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咸阳之变（2/2）

二世道：“吾愿得一郡为王。”

阎乐答道：“未许！”

二世又道：“愿为万户侯。”

阎乐答道：“未许！”

二世再道：“愿与妻子为黔首，比诸公子。”

阎乐道：“臣受命于丞相，为天下诛足下，足下虽多言，臣不敢报。”解下佩剑，递给二世，二世自刭而死。

天亮后，前来观礼的公子、大臣都到了，他们没有看到二世出来，却见赵高出现在高台上，对群臣宣布道：“秦故王国，始皇君天下，故称帝。今六国复自立，秦地益小，乃以空名为帝，不可。宜为王如故，便。”立秦始皇所留的不多的一个孙子公子婴为秦王。

在事变之前，甯昌就已经回到南阳，向刘季报告说，赵高愿意自贬为秦王，与刘季共分关中之地。甯昌到后不几天，赵高就派来使者，通报了二世被杀，愿与刘季共享关中。

刘季急召众将商议，大家认为，二世被杀后，赵高未必能控制得住局面，当趁此时机杀入咸阳，全得关中。刘季引兵二万到达武关之下，秦将果然没有开城投降的意思。

张良建议说，应该利用二世新亡，秦政混乱之机，先以政治攻势瓦解敌军的斗志。刘记遂派郦食其、陆贾作为使者，前往武关面见秦将。按照预定策略，两人并非隐蔽前往，而是公开地到关下，叫开关门而入。在关外，二人高声宣布说赵高已经杀了二世，另立新王，并与沛公约定平分关中。

这一着看上去很有效。秦将打开关门，请二人进入；二人许以重利，要他们开关投降。

两人回营，向刘季报告了出使的结果。

然而，曹参、周勃、樊哙、灌婴等部趁夜发动突然袭击，一举攻克武关。本来刘季大军近在眼前，武关的巡查应该很严密，通常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但一来是政治大环境让秦军感到绝望；二来秦将已经将刘季的使者迎入关中，又送出来，相与甚欢，显然已经达成某种协议。所以各种防御措施都松懈下来，给了刘季可乘之机。

不过武关并非只是一个关卡，从武关到峣关近三百全是狭窄的山道，其间随便一个地方都能找到有利的阻击阵地。如果秦军能够坚决进行阻击，刘季二万人绝讨不了好。

但近年来秦朝政局地震般的崩塌，严重挫伤了各地官员的信心和士气：一年前两名丞相、一名将军被杀就已经让各地官员感到了巨大冲击，新年后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又传来二世被杀，而且是被赵高所杀所消息，各地官员的三观顿时碎裂了。他们都没有心情备战，一旦战事来临，就各自奔逃，谁也不愿意拼死作战。

刘季也采用了有效的策略，他没有对武关溃败的军队穷追猛打，而是跟在他们的身后徐徐压迫，使他们每天都处于作战的压力之中，无法布阵，但又不用真的每天作战。由于武关道就一条狭长的山道，大批士卒在山道上进行，严重妨碍交通，就算想要布置一道有力的防线都不可能。偶尔有能战的将领率部阻击一阵，刘季就毫不犹豫地用压倒性的兵力优势将他们击溃。没有战事时，刘季就以捉拿秦军掉队的残兵为胜。到九月时，刘季已经出现在峣关之下，在他的身后，留下了一系列城邑，在溃兵的冲击下，这些城邑不战而降。

攻破峣关，刘季就将进入蓝田，踏入广阔的关中平原。

不过峣关向来是秦军防御的重点，与那些城邑战备松懈有所不同，这里依然保持着强大的兵力，并作好了战斗准备。

张良建议将武关的策略在这里再执行一次。他道：“秦兵尚强，未可轻。臣闻其将屠者子，贾竖易动以利。愿沛公且留壁，使人先行，为五万人具食，益为张旗帜诸山上，为疑兵，令郦食其持重宝啖秦将。”

刘季再次派出郦食其前往说降，许以重利。峣关的守将竟然也答应了，表示愿意和沛公一起西击咸阳。

张良再次道：“此独其将欲叛耳，恐士卒不从。不从必危，不如因其懈而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