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被休后,她守着破院种田求生 > 第59章 豆酱生香

第59章 豆酱生香(1/2)

目录

河滩地的风,带着初春料峭的寒意和泥土解冻后特有的腥气,掠过那片沉默的菠菜畦。边缘处,几处新翻的、颜色略深的泥土下,埋藏着来自冰河深处的鱼骨残骸,无声地履行着“肥地”的使命。李青禾佝偻着背,枯槁的身影每日挪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土地,如同最吝啬的守财奴,一寸寸检视着埋下鱼骨后菠菜叶片的变化。深翠的叶片边缘被麻水污秽染上的深褐色伤疤依旧刺目,但叶脉似乎……更粗壮了些?叶片的颜色……在惨淡的日头下,仿佛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油润的光泽?

是鱼骨……在发力?

还是……她的错觉?

巨大的期盼混合着更巨大的忐忑,如同冰火交织的毒蛇,死死缠绕着她残破的心神。可目光扫过豆棚,那巨大的空洞感瞬间攫住了她——藤蔓依旧浓绿,豆荚依旧青涩如铁,距离饱满成熟遥遥无期。而角落里,那堆用藤网换来的、仅存不多的豆子,在粗陶罐里沉默着,像一堆深褐色、干瘪的石头。

粮赋的窟窿如同悬顶的巨石。仅靠菠菜,杯水车薪。豆子……太慢!等不及!

一股混杂着巨大焦虑和破釜沉舟般狠戾的气息,艰难地从她枯槁的胸腔里升起。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那本被她藏在窑洞最深处、散发着霉腐气的《要术》残卷。指尖拂过那些冰冷陌生的墨迹,拂过王婶歪歪扭扭写下的“粪”字,拂过那幅简陋的墨线图……一种近乎绝望的渴望,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书里……会不会有让豆子……快些变成粮食的法子?

看不懂!

依旧是看不懂的鬼画符!

那冰冷的墨迹如同最坚固的牢笼,将她渴求的目光死死挡在外面!

就在这时,角落里小树压抑的、带着巨大痛苦的干呕声,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她的神经!他小小的身体蜷缩着,因为强行咽下过多冰冷粗粝的蔓菁根和草籽混合物,脆弱的胃袋再次剧烈痉挛!枯黄的小脸皱成一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不能等了!

必须给豆子……找个活路!

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孤注一掷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混沌!腌!

像腌蔓菁根那样!用盐!把豆子……腌起来!腌成咸豆!能存!能顶饥!

这个念头带着一种被逼出来的原始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的犹豫!她枯槁的身体猛地挣扎起来!不顾腹腔深处那尖锐的抗议,不顾溃烂的右肩伤口被牵扯的剧痛!她扑向墙角那个早已空瘪、缸壁凝结着厚厚白色盐霜的粗陶缸!

倾倒!用力刮!

溃烂流脓的右手不顾掌心糜烂创口传来的剧痛,死死抠住冰冷的缸壁!用指甲!用指骨!用掌心的烂肉!极其粗暴地刮擦着缸壁上那层混合着灰尘和岁月沉淀的、带着浓重咸腥气的白色盐霜!

刮!用力刮!

腰背弓起,肩膀耸动!溃烂的伤口被缸壁粗糙的棱角反复摩擦,脓血混着刮下的盐霜碎屑渗出!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但她不管!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有那一点点、带着救命咸味的白色粉末!

终于,一小撮混杂着泥灰、盐粒碎屑和脓血残渣的、灰白色的盐末,被她极其珍重地刮进了豁了口的粗陶碗里。

不够!

远远不够腌豆子!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枯槁的手指死死抠进冰冷的缸壁,指甲在粗陶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难道……连最后一条腌豆的路……也要被堵死?!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困兽般的嘶吼从她喉咙里挤出!枯槁的身体因为巨大的不甘而剧烈地颤抖着!目光如同最饥饿的秃鹫,疯狂地扫视着死寂的破窑!最终,死死钉在了窑洞角落里——那堆散发着浓烈霉腐气的……《要术》残卷!

赌了!

用这看不懂的书……赌一条活路!

她如同扑火的飞蛾,踉跄着扑过去,将那本散发着浓烈霉腐气的破书死死抱在怀里!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贴到那粗糙的书页上,手指因为巨大的急切而痉挛般地翻动着发黄发脆的纸张!

“哗啦……哗啦……”

书页在死寂中发出垂死的呻吟。

突然!

她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攫住,死死钉在翻开的某一页!

不是图!

是一段相对密集、笔画似乎更加繁复的……墨迹!墨迹旁边,似乎画着一个……粗陶坛子的轮廓?坛子口,隐约画着几道弯曲的、如同……云气般的线条?

腌……腌菜?腌豆?

是这个意思吗?!

那弯曲的线条……是什么?是盐?还是……别的什么?

巨大的困惑和一种被吊起胃口的焦灼,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心脏!看不懂!还是看不懂!那冰冷的墨迹如同天堑!

