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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昆仑之巅.百死莫赎.不受诏书.远走天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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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皇帝受制于人,而傅传书则要他亲口御言让他们两人安全出城不受伤害,因为皇帝金口玉言不比寻常之人说话。此时的嘉庆皇帝可是进退两难,因为如果他下令别人放傅传书和慕容雪两人走出京城,不异于放虎归山,以后再要拿他,只怕便是不易;可是如若不放他们走,只怕这傅传书一时恼将起来,玉石俱焚也是有的,所以他一时竟怔怔然,全无平时的审时度事的气慨。

袁承天此时知道拖得越久越对皇帝百害无一利,所以他便自做主张,当既立断发号施令让司礼太监传诏下去,宫中及城中守卫兵士和长官不得为难傅传书,让他安全出城。嘉庆皇帝见袁承天出策谋画得当,这样假手以人反而显得高明,虽然诏书发出,而诏手出自司礼太监之手,便不为过,因为这司礼太监就是掌管皇帝御玺之人,而诏书又是袁承天发布,所以其本意并不是自己所为,在天下并未失去皇帝威严,而是袁承天的个人行为,无关乎皇室的尊严,所以他表面波澜不惊,不为所动,其实内心很是赞赏袁兄弟机智所为,是人所无。

这件事表面是傅传书要挟皇帝成功,实则是于两者无害,否则玉石俱焚就不好了。嘉庆皇帝眼见得傅传书携这慕容雪走出太和殿,也是心中恼怒非常,可是圣旨已出自己也不能公然反悔,那样岂不是失信于天下,又失君上之天颜,何以服众!所以虽心中生恨,然而表面却不嗔不怒,与常无异。

袁承天见嘉庆皇帝神情形知道他内心已有计较,决然不会放过傅传书,只是现下他却不能不依诏行事,只待朝中安定,必定要谋画拿下傅传书——只因傅传书今日胆敢在太和殿中和皇帝放对,而且险些得手,从古而今又有几人敢行此忤逆之事?因为从来帝王受命于天,是为紫微星座,余人岂能觊觎?所以今日之事,傅传书行大逆不道之事,而且还将恭慈太后软禁于秘室,这已然是不赦之罪,所以两者并罚他也要将傅传书诛杀,否则于太后那里都无法交待。

嘉庆皇帝刚欲问及恭慈太后现下如何,只见宫中一名太监引导一人缓缓步入太和殿。众人见了纷纷倒地为拜,山呼太后吉祥!这名太监身后不是别人却便是恭慈太后,只见她面容苍白的骇人,这是长时间在不见阳光秘室所至,而且身体虚弱,已不似先前光景。嘉庆皇帝见状已是泪流满面,因为母子天性,所以相见便是不能禁止,众人见了也都是掩面不忍直视。两人哭罢多时,这才意识到这可是太和殿,觉得有些失态,忙整整仪容。嘉庆皇帝再登龙椅,让众臣下散朝而去;独独留下了袁承天,问及他如何发觉那慕容雪的真容。袁承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自己所知的事情一一说出,以解皇帝心中之惑,只是发现恭慈太后被押秘室却是那名太监的功劳,所以那晚傅传书匆匆而去,不与袁承天再行交手,便是慕容雪让宫中侍卫传他入宫,只因她发现关押在秘室的恭慈太后忽然不见了,便寻宫中只是不见其踪迹,是以让傅传书回宫协助查察。便是傅传书奉诏回宫,也是无果而终,只因为他们再也想不到他们私藏恭慈太后的秘密被这名太监无意中发现。他只不做声,亦不声张,因为他明白自己人单势微,若然揭发只怕未到发声之时自己已被他们害死了,所以他便隐忍,伺机而为,让他们乱了方寸,才是上上之策,可见这太监也是机谋深远之辈!

