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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枯荣行动(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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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里的柴火噼啪炸出火星,有的落在石砌地面上,烫出细小的焦痕,昏黄的光把酒馆内的影子拉得狭长,连悬在梁上的煤油灯都跟着晃,投下的光斑在酒渍斑斑的木桌上跳荡。

空气里混着麦酒的酸气、烤肉的焦香和铁器的冷味,连呼吸都透着紧绷——酒馆老板穆里恩?李德已褪去沾着酒污的围裙,粗粝的手紧提着宽刃锯齿刀,刀刃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油污,锯齿纹路在火光下像翻着的獠牙;

他侧头朝身旁的女酒保递了个眼神,那是他的女儿吉纳尔?李德,女孩握着酷似野剑的细长战刀的手紧了紧,刀尖斜指地面时,映出她冷硬的侧脸,早没了先前点单时的娇俏。

诺德莎站在最前,左手的短弓突然抬起,羽箭瞬间搭上弓弦,“咻”的一声朝希捷斯特面门射去。

可希捷斯特只侧了侧肩,右手的蓝色晶剑未动,指尖已稳稳夹住箭杆,幽蓝眼眸里冷光更盛:“动手就别磨蹭。”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甩,那支箭反朝妮可多尔瓦拉飞去。妮可慌忙举齐肩大弓格挡,“铛”的一声,箭杆撞在弓臂上,震得她手臂发麻——她和诺德莎对视一眼,同时扑上:诺德莎拔剑劈向希捷斯特腰间,妮可则用大弓横扫他的腿,可希捷斯特脚步轻挪,晶剑在火光下划出一道蓝光,先挡开诺德莎的剑,又逼退妮可的弓,两人联手的攻势竟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另一边,吉纳尔?李德身影如猫般窜出,细长战刀直刺青子心口,速度快得惊人。青子野剑出鞘,“叮”的一声架住刀身,左眼下方的青色染彩在动作里晃了晃。

吉纳尔手腕翻转,刀身贴着野剑滑向青子的手,青子借力后跳,同时一脚踹向木桌,桌子朝吉纳尔撞去。

穆里恩?李德见状,提着锯齿刀冲来,刀风带着恶狠狠的力道劈向青子后背,青子回身格挡,“铛”的一声,锯齿刀的纹路卡在野剑上,震得她手臂微麻——她心知单独应对吉纳尔尚可,若加个穆里恩便吃力,于是故意退到希捷斯特附近,借对方的空隙牵制。

敌方十几名佣兵朝两名鹞鹰佣兵扑来时,鹞鹰佣兵的呼吸渐渐粗重,防线被一点点压缩,已显疲态,只能靠翻倒的桌椅和酒桶勉强制衡,明显在逐渐落入下风。

壁炉的柴火溅出更大的火星,酒馆里的桌椅倒了好几张,木片混着酒液洒了一地。

希捷斯特仍在应付诺德莎和妮可,晶剑的蓝光越来越亮;青子在吉纳尔父女的夹击下寻找破绽;鹞鹰佣兵的抵抗已有些吃力。

缩在桌后的多尔丽安娜却没半分慌乱,她兜帽下的蓝色眼眸扫过混战的人群,目光锐利如鹰,她悄悄摸向靴筒,那里藏着一柄青子给她防身的短剑,此刻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冷静观察着战局,等待可乘之机。

与此同时,多兰王国西北军领的夜色已浓得化不开。

往日此时该灯火通明的侯爵府,此刻只剩一片死寂——连墙角的虫鸣都消失无踪,风卷着许久未扫的尘土掠过门廊,裹着几片枯萎的花瓣,打着旋儿飘向空荡荡的街道,像是在为这片曾经的军权中心唱着挽歌。

一队骑兵踏着夜色而来,马蹄声在石板路上敲出沉闷的响,到侯爵府门前时骤然停住。为首的男人翻身下马,身穿的全身板式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他抬手按了按头盔边缘,抬头望向大门上方那枚曾象征西北军权的徽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有惋惜,也有决绝,转瞬便被冷意压下。

