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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暗格里的第一封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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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林野不知何时已站到他身后,声音平静,“就这样吧。”

她没声张,也没拍照发博,更没有借此写进新章节。

只是当晚,在《光从裂缝来》的手稿边缘,她用铅笔轻轻画下了那个拼合的“家”字,下方标注一行小字:

有些完整,不必相认。

笔尖停顿片刻,又添了一句:

就像有些靠近,从未开口,却早已抵达。

窗外,城市灯火依旧流淌如河。

远处高架桥上,一辆夜班车划破寂静,尾灯拉出一道红痕,转瞬即逝。

她合上笔记本,望向墙上那片仍未封闭的暗格。

078的编号还新鲜地刻在那里,像一道刚刚划开的伤口,也像一扇半启的门。

而她知道,这样的信,还会再来。

江予安提出“时间胶囊计划”的那天,春寒尚未褪尽。

展厅里新装的落地窗透进微弱天光,照在展板上那行未干的刻字——“078:未寄出的母爱”。

他站在林野身侧,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静湖:“每年封存一次,十年后统一开启。不是为了和解,也不是为了审判,只是……让那些说不出口的话,有个可以等待的时间。”

林野没立刻回应。

她的指尖无意识抚过心口,荆棘纹身仍残留着昨夜的温热——那是一种陌生的、近乎安抚的悸动。

她想起周慧敏那封错乱的邮件,想起梦中并排写字的母亲背影,也想起童年无数次被否定的“想要被看见”的渴望。

有些话,本就不该要求逻辑完整;有些情绪,也不必非得说出口才算存在。

于是她点头。

报名表发下来时,她在“特殊条款”一栏写下三行小字:“允许代写,允许空白,允许只放一张照片。”笔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表达的形式,不该由语言垄断。”那一刻,父亲林国栋的脸浮现在脑海——那个总躲在阳台钓鱼的男人,鱼竿上缠着一根褪色的红棉线,是他年轻时从周慧敏毛衣上偷偷剪下的。

他从不说“我爱你”,但每次钓到鱼,总会默默炖一锅汤放在她房门口。

封存仪式选在谷雨前一日。

天空阴晴不定,空气里浮动着泥土将醒未醒的气息。

参与者陆续到来,有人带信,有人带物,有人只放了一片落叶或一枚硬币。

林野捧着那封打印出来的烧菜邮件,放进特制陶匣——江予安亲手烧制的素胎陶,内壁粗糙,外覆釉彩,如同人心。

她蹲下身,在匣内壁用刻刀轻轻划下一行小字:“妈,你烧糊的菜,我也记得味道。”

刀锋微颤,划破指尖,一滴血渗入陶土缝隙,转瞬隐没。

心口猛然一热,荆棘纹身竟不再刺痛,反而如冰层裂开,涌出汩汩暖流。

她忽然明白,原谅不是遗忘,而是终于能以自己的方式,记住那些伤痕里的温度。

不远处,周慧敏静静伫立。

她手里握着一支红色釉料笔,是工作人员特意为不会写字的人准备的标记工具。

她曾想写“对不起”,这三个字在心底演练千遍,可临到头,却发现它们太重,压不住这轻如呼吸的一刻。

最终,她俯身,在女儿的陶匣边缘,极轻地画下一小勺弧线,像油花浮在锅面,然后写下:“今天,我往野野的罐子里,放了一勺没糊的油。”

没有抬头,没有对视

仪式结束后的傍晚,林野独自留在展厅整理手稿。

《光从裂缝来》第三章正写到“沉默的父爱”一节,笔触滞涩,仿佛卡在某个无法言说的节点。

她翻出旧相册,想找点灵感,却意外看见一张泛黄照片——父亲坐在老宅阳台上,背影佝偻,手中鱼竿斜映夕阳,红线在风里微微晃动。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屏幕亮起一条新消息。

是江予安发来的照片。

没有文字,没有说明。

画面是一条潮湿的老街,青石板反射着雨后微光,镜头对准一家不起眼的酱菜摊。

摊前站着一个背影佝偻的女人,围裙斑驳,正在往坛子里舀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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