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谁在念真言?(1/2)
匣盖合上的轻响被风雪卷散时,我已在清棠绣坊守了三夜。
绣赛当日的晨光穿透窗纸时,阿梅替我别上那支玉簪。
簪头雕着半朵梅花,是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她说这是魂梭,能替她看着我长大。
此刻玉簪贴着后颈发烫,像有团火在骨头里烧。
贡院广场被挤得水泄不通,十座朱漆绣台在晨光里泛着暖金,台下设了观礼席,绣娘、百姓、官眷们层层叠叠围了里外三层。
我抱着檀木匣穿过人群时,有老妇攥住我袖口:姑娘,听说你要替沈夫人翻案?我望着她眼角的皱纹,那里面藏着十年前替母亲鸣冤被打的旧伤,轻轻点头:今日,该让真相见光了。
林素素踩着金线云头履拾级而上时,全场突然静了静。
她穿了件紫金蹙金绣袍,领口袖口都是双凤穿牡丹的纹样,比寻常绣娘的素色衣裳扎眼十倍。今日我以师门真传《棠雪图》参选!她展开绣卷的动作极慢,绣绢在风里抖出金波,此图乃沈氏禁艺之后唯一正统!
前排几个头发斑白的老绣娘凑在一起,其中一个捻着图角嘀咕:这缠针走得太急,沈夫人当年绣梅枝,针脚总带着三分清冷,像雪落在松针上似的......另一个跟着点头:可不是?
你瞧这花蕊,该是螺旋针收尾,她用了平针,少了股子灵气。
我攥着檀木匣的手微微发紧。
匣里的残片和真言丝还在轻轻摩挲,像母亲在拍我手背。
我深吸一口气,将素绢平铺在案上。
全场寂静。
两图并陈,连梅花的疏密度都像一个模子刻的。
但我的图上,石缝间多了一瓣落梅——那是母亲独创的补缺针,她说天地万物总有缺憾,绣娘的手要替造化补全。
孙老太爷扶着拐杖凑过来,老花镜滑到鼻尖,枯瘦的手指悬在两图上方。
他指尖刚碰到我那幅的布面,突然浑身一震,喉结动了动,脱口而出:纹样未改,匠心犹存......后半句像被人掐住喉咙似的哽在那儿,老脸涨得通红,连胡须都在抖。
离得近的绣娘突然捂着耳朵蹲下,有个穿青布衫的老妇颤巍巍抬头:我听见了......有个女人在哭,说她没偷,说她冤枉......另一个年轻绣娘跟着抽泣:还有针线声!
沙沙的,像有人在我耳边说别怕,我教你......
林素素猛地甩袖,金护甲刮过案几发出刺耳的声响:妖术!
分明是她用邪法惑众!她眼尾吊起,妆容都花了,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傲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