身后的姑娘们依次站定,十二道染梅色在阶下铺成河,我们今日穿这裙子,不是为讨好谁,是要告诉全京城——被流言困过的人,能把绳子结成刀。
我喉头微哽,伸手虚扶:进去吧。
人群里突然炸开一声惊叹:看!
那是沈小姐那日穿的裙子!我侧头,见几个卖糖葫芦的老伯踮着脚张望,茶摊老板娘用抹布擦着桌子:上月崔夫人想泼她茶,结果反被揭穿收了北狄的银子......议论声像滚水般漫开,我垂眸理了理袖口,染梅纹在晨光里泛着暖光——这是我要的,让百姓的眼睛,也成了公堂的陪审。
红绡的手突然攥住我手腕。
她今日穿月白素裙,发间只别了根木簪,可脊背挺得比相府的松树还直。
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被告席上的崔氏正用绢子掩唇轻笑,金护甲刮过案几发出刺啦声。别怕。我低声道,你今日不是刀,是执刀人。她喉结动了动,松开手时,掌心里全是冷汗。
升堂——
惊堂木拍响的瞬间,我后颈的玉簪微微发烫。
刑部尚书张大人掀开案上的黄绢,魏九的供词在宣纸上泛着墨香:......崔氏着我递银五两与红绡,命其在宴上撞沈嫡女,若成则再补十两......
荒谬!噌地站起,翡翠护甲戳向张大人,火盆里怎会留声?
这定是妖术!
该焚其器、废其身!她裙上的金线牡丹随着动作抖成一片,我看见她耳坠子晃得厉害——那是前日我在北市货郎担上见过的款式,北狄商队特供的并蒂莲,莲心嵌着红玛瑙。
崔夫人且慢。
杜子清从旁听席站起,他抱在怀里的铜镜匣雕着云雷纹,指节因用力泛白。下官以太常秘法制了录影录声之器,若这算妖术,那太常三百年来记录的雅乐,岂非全是邪音?他掀开匣盖,镜面突然泛起涟漪,红绡的身影从中浮起——第一次排练时她踉跄撞向我,魏九缩在廊角摸银子;第二次她脚尖偏了三分,正对着梅园青石的裂纹;第三次她攥着银子的手在抖,喉结动了又动,最终把钱塞进袖中。
堂下炸开一片抽气声。
卖菜的老妇拍着大腿:那不是前日在城隍庙卖艺的姑娘吗?说书先生敲着醒木:原来崔家那泼天富贵,是拿人命换的!
我扶着案几站起,染梅裙扫过青砖的凉意顺着裙角爬上来。崔夫人说这是幻术。我盯着她发间晃动的红玛瑙,那我问你——为何每次排练,红绡都停在我三步之外?我屈指敲了敲案几,相府正厅门槛高五寸,三步外恰好是香案,若真要撞我,该再近些。
崔氏的脸白了半分。
为何她脚尖偏斜的角度,与梅园青石纹路完全吻合?我指向红绡,那石头缝里,藏着你给魏九的密信。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金护甲在腕间勒出红痕。
为何你给的银子,是五两,不是十两?我提高声音,因为你算准了红绡娘的药钱,五两刚够抓三副药,不够救命——你要的从来不是我失仪,是要她娘死,让她变成没退路的刀!
不是的!崔氏尖叫着扑过来,被衙役拦在堂下,我给的是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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