嘉庆皇帝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便大赏于这名太监,命他执掌提督太监、秉笔太监和随堂太监三职于一身,可见皇帝于他恩宠极大,这也是他忠心护主所应得的。袁承天见状以为此间无事,自己便要告辞而出。嘉庆皇帝忽然唤他止步,带他入乾清宫,推殿门而入,向他说道:“袁兄弟,你看她却是谁?”袁承天抬头只见殿中烛光映照之下不是旁人,却是清心格格——只见她双眸尽是泪水,痴痴地望着袁承天,不禁失声道:“承天哥哥……”已是泣不成声。嘉庆皇帝见了这情形,知道自己多留无义,便悄悄地轻轻掩上殿门,自去殿外广场,负手看天上满月悬在中天,不由想起当初自己一时失策,让清心格格下嫁将军府的海查布,以至让清心余生都在痛楚之中思念一个人!其实他也明白袁承天才是清心的心中所念,世间除却了他,于她再无执念,因为在世间喜欢一个人要多难!记得元好问大人曾说: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又记得昆仑派的赵相承也曾说:我问道长此生苦!道长一指笑青天。请问世上谁不苦,此生偏来这世间!此去青天无多路,好教人生念故人!故人已成陌生人,相见成恨泪成灰!他便想世上的痴情儿女何其多,自己之于上官可情,碍于世俗礼教和祖宗之法——满汉不通婚,以至只有暗匿行藏,可说着实委屈了可情。她一个柔弱可爱的女孩子不惜委屈求全,不也是为了心上人!也许自己纵是街头乞儿,她也会一无反顾与自己一世同行,在她心目之中身份和地位也不重要,她所看重的他这人,不关乎其它;这样的清新脱俗的女孩世间已不多有。袁兄弟之于清心又何尝不是如此,世上每个人并不是欢喜的,人人内心深处藏着刺骨的痛,只是不愿意向别人说起,那样更加会牵肠挂肚的恨!

清新见皇帝哥哥走去,忽见袁大哥不知何时鬓角竟而多了丝丝白发,不觉悲从中来,扑在他的怀里大哭起来,将这一生的悲哀和幽怨一迸倾诉!袁承天用手抚摸她的柔软秀发,轻声道:“清儿你莫要哭了。我见你哭也是承受不住,也便要同你一起哭起来!”清心这才收住泪水,看他依旧瘦削的脸,大大的重睑之中透着不屈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从前,种种事由又发生眼前,仿佛前尘往事。她喃喃道:“袁大哥,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回到从前?”袁承天道:“不可以的……”因为有些事情过去回不来,也许失去了便是一生的错!

清心忽然挽起袖子,透出玉臂,只见守宫砂犹在。她喃喃道:“袁大哥你在乎的冰清玉洁!我……”她又哽咽说不下去。袁承天知道她错会了意,可又无由分说,一时手足无措,有些不知所以,那里还有袁门少主的风范。

清心的一颗心忽地沉了下去,因为见袁大哥失神看着远方,神情之中也尽是悲苦。她知道袁大哥出身寒微,少小之时时常人贱视和欺侮,没有人卫护他——只因爹娘早逝,不在人间,所以别人以为他可欺,所以处处有不公!至亲之人的远去,让他倍感心酸,孑然于这孤冷的世上,茫茫然不知何所归途!他年小的心倍受忧患,只有在凄风苦雨之中苦捱!可是他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只因他有一颗异于常人,坚强不屈的心!所以虽久经忧患却不一蹶不振,反而向困难迎刃而上,只因一个人在困难之前不进则退!他只有前行,再无后退可言!

