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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茶凉了也没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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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的手顿了顿,茶壶悬在半空,水汽袅袅上升,在晨光里像一缕未说出口的叹息。

她望着阳台上的母亲——那个曾用分数丈量她价值、用沉默切割她呼吸的女人,如今正蹲在铁盒前,手指笨拙地摆弄着几支绿蜡笔,仿佛在组装某种只有她自己懂的秘密机械。

茶凉了也没事。

这个念头突然浮上来,轻得像一片叶落在水面,却震开了长久以来沉在心底的褶皱。

她没再等,手腕一倾,热水注入三只瓷杯,热流划出弧线,蒸腾的雾气短暂地模糊了她的视线。

一杯放在周慧敏惯坐的藤椅边,一杯推到江予安常靠的沙发扶手旁,最后一杯握进自己掌心,温而不烫,像一种试探性的触碰。

可谁都没喝。

阳光慢慢爬过地板,水汽散尽,茶叶沉底,杯口凝起细小的环状渍痕。

时间在这里不是流逝,而是沉淀。

江予安进来时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他看了眼那三杯凉茶,没问,也没换,只是拉开椅子坐下,端起属于他的那杯,抿了一口,喉结微动。

“刚好解渴。”他说,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

林野怔了一下,随即笑了。

不是那种为了安抚谁而挤出来的笑,而是从胸腔深处自然涌上来的弧度,轻微却真实。

原来不是所有等待都该被满足,也不是所有付出都需回应。

有些动作,做过了,就够了;有些人,知道了,就好了。

她看着他咽下那口凉茶,忽然觉得心口那道荆棘纹身轻轻一颤——不是刺痛,也不是灼烧,而是一种久违的松弛,像冬眠的根须感知到地底第一丝暖流。

午后,她去厨房取东西,打开冰箱冷冻层的一瞬,愣住了。

所有绿蜡笔都被塞进了最里面的角落,裹在速冻饺子和冰块之间,像被刻意掩埋的证物。

她指尖触到那硬冷的笔身,心头掠过一丝荒谬的委屈:又要开始了?

又一次无声的否定?

又一次把表达冻结在零下十八度?

可她没问。

第二天,她依旧煮茶,摆杯,倒满。

然后从冷冻层取出一支蜡笔,搁在窗台。

阳光斜照,霜花悄然融化,绿意一点点苏醒。

第三天,又一支。

她不催,也不提,只是每天重复这个动作,像在喂养一只不肯露面的猫。

直到傍晚,她路过书房,目光扫过那台老旧的打字机——那是江予安不知从哪个旧货市场淘来当装饰的玩意儿,从未真正用过。

此刻,机器盖上躺着三个歪斜的字迹,是用铅笔写的,力道不均,却一笔一划:

冷的……也能……写。

林野站在门口,呼吸微微一顿。

她认得这语气,这停顿,这挣扎着要传递意义的姿态——是母亲在说话,用她仅剩的力气和方式。

不是命令,不是训斥,甚至不是道歉。

而是一句近乎笨拙的宣告:即使被冰封过,我仍想写下点什么;即使迟了,我也还能发出声音。

心口猛地一热,仿佛那荆棘纹身底下,有血重新开始流动。

她没动那张纸,也没夸一句。

只是转身回房,看见江予安裹着毯子靠在床上咳嗽,额头微烫。

她本能地想冲进去翻药箱、煮姜汤、逼他量体温——那是她从小练就的生存技能:用照顾别人来确认自己的存在。

但她停住了。

她在床头放了一杯温水,一张便签:“你要喝就喝。”

然后回到客厅,打开手机备忘录,敲下一行字:“江予安咳嗽三声,我没冲进去。”

夜深,他来了,手里还端着那杯早已凉透的水。

“其实……我想你进来。”他站在门口,声音低低的,像怕打破什么。

林野点头。

没有解释,也没道歉。

她只是拿起手机,在那行字后面轻轻一划,删去“没冲进去”,改成:

我等你叫我。

那一刻,荆棘纹身又颤了一下,不是因失控,而是因信任——她终于允许自己不做那个永远主动的人,终于敢把门留一条缝,等另一个人伸手推开。

窗外,山茶幼苗静静立着,叶片边缘沁出露珠,将坠未坠。

她合上手机,目光落在桌面空白的笔记本上。

片刻后,她翻开新的一页,没写标题,也没分段,只是随手记下:

今天茶凉了。

母亲没坐到她的位置。

江予安喝了凉水。

笔尖顿了顿,又添了一句:

有些事,不必做完,也不必说清。林野开始记录“未完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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