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新世界（2/2）

“说得不错，你对世界本质的认知，已走在许多人的前面。”

“至于早期的‘四元素论’，或者说‘五行说法’，在大多数地方都存在过，这种理论当然有一定历史意义。”

“但在更深层次上，世界其实是由‘粒子’或者说‘微观颗粒’构成的。它们的性质、相互作用方式决定了我们眼中的万千变化。”

纪安稍停顿，敲了敲黑板，又写下“物质”二字，并在后面画了几个箭头，引向各种圆点示意图：

“我们可以把这些最基础的颗粒称为‘物质的微观单位’，包括再往下细分，也许还有更小的层次……今天就先不深入，以免让大家陷入没完没了的讨论。”

“先确认一点：世界是物质的，物质由粒子组成，这些粒子时时刻刻都在运动。”

到这里，纪安又轻轻提笔，在“物质”一词旁边写出“运动”二字：

“运动是物质存在的根本属性，无论你能否看见，或者理解，我们都要先接受——只要是物质，就在运动，或者至少具备运动的潜能。”

台下前排学士们有人快速做笔记，有人相互点头，觉得这是非常新颖的一种解释方式，与他们平时追根究底的炼金公式、能量公式也颇能对上暗号。

海森堡·牛顿更是微抿嘴角，眼中透出兴奋：

他原先一直困惑“各种颗粒间的力究竟来源于什么”，现在听到“运动”这个概念，顿时若有所悟。

但再往后几排的公务职员，譬如安东尼奥、凯斯等人却一头雾水：

什么颗粒啊？

我们前哨卫平时讨论的要么是巡防、要么是税收，这讲的到底是啥？

再往最后瞥，凤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依旧维持着“冷艳面纱”的姿态。

若有人留意，就会发现她的眼神比其他人更是空洞：

凤菱压根听不懂这些数理概念，却仍嘴上说要“当学生”，此时只能摆出一副“我在听课”的架势，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纪安。

纪老师当然注意到了台下的神情差异。

尤其是最后一排的凤菱，简直就是经典的差生眼神。

你不盯着黑板，看老师干嘛？

老师脸上有字吗？

“既然世界是运动的粒子所构成，那我们要研究的，就是那些粒子的运动规律——包括它们怎么结合、怎么分离、怎么在外力或能量的作用下发生转变。”

纪老师环顾四周，让音量稍微拔高，话锋一转：

“你们当中的庞学学士，多数都在炼金、数理方面有探索，我想提醒你们，统一的符号、统一的度量标准，是我们‘追求真理’的前提。”

“过去，你们各自用自己的记号来做研究，互不兼容，就算有人做出成果，也没办法被别人立刻接受或改进。”

“这一点，在这次考卷批改时，我已经看得很清楚。”

说罢，他在黑板上写出一串新拟定的符号，以及几条约定俗成的标识，简单举例说明：

如何表示物体的质量？如何表示它的位移、速度？炼金过程中的浓度、温度等，又可以用哪些统一的字母来表达？每写一个符号，他都做简短注释，并对照一些常用的魂导师、炼金师们喜欢用的奇怪标志。

他要彻底打碎那种“各家各自为政”的习惯，逼着这些学者朝着集体规范前行。

“比如，这里是一个简化的符号：我们用M表示质量，用V表示速度，C表示浓度，T表示温度……你们可能各有习惯写法，但我希望，从今天起，凡是想要跟上大部队、想在我们这套新的研究体系里继续合作的，都最好采纳统一的记号。”

前排四十来位学士，顿时宛若醍醐灌顶——

许多人当场翻开笔记，开始逐字记录这些符号，生怕漏掉一个。

海森堡·牛顿尤其专注，光是“质量M”这个定义，就让他眼神放光。

因为他曾为“物体量到底是什么”而纠结，反复换过三个自己设计的符号，却总觉得不伦不类。

与此同时，后面那些公务员则再次陷入懵逼状态。

凯斯的目光在黑板与笔记本之间来回游走，额头不断渗汗，心里嘀咕：

殿下已经彻底放飞，也不怕把我们给讲晕了……

安东尼奥侧身看去，发现温妮，那个平日里在修炼和管理之间奔波的小姑娘，此刻却在认真记着笔记。

她几乎不漏掉纪安的任何一句话，一边听一边刷刷地写，仿佛在抄要点。

对此，安东尼奥心里暗暗佩服：

难怪殿下如此重视温妮，不仅武魂天赋极佳，也有着远超常人的“认真劲儿”。

老查理则在那儿拿一只羽毛笔写个不停，偶尔还揉揉太阳穴，显然听得有点头大，可他又不想错过这个“新时代”来临的机会。

这一堂课，足足讲了五个小时。

从世界构成到粒子的运动，再到统一符号和度量标准，纪老师几乎一口气把自己脑海中的“数理概念纲要”都抛了出来。

他本来还想做更深层次的推导，但考虑到学士们无法在一天内消化太多，于是设定了分段式授课策略。

这堂课其实是“概述+布置基础符号”，就已经让不少人脑袋轰鸣。

终于，纪老师感到口干舌燥：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下方学士如梦初醒，仿佛从浓雾中看到光亮般意犹未尽。

许多人连忙站起，争着想提问：

“老师，您能不能再讲讲力学的部分？”

“纪老师，这个温度T是不是还要分绝对温标？应该怎么定义？”

“如果要把魂力也纳入粒子范围，究竟如何区分魂力和物质能量的概念？”

纪安只摆摆手：

“慢慢来，我准备了讲义资料，这些东西老查理会逐一放给你们的。”

学士们一下子都焦急地想围上来，但碍于礼堂秩序，不得不先后退几步，目送台上的少年收拾粉笔和资料。

对于这些学士而言，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师”啊！

今日纪安虽然没有亮明自己的皇子身份，但他知道，这些学子已然归心于自己。

而在后方座位，被纪安的“解放指令”救赎的那群公务员们却长长松了口气，个个揉脖子、伸懒腰。

凯斯此刻如获新生，小声对老查理嘀咕：

“天啊，这五个小时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感觉我在听天书，一句都没太懂。”

老查理摇摇头，苦笑道：

“我自己也混得不清楚，这些公式和概念对我而言太新了。”

“看来我这老骨头，只能跟着时代慢慢学习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跟得上。”

倒是温妮，小脸满是汗珠，却神情振奋，低头一看，她的笔记本上满满写了好几页，几乎把纪安的话都记下来了。

虽然温妮也没完全理解，但她决定时候自己再找老查理要一份资料，纪安今日的这一堂课，在温妮心中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至于一开始信誓旦旦、要听完全程的凤菱，她在纪安开讲的第二十分钟就消失了身影。

这位圣灵教的副教主，97级超级斗罗，逃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