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一张煎饼，一件礼物（2/2）
他张开眼睛。
他，很想去找找看。
“你明明知道我控制不了，为什么还要告诉我？”陈旺自言自语，“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
阿伊莎没有再说话，她开始急速飞行。
……
……
船上的插曲暂时消失了。
令很多人没想到的是，在小天师和师兄唠叨的时候，在陈旺三人组分别的时候，在小公爷和妖怪文彦打牌的时候，那个顶天立地的葫芦娃，悄悄来到了地面上，开始帮助这些老百姓们，对抗那尊血肉玉玺。
大娃深入港口那些给码头工人的居住的窝棚中，此刻，这里的外围包裹着大量清兵，他们手持火铳，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清理里面那些大逆不道的人们。
这些过往都非常懂事的船工工匠们，原本都非常“懂事”，虽然称不上是老实本分，但是遇到官爷军爷也知道孝敬，知道该做些什么分内的事情。
可是今天，都乱套了。
全都乱套了。
这里面，现在至少有三四十个皇上，这些清兵内心波涛汹涌，他们当然知道紫禁城里正牌的皇上说话不算数，听得还是他大姨慈禧太后的话，民众积怨已深，早就有了造反的苗头。
可是从古至今，称帝者如过江之鲫，但那些人手里至少都有一队兵马，和一些誓死效忠的犬马，哪里像今天这样，一个凡夫俗子聚居的大窝棚里，突然蹦出来这么多皇上？
这皇上也能批发的吗？皇帝也像是头发里面的虱子，根本抓不完？
大娃跳跃着，从没有重兵防守的围墙悄悄潜入。
在一个土坯房中，只见一名渔民脑袋上挂着一圈儿咸鱼，身上穿的麻布衣衫怪异别扭，似乎是这些没见过皇帝尊荣，也不知道皇帝朝服是何样子的人们，自行想象出来的一种属于皇帝的袍服。
他正在这早上的工夫，上早朝，听取诸多臣子将军的汇报。
四周晾着渔网咸鱼，网兜里面还有着腐烂发臭的渔获，满院子都是难闻的海洋生物溃烂的腥气臭气。
一名拿着鱼叉的少年，似乎是中间那个“皇上”的儿子，他对着椅子上的爹说道：“回禀陛下，邻居的刘三九和您宣战了，街道外更有清贼虎视眈眈，我们撑不下去了！”
“朕现在最心忧之事，是上天赐给朕的传国玉玺，诸位爱卿可知玉玺取向啊？”
旁边，一个拿着咸鱼当朝笏的老头，似乎是文官，他朝着椅子上的皇帝说道：“臣不知，上次出现在了街对面的老李家，已经被我们剿灭了。”
听到这样的话，这些明显发了癔症的人，那个尤其疯狂的渔夫皇帝，对着昏暗屋子里面，正在洗衣服的婆娘说道：“爱妃有何见解？”
那个妇女模样的女人，听到“皇上”如此问话以后，马上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认真说道：“按祖训，后宫不可对朝政有任何见解议论，请皇上三思。”
“这样啊……”
大娃凭借着本能先来到了这个院子，在漫天的海鲜腐烂臭味中，他的鼻子，闻到了这些疯了的人们，身上都在传出一股味道。
那是……类似肉人丹的味道。
这些人的身体，已经产生了某种变化，变化的终点，可能就是服下肉人丹后，身体化为血肉那种情况。
“捡到的玉玺在哪里？”大娃问道。
那个坐在“皇椅”正中间的渔民，此刻气质上真的有一种皇上说一不二的气质，他愤怒地看着大娃，质问道：“那是朕之宝物，你是何人？”
大娃很累：“拿出来。”
“护驾，护驾！”
看来不在这里，大娃扭头就走。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声肌肉被锐器刺穿的声音。
大娃猛回头。
只看到那个拿着鱼叉的少年，把一根锋利的鱼叉，直勾勾地插在了椅子上的“皇上”脖颈上，紧接着，少年从裤兜里拿出了那个血肉做的诡异玉玺，残忍笑道：“朕才是天子，玉玺归有德者拥有，你也配？”
大娃刚想进入，他就看到，那名拿着咸鱼当手板的老头，趁着少年狂吼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那血肉玉玺不放，一条咸鱼就甩向了那少年的脸庞，只听咚地一声，少年就被砸在了地上。
紧接着，这老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搬起来冷藏蛤蜊的坛子，对着那少年的脑袋就砸了过去，坛子烂了，那些蛤蜊奇怪地生龙活虎起来，爬在了少年的头颅上。
