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富家千斤爱上了我这穷书生(26)(1/2)
晨露还挂在竹篱笆上时,院里的石磨就转了起来。三叔蹲在磨盘旁,手里攥着把竹刷,正给新磨的玉米面掸着细粉——他说今儿要蒸窝窝,得用新下来的玉米,磨得细如雪花才够香甜。
“陈默,把那筛子递过来。”三叔头也没抬,指腹蹭过磨盘边缘的纹路,那是他用了三十年的老磨,石缝里还嵌着去年的麦麸,“这玉米得筛三遍,不然蒸出来发涩。”
我刚把竹筛递过去,院外就传来“噔噔”的马蹄声。抬头一看,是镇上邮政所的老马,骑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车后座捆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陈默!北京来的包裹!”老马把车支在槐树下,帆布包往石桌上一放,“可沉了,估摸着是书?”
帆布包上印着“中央工艺美院”的字样,拆开一看,里面是半箱书,还有个用油布裹着的长筒。我把油布解开,露出支锃亮的黄铜唢呐,唢呐杆上刻着缠枝莲,吹口处还留着层薄氧化,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
“这是……”三叔凑过来,用袖口擦了擦唢呐碗,“这不是老周家那支‘凤鸣’吗?他去年临终前说要捐给美院,怎么寄到咱这儿了?”
书里夹着封信,是美院的教授写的:“周老先生弥留之际嘱托,此唢呐需交予‘能让它再响起来’之人。观你村手艺传承纪实,知你处有竹篾、刺绣、老磨盘,更有年轻人肯沉心琢磨,故托老马送达。望此‘凤鸣’能在烟火处重鸣。”
正说着,小雅抱着竹筐从柴房出来,筐里装着她刚编的竹哨,长短不一,像串翠绿的玉坠。“陈默哥,你听这个!”她拿起最短的那支,对着晨光一吹,“啾”的一声,清脆得像山雀叫。
三叔眼睛一亮,抓起唢呐就往嘴里送,手指在音孔上按了按,试吹了个调。“唔”的一声,浑厚的声响撞在院墙上,惊得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好物件!”三叔红着眼圈笑,“老周这辈子就想让这唢呐在村里响起来,现在真成了!”
牛雅溪不知啥时候站在门口,手里还捏着绣花针,布面上刚绣到一半的凤凰,尾羽正拖着金线往天上翘。“三叔,吹段《百鸟朝凤》吧!”她把绣绷往石桌上一放,银针别在布角,“我给您伴舞!”
“你会跳?”三叔挑眉,手指已经在唢呐上动了起来。
“前儿跟镇上戏班子的李婶学的!”牛雅溪拽着衣角转了个圈,蓝布褂子扫过竹筛里的玉米面,扬起层金粉似的雾,“就会一段,您凑合听!”
唢呐声突然炸响,像有只金凤凰扑棱着翅膀从院里飞出去。三叔仰着头,脸憋得通红,唢呐杆上的缠枝莲随着他的动作颤巍巍的,活像要开出花来。牛雅溪跟着节奏踮脚、旋身,蓝布褂子的下摆扫过磨盘,带起的玉米面粘在她的辫梢上,像撒了把碎星星。
小雅抱着竹筐蹲在石磨旁,手里的竹哨跟着唢呐声一吹一停,竹哨的清越混着唢呐的浑厚,倒像山溪撞着巨石,脆生生的热闹。我爸从地里回来,肩上扛着捆新割的芦苇,见这阵仗,把芦苇往墙角一靠,也跟着拍子跺起脚来,黄胶鞋碾着地上的玉米粉,印出串歪歪扭扭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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