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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债的,被同福的戏整笑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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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路被马蹄踩得稀烂,像一锅煮过头了的粥,溅起来的泥点子糊了我一裤腿。

空气里一股子酱油混着陈年老醋的酸味儿,还有不知哪家婆娘骂街的尖嗓子,刮得人耳膜生疼。

巷子口几个半大孩子追着一只秃毛狗,狗嗷嗷叫着,孩子们嘻嘻哈哈,像在演一出他妈的荒诞戏。

同福客栈那块木头招牌,被风雨啃得边缘发毛,斜斜挂着,底下两盏灯笼没精打采地晃悠,透出的光昏黄得像得了痨病的人脸。

门开着。

里面嗡嗡嗡的人声裹着饭菜热气一股脑涌出来,糊了我一脸。

我抬脚迈过门槛。

一个身段丰腴的婆娘正叉着腰,手指头快戳到对面一个瘦高个的鼻尖上,嗓门亮得能掀翻屋顶:“展堂!额跟你说过多少遍咧!擦桌子要用热水!热水咧!你这抹布冰得能镇西瓜,客人一趴上去还以为是进了太平间咧!”

那叫展堂的瘦高个,缩着脖子,手里一块黑乎乎的抹布拧成了麻花,嘴里嘟囔:“掌柜的,这大热天的,凉快凉快不挺好嘛……”

“好你个头!”婆娘——后来我知道她就是佟湘玉——柳眉倒竖,“凉快?你当额们这是卖凉皮的摊子呐?”

角落里头,一个穿着粗布衣裳、梳着俩抓髻的小丫头片子,正对着一本摊开的书挤眉弄眼,手里毛笔在纸上乱划拉,旁边一个文文弱弱的男人急得直搓手:“芙妹……轻点,轻点,这纸可是上好的宣州纸……”

那小丫头——莫小贝——头也不抬:“吕轻侯!你别吵!我这正感悟天地灵气呢,说不定就能写出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诗来!”

被叫做吕轻侯的秀才脸皱成一团:“可你……你这是在毁书啊……”

另一边,一个胖乎乎的厨子围着油腻腻的围裙,从后厨探出半个身子,嗓门粗得像破锣:“掌柜的!今儿个买回来的猪肉不新鲜,有点味儿了,咋整?”

佟湘玉还没搭腔,靠窗坐着的一个劲装姑娘把手里瓜子皮一扔,接话了:“有味儿了?大嘴,你鼻子让油糊住了吧?我咋闻着挺香?是不是你又想偷工减料?”

那厨子李大嘴一缩脖子:“小郭你这说的啥话,我李大嘴做人堂堂正正……”

“正你个大头鬼!”那郭姑娘——郭芙蓉——站起来,双手一叉腰,跟佟湘玉刚才的姿势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上回你那红烧肉咸得能齁死卖盐的,当我忘了?”

我站在门口,像个刚进城的乡巴佬,看着这一锅乱粥。

我是个……呃,我是个收债的。

至少今天我是。

虽然我他妈的主要业务是帮人“处理”点麻烦事,但最近行情不好,只好接点零碎活计。

比如,替人跑腿收一笔烂账。

我怀里揣着一张皱巴巴的条子,上面写着同福客栈欠“悦来钱庄”十五两银子,逾期三个月。

十五两。不多不少。够我喝半个月的劣酒,或者找个暗门子快活一两晚。

操。这破地方,能榨出油水吗?

“客官住店还是打尖?”白展堂终于发现了我,像找到救星似的,赶紧撇下佟湘玉,溜了过来。

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儿。

“我找佟湘玉,佟掌柜。”

佟湘玉耳朵尖,立刻转过身,上下扫了我两眼,那眼神,像在估量一口猪肉能出多少斤。

“额就是。这位客官,有啥事?”

