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富家千斤爱上了我这穷书生(25)(1/2)
鸡叫头遍时,我在竹篾的窸窣声里睁开眼。窗外的老槐树影在窗纸上晃,像谁用墨笔在宣纸上扫了几笔。穿好衣服推开门,就见小雅蹲在院里的石磨旁,手里攥着根竹篾条,正对着月光发呆——她脚边的竹环堆又高了些,其中有个歪歪扭扭的,竹篾间还别着片野菊,大概是昨晚编到半夜,随手从院角掐来的。
“又熬夜了?”我走过去,踢了踢她脚边的竹屑堆。
小雅吓得手一抖,竹篾“啪”地弹在磨盘上,红着脸抬头:“陈默哥早!我就想试试编个六角形的筐,总在第五个角卡住……”她举起那只半成品,六个角歪得像被踩过的海星,“你看这鬼样子,还不如昨天的竹环周正。”
我捡起竹筐掂了掂,竹篾的切口处泛着新绿,带着露水的潮气:“比昨天紧了三成,竹篾没再崩裂,这就是进益。”说着从她手里抽过竹篾,“六角形得先定中心点,你看——”拇指按住篾条交叉的位置,食指勾着外层的篾,“像给花儿打花心似的,先把根扎稳了,再往外扩。”
竹篾在指尖转了个圈,突然“啪”地弹开,在我手背上抽出道红痕。小雅“呀”地跳起来,从兜里掏出手帕要给我擦:“都怪我没泡透竹篾!这根太倔了!”
“没事。”我把竹篾重新捏紧,“老竹子就这样,皮实得很,得顺着它的纹路揉。”正说着,院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三短两长,是三叔的暗号。
开门一看,三叔裹着件旧军大衣,怀里抱着个铁皮箱,眉毛上还挂着霜:“快看看我带啥回来了!”他把箱子往石桌上一放,“咔嚓”打开锁,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铜制工具——刻刀、锥子、磨石,柄上都包着防滑的麻绳,铜锈里透着温润的光。“这是前儿在废品站淘的,民国时期的篾匠工具,比咱现在用的锋利三成,还不伤竹篾的筋。”
小雅的眼睛立刻亮了,伸手要去碰那把月牙形的刻刀,却被三叔轻轻打了下手背:“慢着,这刀快得能削头发,得先练磨刀法。”他拿起块磨石,往上面浇了点井水,“看好了,刀背要贴石面,像给姑娘梳头似的,轻着点,顺着劲儿走……”
话没说完,院外突然传来牛雅溪的声音,脆得像带了晨露:“陈默哥!快看我绣成啥了!”她抱着个木匣子冲进院,辫子上还别着朵野蔷薇,大概是从后山摘的。匣子打开,里面是块半米见方的布,绣着片金灿灿的稻田,稻穗沉甸甸地弯着腰,田埂上蹲着个戴草帽的老人,手里拄着木锨,裤脚沾着泥——竟是上周李奶奶在晒谷场翻场的模样。
“这针脚!”三叔凑过去,眼镜都快贴到布面上,“用的是‘盘金绣’吧?稻穗的金边勾得比真的还亮,连老人手上的老茧都绣出来了,针脚细得跟头发丝似的。”
牛雅溪的脸腾地红了,把布往我怀里塞:“昨晚绣到后半夜,眼睛都花了……陈默哥你收着,以后装竹篾的匣子,垫这个正好。”布面还带着她的体温,混着艾草的清香,像揣了团暖乎乎的小太阳。
正说着,王科长带着两个年轻人走进院,身后跟着扛摄像机的记者——正是昨天来的那拨。穿西装的摄像师刚架好机器,镜头就被石磨旁的景象勾住了:三叔握着小雅的手教磨刀,铜刀在磨石上蹭出细碎的火花;牛雅溪的绣架支在老槐树下,晨光透过叶隙落在她的银针上,亮得像星星;就连我爸刚劈好的竹篾,也在晨光里泛着青白色的光,整院的物件都透着股活气。
“这才是真正的‘烟火气’啊。”女记者举着话筒,声音都软了,“上次在博物馆看的竹编花篮,再精致也像少了点啥,现在才算明白,缺的是这手里的温度。”她把话筒递到三叔嘴边,“陈师傅,听说您要带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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