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她是谁（2/2）
——
陈旺还看到了，在这些可怕之卵的液体池内，飘着不知道多少掳掠来的人类尸体，那些溃烂的尸体此刻已经化为了卵胎的养分，成为了它们的养料。
“哦。”
“原来，你们才是我那‘妈妈’的亲生儿子。”
抬起剑。
陈旺有些戏谑，但同时有些醋意地看着这些卵。
一剑。
出门。
这个孔室内，先前的一片胎卵，已经成了花花绿绿的肉泥，和半透明的粘液池混合在一起，像是放了很多天腐烂的粥。
陈旺又想起了很多。
想起了自己的技能。
甚至隐约想起了，这个“窥视”技能的由来。
但总觉得差一些，差，把一切贯通，让逻辑闭环的一些关键信息。
他真的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契机。
妖洞内，有风吹来。
自己一直卡在西装胸口衣兜的那根印第安羽毛，此刻在风的吹拂下，朝着一个地方飘了过去。
陈旺，跟了上去。
他看到了，在蝎子精的玄铁王座后，放置的好几个隐秘的瓷瓶子。
或许是过往很多次的熟悉感觉，总是在这种地方，总是在最终boss的老窝处，能够找到宝箱，那种兴奋感直接贯通了陈旺的五经六脉，打开了他的兴奋激动的开关。
陈旺先把羽毛收起来。
然后，他两步三步走了过去，拿起了一个瓷瓶。
打开，芳香扑鼻。
“这是什么？”
这次，陈旺没有使用窥视。
因为，就像是过往无数次那样，他的眼睛上，出现了关于这个物品的相关信息——
——
[【蛇蝎二妖的抗毒血清】*1]
[类型：治疗道具]
[品质：蓝（精良）]
[说明：可以治愈一般的野兽剧毒，也可以缓解来自一切动物类怪物（精怪、魔兽、异星生物、细菌）的毒素侵染。（对于《葫芦兄弟》世界观内一切剧毒生物，包括蛇蝎二妖在内的妖怪毒素，有着彻底治愈的神奇功效。）]
[来源：仅在蛇蝎二妖的妖王大殿中几率出现（掉率23.1%）。]
[备注：毒兮药所伏，药兮毒所倚。]
——
“这是……系统。”
“系统提示。”
陈旺终于想起了最关键的一环。
他，是个有系统的穿越者啊。
可是，为什么我会在这个“葫芦娃”的世界里面呢？
陈旺在思考。
他，想起了一些人。
林幽。
末世病院里的疯狂科学家，那个不可理喻的……疯娘们儿。
程东、阿伊莎、鹤薇……
电视剧……
吃药……
晚清。
肉片。
船。
“啊！”
陈旺，终于夺回了自己的记忆。
“蛇精！”
他差一点，差一点就被蛇精抓到，就被那柄可怕的玉如意，变成蛇精的傀儡，变成她的儿子！
可是，自己不是在乔治号的酒吧里吗？
这里，是哪里？
陈旺先是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自己使用了“太虚横渡”远程瞬移的最后一次机会，在危机的时候，大脑运转，让自己莫名其妙地瞬移到了，陆地上华夏某处，那两个妖怪的老窝。
但他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
因为，自己解封的那个传奇技能上，清晰地写明了，自己还有一次使用的机会。
也就是说，自己没有瞬移到那遥远的葫芦山。
而且，系统也没有提示，自己离开了船只的范围。如果自己到了陆地上，那么系统一定会开始计时，也就是说，自己还在船上，而且，很有可能自己还在乔治号的酒吧里面！
那这里……显而易见，这里就是蛇精构织的洗脑之地。
结合自己兜里的那份被洗脑船员的名单，陈旺很容易就得出来，这里就是蛇精洗脑流程的一部分，把人类脆弱的大脑在这座妖山的幻境中涮一涮，一个崭新的傻子马上诞生。
“那为什么？我没被洗脑呢？”
他心生恐惧。
因为他想起来了，自己在呼唤蛇精的时候，肉麻地喊了一声娘。
但此刻清醒的陈旺也清楚。
这个词儿，一直都是疯狂版本的自己，寻找那个诡异母亲的冲锋号，如果自己在清醒时分叫了蛇精一声妈，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那声呼唤，开启了什么新的故事线，出现了一些未知可怕的状况。
“最好……不要。”
陈旺这会儿，还发现了一个，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
那就是，当陈旺找回全部记忆的时候，那个仿佛暂停了很久的“枯木逢春”状态，重新开始了倒计时！
——
【枯木逢春】
还剩下二分四十秒。
——
二分四十秒，同时也是《雷欧奥特曼》，每次变身在地球的活动时长。
想什么呢！
三十九秒。
三十八秒。
系统！
你也太不给力了！
陈旺此刻终于知道了，他其实是在蛇精的幻境里面，先前被洗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系统也被对方给洗没了，但自己找回全部记忆的那一刻，系统仿佛重新通电一样，竟然又开始工作了！
你妹！
这是蛇精的幻境。
但最大的问题是，怎么出去！
陈旺瞬移，只能在这座山进行瞬移，他无法瞬移到那艘船上！
他拿起好几瓶血清，开始在山洞里疯狂瞬移!