我掏出那张欠条,在她面前晃了晃。

“悦来钱庄的。贵店有一笔账,到期该结了。”

佟湘玉脸上的笑容瞬间冻住,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她旁边那个叫白展堂的,脚步悄悄往后挪了半步。

“账?什么账?”佟湘玉装傻,眼睛瞟向别处,“额们店小利薄,向来是现结现清,从不赊账。”

我早料到会这样。

“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三个月前,贵店采购一批山货,钱是问悦来钱庄借的。连本带利,十五两。”我把欠条拍在最近的一张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整个客栈顿时安静下来。

嗑瓜子的不嗑了,毁书的不毁了,搓手的不搓了,连后厨的李大嘴都屏住了呼吸。

所有眼睛都盯在我身上,还有那张轻飘飘的纸。

佟湘玉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哎呦,瞧额这记性!是有这么回事!你看额这忙的,都给忘到脑后跟去咧!”她一边说,一边给白展堂使眼色。

白展堂会意,赶紧凑上来,脸上堆起讨好的笑:“这位爷,您看,这天也晚了,要不先坐下喝口茶?歇歇脚?我们这儿的茉莉花茶,香着呢!”

“喝茶就免了。”我硬邦邦地顶回去,“我是来收钱的,不是来喝茶的。赶紧的,把钱结了,我立马走人。”

吕秀才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眯了眯眼仔细看了看那张欠条,然后对着佟湘玉,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掌柜的……好像……好像真是咱们的印……”

佟湘玉狠狠瞪了他一眼,吕秀才立马缩了回去。

郭芙蓉腾地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歪着头打量我:“哟,口气不小啊?哪条道上的?知不知道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

我看着她那张英气勃勃的脸,心里有点发怵。

听说这娘们会武功,下手没轻没重。

但面上不能怂。

“什么地方?欠债还钱的地方!难不成是黑店不是?”我挺了挺胸脯,虽然心里虚得厉害。

莫小贝也来了劲,把手里的毛笔一扔,蹦过来:“就是!敢来我们同福客栈撒野?信不信我衡山派掌门莫小贝让你尝尝我新创的‘捏泥巴手’?”

我差点没笑出声。

还衡山派掌门,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

一直没说话的佟湘玉,突然叹了口气,脸上换了一副愁苦的表情:“这位好汉,您有所不知啊。不是额想赖账,实在是……最近生意不好做咧。”她开始掰手指头,“您看,这房租要钱,伙计们的工钱要钱,买菜买肉更要钱……前几天,屋顶还漏了,请人修补又花了一笔……额这心里头,苦咧!”说着,还真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也不知道有没有眼泪。

我心里冷笑。

这套说辞,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每个欠债的都这德行。

“佟掌柜,哭穷没用。”我不为所动,“悦来钱庄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今天要是拿不到钱,我回去没法交差。到时候,来的可就不是我这么客气的人了。”

这话半真半假。

钱庄那边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这同福客栈是块难啃的骨头,要不然也不会只派我一个人来。

但吓唬吓唬总没错。

白展堂赶紧打圆场:“爷,您别动气,别动气。我们掌柜的不是那意思。实在是手头紧,要不……宽限几天?就几天!”

“对对付,宽限几天!”李大嘴也从厨房探出头帮腔,“等我研究出新菜式,生意肯定火!到时候双倍还您!”

郭芙蓉哼了一声:“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干嘛?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自己来拿!”她摆开一个架势,看样子真想动手。

一直缩在柜台后面的吕秀才,突然弱弱地开口:“芙……芙妹!稍安勿躁!子曰,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位好汉,你看,我们确实有难处,能否通融一下?秀才我……我这里还有几本珍藏的孤本……”

“你那几本破书谁要啊!”郭芙蓉没好气地打断他。

我看着这一屋子活宝,心里那股火蹭蹭往上冒。

他妈的老子是来收债的,不是来看你们唱戏的!

“少废话!”我提高了嗓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壶碗碟叮当响,“今天这钱,你们是给,还是不给?”

空气再次凝固。

佟湘玉的脸色沉了下来。

白展堂的手比了个二(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要点人的前摇手势)。

郭芙蓉眼神凌厉。

莫小贝跃跃欲试。

连吕秀才都握紧了拳头,虽然抖得厉害。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当口,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从门口飘了进来:“哟,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淡紫色衣裙的姑娘挎着个菜篮子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正是祝无双。

白展堂像见了救星,赶紧喊:“师妹!你回来的正好!快劝劝掌柜的!”