袁承天刚要说话,清心忽然转身走出乾清宫,再不回头,毅然向茫茫夜色而去。嘉庆皇帝见她一个孤零零地走出,心下起疑便问端地。清心反而显得异常平静,说道:“皇帝哥哥,从今而后世上再无清心。我和袁大哥形同陌路!清心不怨任何人,只怪自己福浅命薄,不堪人事!”她说完走出宫去。嘉庆皇帝怔了怔,想想她说话不对,心想:袁兄弟一向不善言辞,只为木讷做人,不知那里又无端惹了清心。因为他知道清心一向小性,听不得别人稍有忤逆之词,所以想当然是袁承天惹了她性起。

袁承天见嘉庆皇帝走来,见他面有不豫之色,便知是为了清心。嘉庆皇帝道:“袁兄弟你怎么又得罪了清心,似乎此次不比以往?”袁承天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才说道:“是我不会说话,无来由又开罪了清心。其实我们从来不相宜!我是天煞孤星,一生命运不济,而且祸及周遭至亲之人,所以我不愿累及于她!可是清心也许从来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以为我轻看她,可是我从来没有轻看任何人,因为我少小之时也是出身寒微,那有自由之时!我也常常遭人贱视,别人也曾欺侮我,只因为我一无所有,而且无人为我发声,可说一无所有,怎比清心格格生长皇城大内,可说是金枝玉叶;所以我……”嘉庆皇帝忽然打断他的话,说道:“天下之人,无所谓出身贵贱!在朕眼中一律平等,因为上天于人本是众生平等,莫过于有生有死,无人例外!袁兄弟你又何自卑,天下人谁也不是生来就高贵!朕当初错把清心下嫁于那海查布,以至让她郁郁寡欢,今次朕要下诏让她与你,双飞双栖……”袁承天却说道:“不可!我已看透世情,于世无牵无挂,于情于恨都是虚空,天下无有放不下之事,所以我意不问世事!”

嘉庆皇帝见他神情萧索,再无先前意气风发的样子,不觉心中也是惋惜。袁承天又向他提出一个不情之请的要求,那便是从今而后莫再为难天下袁门弟子,因为他们不是恶人,都是有父母妻儿的,所以请他网开一面。

嘉庆皇帝说也无不可,只是心中有口气却是咽不下,那便是傅传书今日在太和殿之上公然行忤逆之事,要加害于他,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饶恕于他,所以他要袁承天只身去昆仑派将傅传书拿来交于他。袁承天听了心中不免一震,以为这嘉庆皇帝要将傅传书问斩。

嘉庆皇帝道:“不是的,袁兄弟你莫担忧。朕只是顾虑他再兴风作浪,是以要你将他拿来,朕并不杀他而是将其投入刑部大牢,不再为恶!在狱中任其自生自灭,这样于他于天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见袁承天神色稍霁,又道:“朕也想着以你一人边力恐怕傅传书也不会束手就缚,朕便草拟诏书让你做昆仑派第三十六代掌门,而且责令伊犁将军全权协同于你,这样袁兄弟你便可以事半功倍,而且师出于名!”袁承天见嘉庆皇帝事出真诚,心想:这样于大师兄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自己此行只怕是险恶重重,因为大师兄重返昆仑,毕定事有准备,因为他知道嘉庆皇帝决然不会放过他,因为他的种种忤逆行为已是罪不可恕,所以惹得他天颜震怒,可是触了皇帝的逆鳞。试想他可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忍受的下去,定然予以反击,所以他在昆仑派必定防守严紧,以备不时之需!

嘉庆皇帝道:“袁兄弟你要知道你的掌门大师兄傅传书从来野心勃勃,非是久居人下之辈,朕若不收服他,只怕以后他还要为非作歹,四海不再晏平,所以当务之急不能让他再起恶行,对天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袁承天心想不错,大师兄从来机谋深远,处处都是蕴藏恶行。嘉庆皇帝诏书不杀于他已是天恩,换做别人早已凌迟处死,岂能赦其死罪!他奉诏走出大内禁城,回看身后紫禁城甚是壮伟,可说是威严尽出,透着皇家气派!只是谁又知其中又藏着多少尔虞我诈,生杀予夺,仿佛一切都掩埋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不为人知!