“事情办完了,都回去——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赶紧离开这里!”他声音沉得像夜露,说完不等身后士兵回应,便靴跟磕在马腹上,猛地催马朝前驰去。身后的士兵们没人应声,只纷纷拉紧缰绳跟上,清脆的马蹄声在曾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滚过,没片刻便被夜色吞没,只留下侯爵府在原地,更显荒凉。

男人刚转出街角,便见一道黑袍身影突然立在路中,暗红长发在夜风中轻轻飘拂。他慌忙收住马缰,战马受惊得直立而起,前蹄刨着地面发出嘶鸣,他稳住身形,带着怒意喝道:“想死吗?没看见战马过来了?”

黑袍女人没答话,夜色像薄纱裹着她的脸,连轮廓都显得模糊。男人皱紧眉,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街道——此刻分明是宵禁时分,寻常百姓哪敢在外游荡?他抬手按住马鞍,一边轻轻拉动马缰安抚躁动的战马,一边沉声问:“现在是宵禁时间,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这才缓缓抬头,街角挂着的煤油灯被风吹得晃了晃,昏黄的光掠过她的脸颊,也照亮了那一头醒目的红发,在夜色里像团暗燃的火。

————跨越时空的分割线————

斯克鲁带着手下在夜色里奔了半宿,身下战马的铁蹄踏过泥泞路,溅起的碎泥裹着潮气,像散碎的墨点般落在远处的草地里。耳边的风呼啸着灌进衣领,混着空气里渐浓的湿冷雨气,刺得人脸颊发僵——直到第一滴雨落在他满是伤疤的右脸上,他竟毫无察觉,只顾盯着前方模糊的路影催马。

直到细密的雨丝连成“哗哗”的响动,雨幕斜斜织在夜色里,他才猛地勒了勒缰绳。斯克鲁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往地上啐了口带泥的唾沫,语气里满是烦躁:“妈的,该死的天气,偏在这时候添乱!”

他眯眼望向前方,隐约瞥见一道石墙轮廓,那是白天路过时记下的破修道院。勒紧缰绳放缓马速,他朝身后摆了摆手,声音裹在雨声里传向随行的手下:“去前面那座破修道院避避雨,等雨小了再走!”

夜里本就视线昏沉,雨珠打在头盔上噼啪作响,更挡了大半视线,脚下的路又滑又软,再往前奔,指不定要摔马。他心里攥着要紧事——那桩“协会联盟”误伤领主的烂摊子还等着他去收拾,若是为了赶这点路摔伤了,耽误了天明帝国和多兰的局势,才是真的得不偿失。所以哪怕多耗半个时辰,他也绝不肯冒这个险。

朽坏的木门被手下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哀鸣,雨丝顺着门缝飘进,裹着湿冷的风扑在人脸上。修道院内部斑驳的石墙爬着青苔,断了半截的木梁悬在头顶,蛛网在墙角积得厚厚的,地面坑洼处积着雨水,映着门外斜织的雨幕。

斯克鲁率先踏入,抬手抖了抖铠甲上的水珠,伤疤在昏暗里更显狰狞。手下们鱼贯而入,有的靠在潮湿的墙边擦着武器上的雨渍,有的踮脚查看屋顶——几处破洞正漏着雨,水珠“嘀嗒”落在积水上,溅起细小的涟漪。

门外雨幕把夜色糊成一片模糊的灰,斯克鲁走到靠近门的石墩旁坐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目光仍锁着门外的雨势,显然没放下赶路的心思。

斯克鲁正盯着外边斜织的雨幕出神——雨点砸在修道院残破的石墙上,溅起细碎的水花,风裹着湿冷的气息从破窗缝里钻进来,吹动了梁上悬着的蛛网。

忽然,“吱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划破沉寂,荒废的木门被从外推开,粗糙的木板蹭过地面,像钝刀刮过木头,让在场的鹞鹰佣兵都下意识攥紧了腰间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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