但，一无所获。
“怎么办？”
陈旺的眼角，再次看到了，那枚闪闪发光的羽毛。
“毛哥，毛爷，毛祖宗。”
“都说印第安人和中国人一样，都是黄种人，你的恩怨是那些白人的，和我这根正苗红的龙的传人没关系，没准你们的祖宗还和蚩尤炎黄二帝一块下过馆子……”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不对，都是亲戚，别的不说了，未来有机会我去你的世界帮你还不行吗，羽毛，告诉我该怎么走！”
陈旺把羽毛扔了出去。
很奇怪。
没有风。
那根奇异的幸运羽毛，却开始飘着，飘向了一个新的位置。
这根羽毛，停在了一处岩壁之下。
陈旺瞬移。
收起羽毛。
他看着岩壁。
不知道，在想什么。
密室？
等等……
“如果，这个幻境是按照真实的葫芦山，一比一复刻出来的。”
陈旺此刻并不知道，自己那个伪造葫芦的来源，但他从长荪那名买办的身份，以及三个人一同出现在甲板上的情况，已经隐约推断出，双方在进行某种交易。
这个交易，是什么呢？
无论那笔重要的交易是什么，这岩壁的背后，很可能就和蛇精蝎子精的大秘密有关。
蛇精都对陈旺的剑术感到棘手。
这个由他们制作的密门。
没理由能扛得住陈旺的攻击。
“轰隆！”
剑下。
密门。
轰然倒塌。
烟尘之中。
陈旺看到了，一个发着七彩光芒的炼丹炉。
这个神异的炉子旁边，有堆得像是小工厂库房一样，密密麻麻的，除了红色之外，六种颜色的葫芦。
而且……就在炉子旁边，有七个不同的，但经过精心设计，不知道用何种材料金石铸就，上面有着无数妖力和禁锢的血性刑具……
除了一座刑具是空的，其余的，每一座残酷刑具的中心，都有一名浑身是血、看起来虚弱无比的，少年。
这些少年，都穿着叶子组成的裤裙，脑袋上，都有一个葫芦。
别的少年可能都昏死过去了。
但有一个娃娃，似乎拥有比其他人更坚强的心智和体力，他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门外的那个人，嘴唇翳动，好像是要说些什么。
“葫……”
“葫……”
“葫芦娃！！！”
陈旺此刻已经顾不上剩余时间了，他竟然在蛇精构织的，用来洗脑的幻境中，找到了幻境里面同样复刻出来的葫芦娃！
“你骗人还真下血本啊！”
陈旺激动地想要冲过去。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可能性。
自己，还有一次清醒状态下的“混乱余烬”没有使用。
上一次，自己和阿伊莎演了一出韩剧，但那场剧结束的时候，自己竟然从那个虚假的幻境里，带出来了真实的东西，也就是这身衣服，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们！
如果，如果……
如果，陈旺此刻激发那个技能。
没有激发，混乱余烬。
那是不是意味着，这场幻境，就会变成某种可以存在于现实之中的真实？自己，能够把这虚假世界里的葫芦娃们，全都带到乔治号上面？
至于，真实的葫芦山妖洞里的娃娃，会不会和这些被自己能力带出来的葫芦娃产生某种冲突，甚至面对克隆体的自我怀疑和恐惧，那就是后话了。
陈旺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了。
他猛地冲了进去！
还有戏！
这一切，还没有结束，他要带着这些葫芦娃，和大娃，回到那条木船上！
烟尘已散。
陈旺激动的奔向葫芦娃。
但这会儿。
陈旺终于看到了，那名困在刑具里，虚弱的葫芦娃的动作。
他尝试用自己虚弱的身体，给陈旺这名人类，给他需要保护的人间，最后的，也是非常重要的提醒，他那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那颤动的嘴唇此刻已经张到最大，想要给陈旺非常、非常重要的警告。
陈旺看到了。
也仿佛听到了，他那细若游丝的声音。
“别、”
“过、”
“来……”
别过来。
别过来？
陈旺看到了，但是，他的脚，已经踩到了这密室的门褴上。
就像是，不久之前，蛇精做的那样。
陈旺的面前。
是葫芦娃。
刚才还是，葫芦娃。
但下一秒。
自己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景象。
蓝天。
白云。
村子。
虽然坑坑洼洼，仿佛经历了一场地震和水灾。
但仍然能够辨认出。
这里，是自己的老家。
是华北农村的老家。
是，陈旺的家。
“这……”
这是陈旺，自从穿越以后，自从被精神病院的人抓住以后，第一次，以清醒的状态，回到自己老家破砖瓦房的，大门前。
门底下，还停着自己买的捷安特自行车。
还有很多农具，也有自己做的，在竹竿上绑着的铁钩，用来钩香椿树上嫩芽的特殊工具。
还有水管，用来浇灌门前菜畦的塑料水管。
还有那条，自己养的大黄狗。
死了很多年的狗。
“汪、汪！”
大黄狗似乎第一次看到这种状态的陈旺，它很想念他，看到陈旺身上穿着的，比村子里最有钱土老板儿子穿的还好的西装皮草，真的很为了主人高兴，衣锦还乡，与有荣焉。
“汪、汪、汪！”
陈旺，呆住了。
因为，除了大黄狗的兴奋吠叫声。
他，还听到了，一个女人，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声音。
陈旺。
全身上下。
布满了，鸡皮疙瘩。
寒冷彻骨。
他攥紧了剑。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在看到这幅景象时。
喊妈妈。
那个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女人。
究竟，是谁？
你，是谁！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