“哈哈哈，皇帝你做得，老夫也做得！给我吃干这伪帝的心肝！今日我便是华夏共主，明日随我光复朝鲜交趾，后天就踏平倭寇！下个月就和朕剑指那英吉利、德意志和法兰西！”
“砰！”
这个老头刚刚做完了世界之主的大梦，这皇帝梦就被一个木头搓衣板给砸碎了，刚才那个还自称“本宫”的渔夫妻子，现在狂热地看着老头身旁那方血肉玉玺，低声说道：“袁术还想称帝？”
“唐有武媚荣登大宝，清有慈禧垂帘听政，今日始，有秦何女母仪天下！”
大娃看着这些不可理喻的疯子，一时间竟不知该干些什么。
疯就疯吧，看着，还挺有文化的。
英吉利法兰西是什么？袁术武媚又是谁？
他急忙从那个叫秦何女的女人手里，抢走了那块流着脓液和油腥的诡异玉玺，大娃的力量巨大，那名村妇秦何女自然无力抵抗，所以，她口中散发出一阵可怕的“吼喽”声响后。
她就跪了下来，眼睛仍然狂热狠毒，看着那个玉玺痴迷无比，但是姿态和语气却显得魅惑异常，她瞅着神力无双的大娃，说了一大堆不堪入耳的温柔话，听着是想要效仿古代幼年皇帝那些童养媳，表示要自荐枕席。
大娃听不懂，他只知道这东西，对百姓有极大的危害。
他可以拿。
他可以不受影响，因为他不是人类，不会受到这种似乎是人类潜意识中的需求所迷惑，大娃更没有称帝的需求，他不知道人类这种奴役其他人的权力欲望，究竟来自哪里。
大娃看着那个村妇即将发疯，看着玉玺马上要离自己而去后，那种癫狂即将迸发，出于怜悯，大娃只好一拳把她砸晕。
然后，他抱着这个诡异玉玺，马上离开。
这个巨大窝棚聚居区内，有很多很多皇帝，在这些“皇帝嫔妃太监将军”还是正常人的时候，谁都没有想过，会遇到这种无妄之灾，他们更不清楚，这块血肉玉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平民不知道，有人知道。
只见，在窝棚区隐秘的角落里，几名拳民打扮的少年中年，看着旁边一名看似正常的老妪。
这老妪的打扮就是个普通的农民，放在人群里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这会儿，这名老妪儿一边跪地，在祈求最近很少回应的“无生老母娘娘”，一边说道，娘娘的计划成功了。
这血肉玉玺真的被那个娃娃带走了，那个娘娘盯上的陈姓疯子，还有那名烧掉教坛的小公爷，都将在娘娘的怒火下，全都变成无思想无欲望的血肉团块。
跪拜完，这名老妪示意一个手下，饲机使用肉人丹，杀死那些清兵。
“剩下的人，乔装。”
她看着远处那艘破烂的大木船，那艘明代的大船，低声说道：“准备登船，拿回神的老鼠。”
“杀死那个妖孽！”
老妪对小公爷，恨之入骨。
恨死了。
那个小孩子，不仅烧掉了教坛，还抢走了自己的信徒，更是给自己披上了一个好皮，邓公爷之子这个身份，真的很好用。
他该死了。
真的该死了。
小公爷曾经烧掉的教坛总部，他觉得自己已经剿灭的东西，今日再次出现了，而且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找到小公爷包袱里那只用作“备用食粮”的老鼠干儿，这些把民众变得疯狂的邪徒们，面露凶光。
如果说被蛊惑的拳民们，是一柄对内对外都有伤害的双刃剑，那现在这些见过“无生老母娘娘”疯子，或许代表着，更加纯粹的邪恶。
陈旺在挖鼻孔，当他得知这里是山东以后，现在就想吃点儿煎饼裹大葱，再加点儿大酱，都说鲁菜是八大菜系之首，自己在穿越前也没有去过这里旅游，尝尝正宗的山东馆子，这次怎么也要弥补遗憾。
至于那无生老母娘娘，这个躲在那血肉世界的胖娘们儿，都被自己村子里洗衣服的那个母亲用陨石砸的不敢出声。
不用太担心。
正当陈旺想要离开这铁舰的时候，程东说话了：“你离开船就会死。”
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有24个小时，也就是陈旺下船的冷却还没有结束，此刻下船恐怕马上就会被系统抹杀，他能做的十分有限，一会儿交付了这艘船后，只能跳帮到大木船上。
哪里也不能去。
陈旺噘嘴。
不高兴。
真的不高兴。
“老乡！有煎饼吗！”
陈旺在船上，对着岸上那些不明所以的老乡们，吼道。
