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你治好十个 一百个病人，又能如何？（2/2）

“林小子，你告诉我！你一个人，就算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你能救多少人？能改变这偌大燕京、乃至全国中医的局面吗？”

这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在林远志心上。

他之前一心想着回安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治病救人，凭本事吃饭。

但柴老的话，将他拉到了一个更宏阔却也更残酷的层面。

个人的医术再高，在面对一个可能走向歧路甚至衰亡的体系时，力量是何其渺小。

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曾经思考过，却感到无能为力。

看着老人因激动而潮红的脸色和剧烈起伏的胸口，林远志沉默了片刻，缓缓站起身，对着柴老，郑重地鞠了一躬：

“柴老，您的话，振聋发聩。晚辈……受教了。”

柴老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诚恳，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疲惫地靠在枕头上，对旁边的妇人挥了挥手。

妇人会意，从书架深处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小心翼翼地捧出几个用牛皮纸包得整整齐齐、边角已经磨损的大信封。

“孩子……”

柴老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一种托付千斤重担的肃穆。

“这是我几十年行医的一点独家心得，从来没有发表过，还有一些……对中医该如何走下去的粗浅想法。

写写改改，总觉不够成熟，怕误人子弟，一直没敢拿出来现世……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不图别的，只希望你看看，若能从中得到一丝半点的启发，将来……能在你力所能及的地方，为咱们中医，留一颗真正的种子。”

林远志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那沉甸甸的包裹。

这不仅仅是几叠手稿，这是一位毕生奉献给中医的老人，在生命烛火即将燃尽时，对未来的全部期许和最后的托付。

……

离开那座寂静的四合院，坐回车里，林远志久久没有说话。

他抱着那包手稿，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繁华而喧嚣的燕京城。

柴老那双空洞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和他那番痛心疾首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个人的医术，可以救治有限的病人。

但系统的力量，才能影响一代人，甚至改变一个学科的命运。

叶楷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开着车。

直到车子快驶回住处时，林远志才仿佛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叶少。”

“嗯？”叶楷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我留下。”林远志的声音平静，“但有个条件。”

叶楷嘴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打了个方向盘：“说。”

“我要的不是叶家的庇护，也不是简单的行医方便。”林远志目光锐利地看向叶楷的后脑勺，“我要一个平台，一个能让我发出声音，能做点实事的平台。

比如，在合适的中医机构里，有一个能参与教学、甚至影响规则制定的位置。

柴老说得对，一个人治病，救不了中医。”

叶楷闻言，猛地一拍方向盘，畅快地大笑起来：“哈哈！好！这才对嘛！我就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

放心，只要你点头，这些都不是问题！燕京中医药大学、研究院……地方随你挑！

要名分，要资源，我来搞定！咱们兄弟联手，还怕搅不动这一潭死水？”

车子稳稳停下。

叶楷转身，用力拍了拍林远志的肩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野心：“聪明人！这才是我叶楷看中的合作伙伴！欢迎留在燕京，林医生！好戏，才刚刚开始！”

林远志没有笑，他只是点了点头，抱着那摞沉甸甸的手稿，走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