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热血与冷静(1/2)
广场辩论事件后的校园,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的炭火,表面平静,内里却仍有余温。
奖学金落选的消息,像一根刺扎在我们三人心里,但表现方式各不相同。
赵瑞龙表现得最为“洒脱”。他当着我们的面,把那份落选通知单折成纸飞机,从窗口轻轻一掷:“呵,正好,我本来也没指望那点钱。”
纸飞机在风中打了个旋,飘向楼下。但我知道,他昨晚在梦里咬牙切齿地说了句:“凭什么。”
陈默则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他写了一封长达八页的《关于奖学金评定标准的若干思考》,准备递交系里。我劝他慎重,他却说:“如果连说真话的勇气都没有,读书何用?”
而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一方面,我觉得陈默做得对;另一方面,赵瑞龙的“现实论”又在耳边回响。
这天下午,我在图书馆遇到了沈清薇。她正在看一本《中国农民调查》,眉头紧锁。
“你也对农村问题感兴趣?”我在她对面坐下。
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忧虑:“我在想,广场上那些同学争论的宏大命题,和这些书里描写的现实之间,到底有多大距离。”
她推过一张信纸,上面是她清秀的字迹:“这是我父亲刚从乡下调研带回的资料——去年全省农民人均负担占收入的28.7%,很多地方还在打白条。”
我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突然觉得,我们在校园里的争论是多么苍白。
“所以,”沈清薇轻声说,“有时候我在想,热血固然可贵,但冷静的思考也许更重要。”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我心上。
晚上回到寝室,陈默正在奋笔疾书他的“万言书”,赵瑞龙则在对着一面小镜子练习微笑——据说他最近在争取进入学生会的外联部。
“致远,”陈默头也不抬,“你来帮我看看这段论述够不够有力。”
赵瑞龙放下镜子,嗤笑一声:“还写呢?小心写成第二份《农民负担调查》。”
这话刺痛了我。我想起沈清薇给我看的那些数据,想起父亲在田里劳作的身影。
“陈默,”我走过去,按住他疾书的笔,“也许我们应该换个方式。”
陈默不解地看着我。
“我收到家里的信,”我拿出那封皱巴巴的家书,“父亲说,今年村里的提留款又涨了,为了凑齐我的生活费,他把家里的猪提前卖了。”
寝室里安静下来。
“我们在学校里高谈阔论的时候,”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有多少像父亲这样的人,在默默承受着改革的阵痛?”
陈默沉默了,手中的笔缓缓放下。
赵瑞龙也收起了戏谑的表情,难得认真地说:“所以我说,改变需要智慧,不是光有热情就够的。”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门外站着系辅导员和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
“介绍一下,”辅导员神色严肃,“这位是校学生处的王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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