此时已是四月天时,春尽夏将至,一路往北不再是昔时冰天雪地,绿草荫荫,更有黄莺浅浅飞来,一切都透着清新明媚。本应心情大好,只是袁承天心中揣着无尽的伤感,因为清心格格的隔阂,似乎以后两个人天涯永隔,似乎比陌生人还冷,见面亦是无语,可是这恼人的无尽愁绪剪不断,理还乱,才下心头却上眉头,终究无计可消除!

他一个人控缰而行,意性萧索再无冲天之志,只觉山河虽无恙,只是人面改,想起前尘往事,已是不堪回首。少小之时甚困苦,在风尘扑扑之中苦捱岁月,仿佛浑浑噩噩无所求,只觉得人生也不过是生老病死,再无所求!可是后来在昆仑派时听师父赵相承讲起了人生大义,才明白一个人若有所求,必要坚强,不能浑浑噩噩无所求,那样与世间草木又有何区别!后来久经忧患,方始明白人生终究是一场悠悠大梦!谁人是醒?可惜天下众生都是懵懂,不知生为何来,死有何为?仿佛人生只是无求无欲!可是他明白所为大义,便是为众生立命,为万世开太平,可是后来渐渐明白自己力有未逮,又况且嘉庆皇帝施政仁人,为天下百姓减轻赋税,自己再行反清复明已是不合时宜,因为那样双方只会死亡更多,徒然让天下生民流血相残,这诚然不是仁者所为!他也只有忍心辜负了先祖袁督师的初衷,想起袁督师所说:一生事业总成空,半生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辽东!只怕袁督师这愿望只有在梦中,现实再难实现,因为纵使汉人做了皇帝也未必此他满洲皇帝好些!在他内心深处只要嘉庆皇帝对天下子民一律平等,无所谓贵贱也就是了,至于是汉人亦或是他满洲人做皇帝亦不重要。

他又想起先贤大哲曾说: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有,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为大同!如果世上君主皆是如此,那么生民乐业,处处皆是世外桃源,不必做那秦人避世之举!只是可惜时时有人作乱,前有摄政王多铎,后有大师兄傅传书欲篡大位,兴风作浪,都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而今自己一路北行,但见万业复苏,民众再无征战之苦,亦是皇帝之功。他想嘉庆皇帝比前代皇帝胜出不少,体恤天下百姓,减少赋税,与民休养,而且视天下汉人,满人还有其它族人都一视同仁,不分彼此,眼见便是大同世界!

昆仑山横处漠北,东西不下万里之遥,而且骏极于天,高过世间其它山脉,可说是万山之祖,世间唯此山最高!想当年昆仑派在赵相承的掌舵之下,领袖西北武林群伦,可说是侠义满天下,更无一人超越他!只是后过掌门易手,衣钵掌门传位于这傅传书。令人没想到是他却公然降于朝廷,受诏敕封,而且为官,将武林人士的节操尽毁,让昆仑派再难称雄,沦为朝廷附庸,如果仙逝而去的赵相承冥冥之中有知,不知该做何感想!

袁承天这日已抵伊犁大城,在城中远望昆仑山已在眼前,犹见那玉指峰上的玉虚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透着威严,只是再难回到过去,不知碧儿此时可好?想来傅传书也不会公然加害于她,因为他们可是至亲之人,纵使傅传书暴戾成性也不为加害。可是他终究放不下这心,只想快一步赶回玉虚宫。

他便在伊犁大城找了一家客栈胡乱睡了一宿。因为他不愿多所声张,并不去拜谒那伊犁将军苏宁杰,便一个人悄悄地只身去昆仑派,要伺机行事。

他自然不能走明道上山,因为山路之上有昆仑派弟子把守,那样反而多惹事端。其实从山趾有条秘道可以直通玉指峰,这条秘道只有赵相承知道,再有就是赵碧儿,其它弟子并不知道。

