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肆拾玖·在喧闹人群中彷徨着（下）（2/2）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波动，她知道自己愣神这件事绝对是导致那个男人被污染的理由之一，如果，如果说她没有那一瞬间的愣神，或者数秒、几十秒的愣神，可能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我在汇报之前出现过短暂的愣神，我无法确定我的思维停顿了多久——但我肯定愣神了，这不是我主观的想法。”

“……我也愣神了。”这时候，另一个人接过话，“这件事我已经写在汇报记录之中了。”

“刚才有多少人出现了这种状况？”

“我也有，大概三到四秒钟，我带了手表所以有记录。”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聊它呢？

所有人，所有人都出现了同样的状况，他们都说自己在刚才出现过了一定程度的愣神。

……影响了整个范围之中的人吗？

带队的人思考着，这么说来，刚才绝对出现了一种波及到整个卓沿……至少是覆盖了他们所有人的异常，然而他们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份异常的出现和结束，他们只能够以‘愣神’这个解释来说明自己经历的事情，这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

这是已经超出了他们认知的事物。

多米尼克回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要回过头，他自然也能够想到那一点——他承认，他也有了一段时间的愣神，影响范围这么大……而且状况完全一致，他不由地想到了那一个答案，奇迹？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奇迹？

他看向天空，天空没有什么他应该在意的东西。

完全没有。

走，他告诉自己，走，离开这里，他们这些人仅仅只是得到了一种恩泽，仅仅只是得到了天使的一眼，他们又怎么能够在这种大范围的非自然之中保证自己的安全？他无法保证，所以他必须离开这里，他们都需要离开这里。

他甚至无法确认自己——

——好，到此为止，重复。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聊它呢？

“它站在那里。”

『它站在那里』

它站在那里。

说是站立并不准确，它并没有一个能够明显到被称为是脚的结构，它更像是一个剪影，当然，虽然没有被称为脚的轮廓，但是它有一个接近于人的高度，它的下半身应该是被一条触及到地面的袍子遮盖。

它的上半身是它所拥有的几条手臂，以一种像是平面绘制一样的结构呈现在这里，每一只手都像是在玩什么剪影游戏一样比划着不同的模样，如果要说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那几只手的手掌位置都空缺了一小块，一个接近圆形的缺口。

不只是手，它的胸口也缺少了一部分，那些光泽穿过了它的躯体，散落在了地面上，它站在那里，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这里的？没有人知道，可能在很久之前，可能在更久之前它就站在这里了，它一动不动，它仅仅只是站着。

看不清楚细节，只是一个黑色的剪影，甚至无法看出来它到底是背对着还是正对着此时的视点，好吧，就当做它正在看着‘这里’，它就在这里。

天色变得更加阴沉了，天空之中的那一个齿轮已经开始遮盖太阳，只是仍然没有人在乎，他们的认知和思维之中都无法意识到忘却齿轮的存在。

当忘却齿轮本身不希望被任何一个人认知到的话，那一份认知阻碍就会诞生，而认知阻碍的作用，就是将这部分的内容‘过滤’，形成一道保护，可以说是保护，也可以说是别的什么。

它站在这里。

黑色的它伫立在地上。

它是认知阻碍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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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