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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枯荣行动(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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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克鲁抬眼望去,两道裹着油衣的身影踏雨而入,雨珠顺着油衣下摆滴落,在满是灰尘的石地上积出细碎的水痕,身后还跟着十余个同样裹着油衣的黑影。

“本想在半路截你,倒让这场雨帮你躲进了这破地方。”最前头的女人抬手掀开油衣兜帽,铂金色的长发如瀑般散开,几缕被雨水打湿的发丝贴在轮廓分明的脸颊上——正是协和联盟的杀手夏罗莎。

她身上的银灰色金属胸甲在微弱的夜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棕色皮甲束腰勒出利落的腰线,背后斜插的铁锏露着半截,锏身的纹路里还沾着旧战的痕迹,“专司搜集情报、生活在暗影里的鹞鹰组织首领死在这修道院中,倒也真是讽刺,你说呢迪雅琪?”夏罗莎对身侧的女人问道。

她身侧的女人紧随其后摘掉兜帽,黑发高高束起,几缕碎发轻贴在清丽的眉眼旁,深褐斗篷垂落肩头,内里的黑色紧身甲将身形衬得利落干练,背后长剑的剑柄嵌着暗纹,在雨雾中泛着微光。

迪雅琪没多余的话,只抬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剑鞘,眼神平静地扫过场内的鹞鹰佣兵,像在打量猎物,又像在观察局势。

话音未落,两人身后的十余名黑影尽数褪去油衣,露出内里的佣兵装束:腰间的短刀、斧头上还沾着泥土,刀刃在夜光下闪着森冷的光。

一人反手将木门死死抵住,“哐当”一声插上门闩,断了众人的退路。

斯克鲁眼神一凛,右手猛地抽出腰间短剑,剑刃划破空气时带起一阵锐响:“列阵!贴墙守石柱!”

鹞鹰佣兵们反应极快,十余人迅速分成三组,背靠着修道院的石墙与断柱站定。

没等他们完全摆好阵型,协和佣兵已如潮水般扑来——短刀直刺心口,斧头劈向肩头,金属碰撞的脆响、中刀的闷哼与雨声交织在一起,石地上很快积起暗红的血洼,雨水落在上面,泛起细小的血泡。

斯克鲁率先迎上冲在最前的佣兵,短剑斜挑,精准地格开对方的斧头,手腕轻翻,剑刃顺着斧柄滑下,划伤了对方的手背。那佣兵吃痛松手,斧头“哐当”落地,斯克鲁趁机一脚踹在他小腹,对方踉跄着后退,正好撞进另一名鹞鹰佣兵的刀下,短刀直穿后腰。

迪雅琪的动作则更显利落:她的长剑如银蛇出洞,先是侧身避开一名鹞鹰佣兵的直刺,剑影一闪,已挑开对方的刀,反手将剑尖送进他的小腹。

转身时恰好撞见另一名佣兵挥斧劈来,她不闪不避,手腕轻翻,长剑贴着斧刃划开一道冷弧,精准地斩断了对方的手腕,斧头与断手一同落在地上,溅起一片血水。她全程没有多余动作,连呼吸都保持着平稳,仿佛眼前的厮杀不过是寻常之事。

夏罗莎则尽显凶悍本色:她抽出背后的铁锏,双臂发力,锏身带着破风的力道砸向身旁的石柱,“轰隆”一声,碎石飞溅,一名躲在柱后的鹞鹰佣兵避之不及,肩头被碎石砸中,惨叫出声。

夏罗莎顺势欺近,铁锏横扫,对方勉强举刀格挡,“咔嚓”一声,刀身被锏砸断,铁锏余势不减,重重砸在他的肩头——只听“咔嗒”一声骨裂响,那佣兵重重摔在积水中,口鼻涌出鲜血,再没了动静。

雨势渐急,雨水顺着修道院断梁的裂缝往下灌,在石地上汇成细流,冲散了血洼,又很快被新的血染红。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场面上的人已少了大半:鹞鹰佣兵单兵强悍,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协和佣兵虽攻势凶猛,也在鹞鹰的死拼下不断倒下。

当最后一名协和佣兵被鹞鹰佣兵的短刀刺穿喉咙时,鹞鹰这边也只剩最后两人浑身是伤。——他们的衣服被血浸透,手臂因用力过度而不停发抖,短刀攥在手里,却仍勉强站着,挡在斯克鲁身前。

夏罗莎喘了口气,铂金色的长发被血污黏在脖颈,额角的伤口渗出血珠,顺着脸颊滑落,却没半分疲惫,反而眼底透着兴奋的凶光。她转身看向那两名佣兵,铁锏在手中转了个圈,带起一阵风声:“碍事!”

话音未落,她猛地扑上,铁锏横扫而出。两名佣兵勉强举刀交叉格挡,“咔嚓”一声脆响,刀身被锏砸断,铁锏余势不减,重重砸在他们心口。两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摔在地上,手指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现在,只剩你了,斯克鲁。”夏罗莎举起铁锏,嘴边泛起残忍的笑,眼神锐利如刀,“鹞鹰首领的命,今天我收定了。”她脚下猛地发力,身形如箭般扑上,铁锏带着千斤力道,直打斯克鲁头顶。

斯克鲁急忙举剑格挡,“当”的一声巨响,剑刃被铁锏压得不断下沉,他的手臂因巨大的力道而微微颤抖,护肩处的甲片崩裂,渗出血迹,铁锏的寒气已逼到头顶,他甚至能看见夏罗莎眼底的得意与残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冷光骤闪——迪雅琪的身影如鬼魅般从夏罗莎身后的阴影里窜出,她没有丝毫犹豫,长剑贴着地面划过一道冷弧,精准地刺穿了夏罗莎的后心。

剑尖从胸口透出时,滚烫的鲜血溅在雨水中,晕开一片暗红。夏罗莎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回头,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铁锏“哐当”一声落在地上,身体软软地倒在积水中,很快便没了气息。

斯克鲁惊得松开剑,短剑“当啷”落地。

他盯着迪雅琪,喉结动了动,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忘了疼痛——他实在想不通,这个与夏罗莎一同来的女人,为何会突然反水。

迪雅琪抽回长剑,抬手用袖口擦去溅在脸颊的血渍,动作平静得像在拂去灰尘,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不用奇怪,我是你这边的,告诉风际会的人,每支派出去的队伍都要小心,协和联盟和猎屠会都来了,他们会捣乱。”

她话音未落,已弯腰拎起地上的油衣,搭在臂弯里。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推门时雨丝扑在她脸上,她却连眼都没眨一下,很快便消失在浓黑的夜色里,只留下那扇木门在风雨中来回晃动,发出“吱呀”的哀鸣。

斯克鲁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满地的尸体与被血染红的积水,半晌才缓过神。

雨还在敲打着修道院的破顶,淅淅沥沥的声响里,只剩他一人站在狼藉中,耳边反复回响着迪雅琪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心头的疑惑像这雨夜般,浓得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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