袁承天在秘道中前进,手中的燃烧木棒火光微弱,但是依旧可以照亮前途。由下而上山洞高低不平,而且脚下碎石刺人脚心,如是寻常之人早己禁受不住,已是累得气喘咻咻,难以为继;可是袁承天又自不同,因为他体内有昆仑派的内功心法所以不觉疲惫,反而内息绵绵不绝,冲持丹田,所以于他如履平地,不一刻已到了玉指峰。他来到一处山洞,探头外面已是玉指峰一处平台,是个很大的空地长满了松树,所以不为人知!他推开堆积在山洞口的乱石,迈步而出,只见星天光月,丝丝青辉从碧空洒将下来,照耀这山峰,于中仿佛是缥缈之中,夜间亦有薄于轻翼的雾气来去。

袁承天在一块大青石上坐下,深深吸了口气,抬头见天上之月,不觉心事茫茫,心想:世上之人,不过是生离死别!想起师父赵相承不觉悲从中来,不可断绝!他想:如果世上之人不死,那么爹爹和娘亲就可以永远在自己身旁;师父赵相承不死那该是多好的事!可是世上之人是人便不能逃脱生死一道!想到悲伤之处不觉又是去日无多,来日大难!真想掩面痛哭,将这一生忧患和磨难尽情倾诉!只是世人谁与听,仿佛每个人都游离于这世界之外!也许只有人之将死之时再会明白拥有之时才是这一生最大好!可是世上有些事偏偏不是人能所左右!

他正自伤自嗟之时,忽然有脚步声响似有人来。他便收起悲伤,跃身于松树茂密之中,向下探看。只见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来到这松树上,见地上青石透着晶莹闪光,不觉痴痴道:“青石啊青石,你若是那通灵宝玉,知悉世间苦难,离愁别绪,那么你是否可以传达信息于袁大哥,可知碧儿这些时日总是凄凄惨惨戚戚,不知何处是归途!”袁承天身在大松树下,见之中透着无尽的悲伤,原来人生最苦莫过于伤别离,爱不得,舍不下!可是世上尽有人于中放不下,心心念念总是执念,只为情之一字,徒让世上多少人生离死别!

赵碧儿哭泣许久,这才在一块大石就坐,抱膝看月心中忆及昔年和袁承天一起习练本门剑术,不觉又是泪水涟涟,思不尽南国红豆相思泪,茫茫之中仿佛又见虎兕大梦归!袁承天透过依稀的松叶可见她雨带梨花,心中不禁想原来碧儿也时常想起以往之事,这样看来人生不过是茫茫一场大梦!谁人是醒?谁人是醉?皆不可知!

忽然远处有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似有众人。袁承天本拟跃下高树,慰藉赵碧儿莫要伤心无状,可是又见有人走来,便又缩身于大树之中,屏住呼息,以伺行动。

赵碧儿抬头见走来的是傅传书身后是本派的几名弟子。傅传书自京城而走,一路北行,思之万千,忽觉的天地之地,似乎无可容身,想想还是回转昆仑派,纵使追杀也是不能,因为昆仑山高出世间之山,而且峻极于天,山道极险,而且还有险关把守,仅可容一人而过,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以官军想要攻上昆仑派只怕异想天开,自己本就是昆仑派的掌门,今日回转正得其时,不做朝廷劳什子的官又有何妨?他这样为自己开脱,所以一路北行,倒颇不寂寞!

赵碧儿见大师兄傅传书带领门中弟子凶巴巴而来,大来择人而噬的样子,心中不免倒吸口凉气,便问他所为何来。傅传书冷冷笑道:“拿来?”赵碧儿道:“怎么?”傅传书道:“碧儿,大师兄我可不是世上懵懂三岁小儿任你欺骗!”赵碧儿忽然道:“谁人不知大师兄你计谋深远,谁人又可以骗得了你?”傅传书有些恚怒,他见碧儿顾左右而言它,不由又有禁不住,本来他内心便有股怒火——因为赵碧儿情牵袁师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将他这位大师兄疏远,这能不让他生气,所以今日不由的发作出来,以泄心中之愤!

