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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那根线,缠的是谁的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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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黑翻出相府旧账,泛黄的纸页上,“绣娘月例”的条目在某个春日突然断了——七名绣娘,同时“告假归家”。

第二日天没亮,我带着亲卫去了城外乱坟岗。

寒雾像团湿棉花,裹着残碑断椁。

我站在荒草里,盯着春桃发抖的手——她昨夜在梦里被阿兰拽着走了半宿,此刻正指着棵老槐树下:“就、就在这儿。”

铁铲下去的第一锹,就碰到了白骨。

亲卫们倒抽冷气的声音比铲土声还响——七具骸骨,每具的手臂都从肘部齐刷刷断开,断面平滑得像刀切。

老秦跪在雪地里,用毛刷扫去骨头上的泥,突然重重叩首:“沈小姐,这些骨头里有‘缠梦散’的余毒!当年老夫人……老夫人也是中了这毒!”

我摸出怀里的魂梭,这是系统升为中级谋士时送的,梭身刻着缠枝莲纹,此刻正微微发烫。

指尖刚触到阿兰的腕骨,梭面“刺啦”裂开道细纹,血字顺着裂纹爬出来:“我叫阿兰,七月初七被灌药,线成那夜,她在梁上笑了。”

风突然大起来,白婆子的虚影从槐树上飘下来,她的脸像团揉皱的纸,声音刮得人耳朵疼:“骨要鸣,得用血引,用怨烧,用心网搭桥。”她指了指我腰间的茶囊——那是春桃今早替我泡的,阿兰她们被灌药前,喝的就是这种茶。

我咬开指尖,血珠滴在梭尖上。

魂梭“嗡”地震了一下,幽光顺着雪地游走,七具白骨同时颤起来。

最前面那具(我认得出,是阿兰的骨架,腕骨上有道旧疤)缓缓抬起手,指节“咔啦咔啦”响,声音细得像游丝:“梁上……图……烧了它……不然……命不归……”

话音未落,风突然停了。

白骨“咚”地倒回雪地里,魂梭“啪”地裂成两半,碎片里渗出幽蓝的光。

我攥着梭片,指缝里还滴着血,抬头正撞进顾昭珩的眼睛里——他不知何时来了,玄色大氅落满雪,眉峰结着冰碴。

“你要拆的是图,还是相府的脸面?”他伸手替我擦掉脸上的血,指腹凉得像玉。

我扯了扯嘴角:“若这张脸是拿无辜人的骨粉敷的,那就让它烂透了,省得再害人。”

心网突然剧烈震动,系统提示音炸在脑海里:“检测到大规模冤魂共鸣,魂梭进化触发中……”

监牢方向传来声尖叫,春桃攥着我的袖子发抖:“小姐,是……是王夫人的声音。”我侧耳听去,风里飘来几句碎语:“纺车又响了……她们的骨头在哭……”

我弯腰抱起阿兰的骸骨,雪水渗进甲缝里,冷得刺骨。

顾昭珩解下大氅裹住我,温度顺着后背漫上来。

我望着相府的方向,朱红大门在晨雾里像张咧开的嘴——明日,我要带着阿兰她们,站在正堂台阶上,让所有姓沈的都看看,这相府的地基里,埋了多少不该有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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