祝无双走进来,放下菜篮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欠条,大概明白了几分。

她走到佟湘玉身边,轻声细语地说:“师兄,掌柜的,有话好好说嘛。这位客官,您先消消气,喝碗茶润润嗓子,事情总能有办法解决的。”

她说话不急不缓,像春风拂过,居然让我心头的火气降下去几分。

佟湘玉像是找到了台阶,拉着祝无双的手又开始诉苦:“无双啊,你可回来了!你看看,这……这债主都上门了,额这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

祝无双拍拍她的手,转身对我笑了笑,那笑容干净得让人不好意思发火:“这位好汉,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客栈虽然不富裕,但也绝不是赖账的人。只是眼下确实有些难处。您看这样行不行,这钱,我们肯定还,但能不能容我们几天,想想办法?”

她说话在理,态度又好,我倒不好再硬逼了。

“几天是几天?”

佟湘玉抢着说:“三天!就三天!三天后,一定把钱凑齐给您送去!”

我看看她,又看看一脸诚恳的祝无双,再看看旁边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家伙。

心里盘算着,硬来估计占不到便宜,逼急了这群人啥事都干得出来。

三天就三天,量他们也跑不了。

“成。”我收起欠条,“就三天。三天后,我再来。要是到时候还拿不到钱……”我故意留下半句,眼神扫过众人,意思你们自己体会。

佟湘玉连连点头:“放心!放心!一定!一定!”

我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又回头扔下一句:“记住了,三天!”

走出同福客栈,外面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不少。

操,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

我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客栈里传来佟湘玉拔高的声音:“展堂!快去把后院那几坛子好久没动过的老酒搬出来!看看能不能找个识货的卖了!”

“小郭!你去街上转转,看看有没有啥来钱快的零活!”

“秀才!你别摆弄你那些破书了!想想有没有啥能赚钱的门路!”

“大嘴!今晚的菜少放点肉!省点是点!”

“小贝!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别添乱!”

我哑然失笑。

这掌柜的,变脸比翻书还快。

三天!?

我倒要看看,这群活宝能想出什么招来。

我就在七侠镇找了家最便宜的大通铺住下了。

白天在镇上瞎逛,看着同福客栈那帮人跟没头苍蝇似的忙活。

第一天,我看见白展堂抱着个酒坛子,在当铺门口跟伙计磨嘴皮子,唾沫星子横飞,看那伙计一脸嫌弃的样子,估计没卖上价。

郭芙蓉居然跑去帮人扛大包,那身劲装在码头那群光膀子粗汉里头格外扎眼,没扛两包就差点跟人打起来,好像是因为有人说她力气小。

吕秀才蹲在街边,面前铺了张纸,上面写着“代写书信,润笔费酌情”,半天没开张,倒是被太阳晒得头晕眼花。

莫小贝更绝,不知从哪弄来一筐歪瓜裂枣的青菜,学着人家叫卖,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还差点被巡街的燕小六当成无照摊贩给撵了。

李大嘴……李大嘴好像没啥变化,还是在厨房里捣鼓,不过听说晚上客栈的饭菜确实清淡了不少,惹得几个熟客颇有微词。

只有祝无双,还是那样安安静静地忙里忙外,洗洗涮涮,偶尔出门买菜,跟街坊四邻打着招呼,好像天塌下来也跟她没关系。

操。

我看这三天,悬。

第二天下午,我正蹲在街角看蚂蚁搬家,白展堂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

“爷,歇着呢?”他脸上堆着笑,递过来一个水灵灵的大鸭梨。

我没接,斜眼看他:“干嘛?钱凑齐了?”

“呃……这个……正在努力,正在努力!”白展堂搓着手,“爷,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有屁快放。”

“您看……您这身手,一看就是练家子。”他压低了声音,“有没有兴趣……捞点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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