赵碧儿见他震怒反而心中不惧,坦然面对于他。傅传书道:“碧儿只要你交出身上所匿书信,我便不为难你!否则我可要强行搜身,到那时便不好看了!赵碧儿道:“自从爹爹去了之后,在世上我哪还有亲人?”其实她内心是认可袁承天的,可是袁承天却是心有所属,意不在她,而是执念于清心,只是自己想当然认为袁承天心中有自己,其实不是的,这样的想法只是自欺欺人罢人!可是她真的不想面对现实!因为她生而为人,本就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又怎能坚强如铁!要她做到又怎么可能,因为世间有些男子尚不能够,何况她区区柔质女流?至于眼前这位大师兄实在不堪,迫死爹娘,而且多行不义之事,全然将本派的清规戒律抛之九霄云外,全然忘了本派自开派已来的帮规不与鞑子谋合,因为我汉人大好河山沦为异狄,尽在风尘之下,誓要践行反清复明之理想,恢复汉家天下!可是自他接掌本派掌门便受朝廷敕封,与正义武林同道为敌,忘了本源,不思故国之情,甘效犬马于异人!也着实可恶之极,只是他是掌门大师兄,别人自然也无从置喙,只有作罢!可是本门中弟子私下里却是人心不服,希望有一日有人可以正本清源,还昆仑派正气浩然!

傅传书可管不了别的事,他只关心被碧儿拿去的那封书信——因为那封信是他当初写给多铎亲王的通敌之信,如果为天下所知,他这掌门之位自然不能再行执掌,因为这可是为天下人所不容。他自然要碧儿交出。赵碧儿岂能再由他为非做歹,所以内心便暗暗下了决心,便是死也不交出这书信,她要公之于众,因为她知道这信中内容涉及大师兄迫死爹娘的证据,只要公之于众那么他便成为众矢之地,再难据之大位,也不能再为非做歹,残害无辜,可说也为爹爹报了仇。傅传书见赵碧儿坚决不交,气得脸色发青,忽然欺身而近,伸手抓向她的肩臂。赵碧儿岂能就范,见势不善,而且阴风阵阵,正是阴煞手。傅传书此时心智已失,再无同门亲情可言,透着阴毒。

赵碧儿手中无有兵器,随手折了一截树枝以为武器,向傅传书的手爪击去。傅传书呵呵冷笑:“碧儿,此时还有得你反抗。”他爪力到处喀地一声树枝断折,爪力不衰直击她的小腹。碧儿见势恶毒,忙不迭闪跃,奈何动作终究迟了被其爪力波及,嗤地一声衣服碎裂。傅传书见了得寸进尺,爪变为掌,一掌翻出将赵碧儿拍出二丈有外。

赵碧儿腹内的内息翻滚,身体已在悬崖之边,探身便是万丈崖底,人若跌下去粉身碎骨,再难生还。她见傅传书步步迫近,非要自己交出书信不可!傅传书见碧儿身后已是万丈悬崖,冷笑道:“碧儿你还是识趣乖乖交出我的那封书信,否则你以后再也见不到袁师弟了?”赵碧儿此时心中千回百转,心想:他可是忠义千秋的好汉子!你又怎么能与他相提并论!他内心从来流淌着袁督师的血液,为了天下众生他可以舍却一切,而你却野心勃勃为了私力而枉杀无辜,真是卑劣之极,那里配得上侠义二字,徒然让昆仑派蒙羞!

傅传书步步紧逼,身后众门人弟子见这位掌门大师兄不近人情,似乎非要置其于死地而后快,人人心中都替赵碧儿捏把冷汗,可是又摄于其淫威而又不敢置喙,可说碧儿已是形格势禁已到危矣之地步!赵碧儿见大师兄向自己步步迫近,心中不禁想道袁承天若然在左近那敢多好,只是这也只不过想想而已,怎么可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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