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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那根线,缠的是谁的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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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征大军的号角声还在耳边嗡嗡作响,我却提前三日折返相府。

马背上的玄甲未卸,甲片撞出细碎的冷响,我攥着缰绳的手被勒得发红——昨日在校场说“该回家算账了”,今日便要把这账本子一页页撕开来。

春桃捧着茶盏站在仪门内,见我翻身下马,茶盏差点没端稳:“小姐,您不是说要等北陵回来再……”“等?王氏的西跨院都快成腌脏东西的坛子了,”我扯下披风甩给她,“去把库房钥匙拿来,我亲自理理她的旧底。”

西跨院的砖缝里结着薄冰,我踩着积雪往里走,屋檐下的铜铃被风刮得叮当乱响。

春桃跟在身后,鞋底碾碎冰碴的声音比她的呼吸还轻。

推库房门时,霉味混着股腥气扑出来,我眯眼望去——墙角堆着几十卷绣线,灰青的线团缠得像盘蛇,在阴暗中泛着冷光。

“小姐……”春桃突然抓住我衣袖,指尖凉得像块冰。

我顺着她发抖的手指看过去,那些线团竟缓缓蠕动起来,最上面一卷“啪”地滚下,线尾扫过青砖,拖出一道白乎乎的粉末。

我蹲下身,指尖刚触到线身,寒意便顺着血管往骨头里钻,再看指腹——沾着星星点点的骨粉,细得像雪。

“去请太医署的老秦。”我扯下帕子裹住那卷线,“就说相府库房发现邪物,他若不来,明日我亲自去太医署搬人。”

老秦来得比我想得快,玄色仵作服还沾着药渣子。

他接过线团时手直颤,凑到鼻尖轻嗅,喉结滚了两滚:“沈小姐,这线……混的是人的臂筋粉。”他捻起一点骨粉对着光,“您瞧这颜色,青中带褐,是被剧毒侵蚀过的筋脉。死者断筋时还活着,疼得把牙都咬碎了。”

我攥着帕子的手青筋直跳,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春桃突然“哇”地一声吐出来,扶着门框直喘气:“小姐,我、我昨晚做噩梦……梦见好多姑娘哭,说别烧她们的骨头……”

是夜,春桃的额头烫得能煮鸡蛋。

她缩在锦被里打摆子,嘴里絮絮叨叨:“别灌药……疼……我们就想活着……”我握着她的手,心网突然一震——系统的“影织·共感”自动开启。

眼前骤然发黑,再睁眼时,我站在间密不透风的暗室里。

七盏油灯昏黄如鬼火,七个姑娘被绑在木架上,四肢都捆着牛筋绳。

穿靛青衫子的婆子举着药碗,挨个灌下去:“喝了这碗安心汤,做线也痛快些。”姑娘们呛得直咳嗽,其中穿月白襦裙的突然抬头,眼睛红得像血:“我叫阿兰!七月初七生的!你们记不住名字,可我的骨会记住!”

刀刃划开皮肤的声音像破帛,血珠溅在纺车上,染得线穗子红一块白一块。

阿兰的胳膊被固定在木槽里,匠人拿着骨刀慢慢剥离筋络,她的尖叫撞在墙上,撞出回音:“我要让你们……让你们……”

我猛地抽离识海,后背的冷汗浸透了中衣。

春桃还在哭,眼泪把枕套洇出个深色的圆:“阿兰……她的手……在我梦里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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