岸上的老百姓们，此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家当就在船上，这让他们跑都跑不了，只能在岸边观望，如果是鬼子抢他们的东西，那豁出这条命也要和那些侵略者拼了。
可他们听见这句话后，马上面面相觑起来。
“小鬼子跑这么远，就是要抢俺们的煎饼？”
……
……
紫明真人了解情况后，终于还是放弃了要抓捕大娃的计划，很明显打不了，不过，当他说明，要把朝廷通缉的小公爷带走以后，小天师再次劝住了这个有些实在的师兄。
“今日那肉玺之事，你根本处理不了，若不是我们来这里，你是否早已经死于那邪异玉玺之手？师兄，你知道为何脏活累活都是你干吗？”
“……为何？”
小天师看着同为修道者的师兄，他虽然聪慧，但是对于这礼尚往来，这复杂的世故人情，终究是差了一些，自己强点儿也有限，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差距。
他怜悯地看着紫明师兄。
“他不是小公爷。”小天师说道。
“咦？师弟！你刚才明明说他就是小公爷！我刚才还在想，如此小的小孩子，是怎么做出那些大事的，原来是假的！”
“师兄？你没生气吧？”
“没有。你都多大了，还在说这些诳语，不怕遭天谴吗？”
“师兄……我们还是回山吧。”
“回山做什么？”
“三清不会给你穿小鞋，也不会给你玩心眼啊，你玩不住他们的。”
“哈哈，我心里有数，为了道门，我甘愿受这份苦，先前你也看到了，我辈修士何惜一战！”
小公爷躲在一边，只觉得这紫明真人白活了这么大岁数，修真难道还能把脑子修坏吗？
为何自己生下来就懂的人心幽微，有些大人像是盲人一样，怎么活了这么久还是啥也不懂呢？
不想了。
妖怪文彦站起身来，他伸出细看有些毛茸茸的手臂，表示要抱着小公爷，回到大木船上，船只在这儿就是等待他们这些人，一会儿就要起航了。
小公爷拍了拍身上的土。
他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妖怪的面容，他还是不喜欢刚认识的人和自己接触，就算是陈旺大哥碰自己，也有一些抵触。
不过，小公爷把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很好。
他背起自己的包裹，用人畜无害的表情说道：“我等陈旺大哥。”
陈旺感觉极其无聊，只能待在船上太枯燥了，一点儿意思也没有，他的吼声让很多老百姓卸下了心防，可是看样子，他是吃不到一块儿煎饼了。
煎饼是一种虽然很薄，但是非常结实的食物，在这个防腐剂没有大规模使用的年代，这种薄且硬、保质期很长的食物，就是闯关东时候最重要的粮食，一张煎饼泡水就着大酱吃，就能果腹。
也就能，多走一段路。
也正因如此，百姓愿意用水果鸡蛋和笨叔兑换火烧，却无人拿出来这特色地域产品煎饼。
陈旺找他们要煎饼，这是一件小事儿。
可每张煎饼，现在都托举着一个又一个家族的变迁和希望。
陈旺拿不走，当他得知这故事，当他发现课本里的事件，再次对他扑面而来的时候，这个兴奋的疯子此刻也蔫了下来，他又发现自己啥也做不了了，闯关东是会死人的，就算到了辽东，那一片蓝海的黑土地上，也有很多很多危险。
小公爷和妖怪文彦都是辽东人、辽东妖，他们最有发言权。
不能离开船，也吃不到美食的陈旺，此刻瘫坐在船甲板上，百无聊赖地听着那个叫皮特的老外，说着什么“这艘日本船，蓬莱海关不能接收，否则上面怪罪下来，我这个洋人的脑袋保得住，大清的人却没一个保得住。”
无聊。
那个洋人官员皮特，看样子是真的把大清的官儿干明白了，里面的弯弯绕儿盘的很明白，把紫明真人和小天师这俩为国献船的道士，说得哑口无言。
皮特虽然明白了，这艘船不知什么原因，被华人带到了这中华的港口，看似是义举，实则是烫手山芋，大清现在根本没有实力保住这艘铁舰，自从北洋水师全军覆没以后，全球大国都在对这个国家虎视眈眈。
你一没有造船厂，二没有工程师，甚至连一本驾驶铁舰的操典都没有，连一支还有士气的海军都凑不出来。
没有完备的工业，没有强大的实力，这艘铁舰就算在这里，最后只能是无尽的外交争端。
不是把铁舰归还，就是被英法德他们想办法瓜分，起码，租界里那些外交大使都不是吃干饭的，船上大炮的口径一定会想办法弄清楚。
皮特这个洋人真的是为了大清好的好官，他甚至预见到了，到时候清廷顶不住压力，一定会把这个小港口的海关码头当成替罪羊，到时候为了结与国之欢心，不知道还要滚落多少人头。
