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只不过是遮羞布而已(2/2)
在所有发生过暴乱的地区,立刻重建秩序,公开审判一批罪大恶极的乱党头目,以正国法。
同时,要大张旗鼓地表彰那些在动乱中保护乡邻、维护秩序的‘义民’和正直官员。”
“最关键的一点,”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沉重,“我们必须向天下人宣告:思想的解放,不等于行为的放纵;质疑的权利,不等于破坏的借口。
我们这个国家,可以有百家争鸣,但绝不允许无法无天!朕可以允许你们讨论‘人欲’,但绝不允许你们以此为借口,去抢夺他人的财物,伤害他人的性命!
朕可以允许你们质疑圣贤,但绝不允许你们去烧毁承载知识与历史的典籍!”
这是一场关于“边界”的战争。顾南琛必须用铁与血,为刚刚获得自由的“思想旷野”,划定一道清晰的、不容逾越的“法治”围栏。
数年后,“焚典之乱”被平定。
张角被擒,其学说被定性为“祸国殃民的左道邪说”,但其核心党羽大多被赦免,转而成为新政下自食其力的劳动者。江南地区在经历了短暂的动荡后,迅速恢复了生机。
顾南琛站在重建后的集贤馆前,看着馆内依然热烈进行的“辩学”课程,心中百感交集。
他赢得了这场“秩序”与“混沌”的战争,但他知道,这只是无数次较量中的一次。
夜深人静,他独自回到书房,案头放着一本记录了“焚典之乱”全过程与最终判决的《平乱纪要》。
许心月为他披上外衣,轻声问:“夫君,这次,你可安心了?”
顾南琛握住她的手,目光深邃如海。他想起了西郊的田埂,想起了沿海的港口,想起了集贤馆的激辩,也想起了张角那张狂热而扭曲的脸。
“安心?”他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历经沧桑的疲惫与深沉的领悟,“心月,我们做到了吗?”
“我们扑灭了一场邪火,划定了一道边界。”
“是的。”顾南琛点头,望向远方,“但这盏灯,我们点燃的,不仅仅是一簇思想的火焰,更是一种‘清醒’——一种让这个国家的人民,在拥有思考的自由时,也懂得敬畏秩序、尊重他人的清醒。”
他转身,凝视着她的眼睛,也像是在对这片江山宣告:
“从一开始,我们只是为了自保,为了讨一个公道。后来,我们想建立一个新世界,守护干净的‘水源’,再后来,我们想给予人们思想的旷野。
而现在,我们或许……才刚刚学会,真正的文明,不是一场无休止的破坏与重建,而是在自由与秩序、理想与现实、破与立之间,找到那个艰难而珍贵的平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