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诸侯入关（1/2）

章邯于项籍于殷墟盟誓，两方合军，共击关中。章邯随即和项籍一起回到楚军营中，表为雍王。雍代表雍城，是秦的故都之一，表章邯为雍王，实际上是让他在关中称王。而实际统领秦军的任务就交给了司马欣，被表为上将军。

司马欣与项家有些缘分。当初项梁在栎阳被抓，项梁就是托曹咎走司马欣的门路被释放出来，当时司马欣还是栎阳狱掾，曹咎则是蕲县狱掾。项梁起兵后，曹咎成了他的部将，现在转归项籍麾下，地位不低。司马欣由于与楚军有这种缘分，才被任命为上将军吧。

其实作为狱吏出身的长史，司马欣可能精通秦律，但对打仗并非十分精通，在章邯麾下可能从事文书工作。章邯的另一名助手都尉董翳才是负责作战的。但董翳与项氏并无渊源，依然担任都尉。

按理说，要向二三十万秦军士卒说明为何昨天的敌人成了今天的战友，难度还是很大的。不过秦军的管理基于法令，而不是人情。一旦命令下达，下属只有执行的义务，没有质疑的权力，这大大减轻了说服秦军的难度。

但另外的困难来了。章邯与项籍盟誓，合纵抗秦，这意味着这支二三十万人的军队断绝了后方支援，本来他们是由完善的秦后勤体系加以保障的。虽然现在这一体系的运作已经不太顺畅，但基本功能还在，支援不能及时、足额，但也不会断绝。而一旦归顺楚军，秦的后勤供给也随之中断，二三十万人每天光消耗粮食就达二三万石，如果再加上草料、器械，是一个天文数字。

兵无粮草不行。不仅秦军的粮草断绝，就连楚军的粮草也不充足。在休战期间，项籍连番遣使至彭城，向楚王催要粮草。

还有一点，项籍当初领受的任务是救援赵国，现在任务完成了，按理他应该率军返回彭城，向楚王缴令，领受新的任务。其他诸侯，特别是燕将也应该回国才对。而这时大家都认为，在招降了秦军主力后，目前是攻打关中最有利的时机，他们打算趁虚直捣咸阳。但这需要得到诸侯的认可，获得进一步指示才行。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需要进行大量的外交协调。

今天我们已经不清楚项籍的后勤体系是怎么样的，从项缠当时为左尹，后来出任楚令尹来看，主持楚军后勤任务的似乎是项缠。和项梁一样，项缠也是项籍的叔父，在项梁潜伏在吴城时，项伯就是家族里负责财务的人，为此他还和下邳的张良有过交往，在被仇人追杀时，张良帮助他逃脱了追杀。

项缠为了供应这数十万大军，一定绞尽了脑汁。在彭城的命令没有下达，粮草还未接济上的空当期，项伯简直是刮地三尺搜罗粮草。另外，由于这里是赵地，赵王歇和丞相张耳也费尽了心机，为大军提供粮草。

非常明显，钜鹿周围以至邯郸经过这场大战后，经济已经完全凋敝，供养数十万大军完全不可能。惟一的出路就是向南，进入河内郡，虽然那里由于供应秦军作战，积蓄也已经见底，但到底比钜鹿、邯郸一线要好一些。根本的解决之道是进入河南，以富庶的洛阳作为后勤基地。当然，如果回军东郡，以濮阳、定陶作为基地也是一策，但明显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在七月项籍与章邯约降后，张耳就派出自己的门客申阳下河南，一面说服洛阳及周围城邑投降，一面从洛阳调集粮草，通过商业途径运送到邯郸。应该说，申阳很好地完成了这一任务。由于这时是秋收时节，各地的新粮已经开始收割，洛阳的运粮船大量出现在黄河上，向邯郸运出了大量物资。

大约几个月后，十月新年过后，诸侯的外交问题已经解决，大家决定任命楚将项籍为纵长，总领所有诸侯军西进关中。魏王豹、齐将田都、田安、燕将臧荼都归其节制；赵王歇自己留在赵地，派丞相张耳为将军，率领赵军主力加入诸侯军；再加上归降的秦军，几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南进发。途中，应该彻底收服了河内郡，进入河南。于十一月到达新安。

到新安时，项籍找来楚军将领黥布和蒲将军秘密商议，他们对投降的秦军十分不放心，就发动了突然袭击，将秦降卒二十万人全部坑杀。我至今也无法想像，二十万人怎么会一夜之间被坑杀的，“就是二十万头猪，一个晚上也抓不完”，难道是全体秦卒在统一命令下，一个个毫无抵抗、视死如归地走向大坑？为什么偏偏到新安才杀秦卒呢？也许项籍已经得知刘季收降了秦王，他已经不必攻打函谷关了；否则，二十万秦卒应该是很好的攻城耗材。但秦卒们并不知道秦王已经投降，他们还在议论：“章将军等诈吾属降诸侯。今能入关破秦，大善；即不能，诸侯虏吾属而东，秦必尽诛吾父母妻子。”担心攻不进函谷关，被秦人发现自己投降了诸侯，家人会被秦人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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