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古老低语（1/2）

穿过光桥的瞬间，并非想象中的剧烈撞击或空间扭曲，而是一种……彻底的“剥离感”。

仿佛从一个充满声音、光线、质感的世界，一步踏入了绝对的隔音室。外界的一切——冥府舰队的咆哮、“观测者”的凝视、甚至星灵领域那最后的温暖光晕——都在刹那间被隔绝、远去，变得模糊不清，最终彻底消失。

希望号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绝对寂静”之中。不是没有声音，而是连“声音”这个概念似乎都暂时失效了。引擎的轰鸣、舰体的震动、仪器的嗡鸣，所有这些熟悉的背景音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灵魂层面的、令人心悸的空白。

舷窗外，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景象。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星辰日月，甚至没有通常意义上的空间维度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缓慢流淌、变幻不定的“背景板”。这背景板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不断混合又分离的暗色调，仿佛所有颜色被打碎后沉淀下来的底色，其中又偶尔闪过一些无法理解的、非欧几里得几何形状的光影。

这里就是“徘徊者之门”的内部？旧神殒落之井的深处？

“所有外部传感器失效！导航系统完全失灵！我们……我们失去了所有外部参照！”莉娜的声音在死寂的舰桥内响起，带着一种压抑的恐慌。失去了传感器，他们就像被蒙上了眼睛，堵住了耳朵，飘浮在无尽的未知之中。

更令人不安的是，一种新的“感知”开始侵入。并非通过听觉，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无数细碎、混乱、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古老与沧桑感的“低语”，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的“背景板”中渗透出来，涌入每个人的脑海。

这些低语并非任何一种已知语言，它们更像是残破的记忆碎片、崩溃的法则回响、以及某种巨大存在临终前的痛苦呻吟混合而成的杂音。它们诉说着星辰的诞生与燃烧，诉说着文明的辉煌与寂灭，诉说着规则的建立与崩坏……信息量庞大到足以让任何未经准备的意识瞬间过载崩溃。

“呃啊！”一些精神力量较弱的船员抱头发出痛苦的呻吟，他们的眼神开始涣散，仿佛要被这无尽的古老信息洪流同化、吞噬。

“守住心神！不要试图去理解！把它们当作背景噪音！”易修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知何时，他已经苏醒过来，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熟悉感？

他挣扎着坐起，示意星岚不必再为他输送灵能。“灰烬王座”在他的意识深处微微震颤，并非抵抗，反而像是在……“聆听”这些低语？归墟之力对这些代表着“终结”和“过去”的信息碎片，似乎有着天然的亲和力。

“这里……是规则的坟场，也是信息的归墟。”易修环顾四周那变幻的背景板，轻声道，“这些低语，是无数湮灭的存在、崩溃的法则留下的最后回响。它们没有恶意，只是……存在本身。”

在他的提醒下，雷吼、莉娜等人强忍不适，努力收束意识，不再主动去解读那些低语，而是将其视为环境的一部分。果然，那种意识被侵蚀的感觉减轻了不少，虽然低语依旧存在，却不再具备之前的破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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