实力不济，就算天降横财，也保不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小天师和紫明真人这俩人，马上就想明白了，一个虚弱的国家，当不成全球劫掠的盗寇，现在就算有人把钱送到家里，也会被其他人抢走。
陈旺在船上听着，还是觉得无聊。
屈辱，无奈，复杂。
这一切到最后，还是空虚的无聊。
他遇到的事情，和小说里面说的都不一样，那些穿越小说都没有这么讲逻辑，说成功就成功，说开后宫就开后宫，怎么轮到自己后，每件事情的因果都无比真实，送个船都这么费劲。
送个船，都不知道给谁。
也不知道谁能保住这艘无畏舰。
陈旺不想听了。
他看着程东在收拾摆放到甲板上的武器装备，灵光一闪，联想到了身后那些准备乘坐舢板，要离开故土，去东北讨生活的百姓们。
“老程！”
程东抬头，想看看陈旺又想做什么妖。
“这艘船里面，还有三八大盖吗！”陈旺兴奋地站起来，吼声就连皮特他们都能清楚听见。
三八大盖，来自日本陆军的，非常有名的步枪，也就是三八式步枪，这款步枪在20世纪初期研发后，整整用了四十年，多出现于各种抗日剧中，在历史中有着极其重要的分量。
“有，还有很多，至少还有几百支，子弹也非常充足，我们根本拿不了。”程东说道。
“好！”
“好！”
“太好了！”
陈旺说道。
他要干一名无脑穿越者经常干的，不讲逻辑、但是很爽的事情了。
陈旺要给这些穷苦的老乡们，一件特殊的礼物。
他站在铁甲舰的边缘，对着岸边上，那些连一件儿正儿八经的衣服都没有，穷得叮当响的同胞们，大吼道：“好消息！好消息！”
“卖枪！”
“卖枪！”
“卖枪！！！”
“一张煎饼！一百枚子弹一把枪！”
“三八大盖！三八大盖！旅行出差必备之佳品！老少咸宜童叟无欺！正宗进口货舶来品！过时不候！”
“我看今天谁不让我吃到大葱裹煎饼！”
“卖枪啦！”
那个洋人皮特，看着船上那个人，就像是看一个疯子，你给流民发枪，你想干什么？你想要干什么！你不想活了？你没有家人了吗？你不要命了吗？
你疯了吗？
“他，疯了。”不等皮特抓狂询问，小天师就说道。
小天师看着陈旺在船头大吼，不知怎么，笑了起来，刚才还郁闷的内心突然畅快了起来，就像是夏日喝了一大盆冰水一样，从头到脚全都舒坦了。
是啊，你大清不敢要这艘铁甲舰。
那我给万民苍生发枪，让他们在那白山黑水里，更好地保护自己，一把先进的快枪，在这个年代，在艰难的迁移路途中，不知道能够吓阻多少拦路的兵痞绺子（土匪）。
让好人强大起来，让好人有对抗坏人的能力，让好人能够保护自己的爹娘孩子，让坏人心生忌惮甚至害怕恐惧。
今日，这些遇到陈旺的人们，恐怕不能说是艰苦的闯关东了，一个家一柄枪，这会让这些种子更加顽强，可以在那遥远的土地中更好地扎下根来。
倘若遇到狼群袭扰牲畜、黑熊破坏庄稼，野猪拱食秧苗怎么办？
倘若再遇到土地丈量不清、地界模糊、文书欺诈，移民辛苦开垦，玩命“刨镐头荒”后，才发现土地不属于自己，或需缴纳高额“补价”，把整个家都葬送的情况怎么办？
倘若在煤矿里头顶油灯、匍匐爬行，用镐头、铁锹挖煤，得了矽肺病后，工资还被工头克扣，居住拥挤肮脏的工棚子，吃橡子面窝头，浑身没力气，不知该如何的时候，怎么办？
倘若被洋人抓去，建设沙俄的中东铁路和日寇的南满铁路的时候，他们逼着百姓在严寒酷暑中开山凿石、每日工作10-12小时，住席棚，吃高粱米、咸菜，被工头的皮鞭棍棒殴打的时候，怎么办？
不怎么办。
抠响，扳机。
在天之下，在地之上，抠响那该死的扳机！
射击！
这已经不是苦难史了，这也不像是华夏百姓的生存突围了。
这叫，向着关东进击。
这些人，虽然贫穷，但有最坚韧的意志，有在陌生的土地上开垦、播种、繁衍、扎根的勇气，所以，他们应当在这个乱世，拥有一件礼物。
一张煎饼，就能换到的礼物。
“好消息！”
“好消息！”
……
噫……
好样的。
好！
真的好！
太好了！
小天师真的很兴奋，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好主意？
鼓掌。
当然要鼓掌。
“好消息！”
陈旺还在吼。
像个疯子。
不过，这真是个，好消息。
就是……煎饼真的那么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