“啊——!”一声短促、压抑、充满巨大挫败感的嘶鸣从她干裂的唇间迸出!枯槁的手指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绝望,猛地收紧!指甲深深陷入发脆的书页边缘,几乎要将那本就残破的纸张撕裂!

就在这时——

一阵由远及近的、带着浓重乡音和一丝不耐烦的脚步声,猛地刺破了破窑的死寂!

“李青禾!你个晦气婆子!又躲窑里发什么瘟?!”是王婶那熟悉的、如同破锣般的嗓门!伴随着脚步声停在窑洞外,木板门被“哐当”一声粗暴地推开!

王婶那张被灶火熏得微红、布满岁月沟壑的脸庞出现在门口,头上依旧包着那块洗得发白的旧布巾。她一手叉腰,一手似乎拎着个不大的布包。当她的目光扫过窑洞内那个抱着破书、枯槁如鬼、眼神却亮得骇人的身影,以及墙角那个被刮得露出新鲜陶色、边缘还沾着脓血和盐霜碎屑的粗陶缸时,那双精明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巨大的惊愕和毫不掩饰的嫌恶!

“老天爷!你又发什么疯?!”王婶的声音拔高了,带着难以置信,“刮盐缸?!那点子盐霜够干啥?喂耗子都嫌少!你还想腌东西?腌你那几颗豆子?”她嗤笑一声,目光扫过李青禾怀里那本破书,带着浓重的鄙夷,“抱着本烂书当神仙?它能给你变出盐来?!”

李青禾枯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巨大的羞耻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想把那本破书藏起来,想把刮盐缸的手藏起来,想把自己整个缩进地缝里!

可怀里那冰冷的书册,却如同烧红的烙铁,烫灼着她的胸膛!那坛子的图!那弯曲的线条!那活命的可能……

“呃……嗬嗬……”她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嘶鸣,枯槁的脸上肌肉剧烈地抽搐着。在巨大的羞耻和更巨大的求生渴望撕扯下,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深陷的眼窝里爆发出骇人的、近乎疯狂的光芒!她不再试图藏匿,反而如同献祭般,猛地将那本破书举到王婶眼前!枯槁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颤抖着,极其笨拙地、几乎是粗暴地翻到那页画着粗陶坛子和弯曲线条的残页!

她指着那弯曲的线条,又猛地指向旁边那密密麻麻的、如同群蚁排衙的鬼画符!喉咙里挤出嘶哑破碎、如同砂纸摩擦般、却带着巨大急切和渴望的声音:

“这……这个……腌豆子?!”

她的手指在那弯曲线条和墨迹上疯狂地点戳着!

“这……弯弯的……是盐?!还是……啥?!”

她深陷的眼窝死死盯着王婶,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嘶吼的求证:“是不是……盐?!”

王婶脸上的惊愕和鄙夷瞬间凝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她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目光如同见了鬼般,在李青禾那枯槁疯狂的脸庞、她指尖点着的弯曲线条和墨迹之间……来回扫视!

时间仿佛停滞。

只有寒风从破门灌入的呜咽。

下一秒,王婶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那表情混杂着巨大的荒谬、不耐和一丝被这疯狂求知欲再次冲击的……麻木。

“盐?腌豆子?”王婶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嘲讽,却没了上次的尖利,只剩下一种面对不可理喻之物的疲惫,“腌个豆子还用得着看书?你个夯货!”

她极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仿佛要驱赶苍蝇,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那书页上的坛子图和弯曲线条。突然,她的目光猛地一凝!像是发现了什么!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巨大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这……这弯弯绕绕的……”王婶的声音陡然变了调,带着一种巨大的、颠覆认知的震撼!她猛地往前凑了一步,几乎把脸贴到书页上,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弯曲的线条和旁边那几行墨迹,鼻翼翕动,仿佛在嗅闻什么!

“老天爷!”王婶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陡然拔高,如同炸雷般响彻在死寂的破窑里:“这……这画的是‘醭’!是生白醭!是‘酱’!是做豆酱的法子!”

“酱?!”

“白醭?!”

这两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王婶口中喷出的巨大震撼,狠狠烫在李青禾早已被绝望冰封的神经上!巨大的错愕瞬间压倒了所有的羞耻!她布满血丝、深陷的眼窝难以置信地瞪大!枯槁的身体因为巨大的冲击而猛地一颤!

酱?

白醭?

不是腌咸豆?是……做酱?!

王婶却已陷入一种巨大的、如同发现宝藏般的激动和急迫中!她不再看李青禾,精明的眼睛死死钉在书页上那几行墨迹,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着点戳:

“对对对!就是酱!豆酱!老天爷!这书上写的是做豆酱的古法!要捂!要发酵!要生白醭!”她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声音急切得如同连珠炮:

“李青禾!你那些豆子呢?!快!快拿出来!别想着腌咸豆了!那玩意儿费盐又难吃!照这书上的法子!捂酱!生白醭!白醭出来了就是宝!能变酱!”

捂酱?生白醭?

白醭……不是发霉腐烂?是……宝?能变酱?!

这个认知带来的巨大震撼和一种颠覆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李青禾残破的躯体!巨大的冲击让她眼前阵阵发白!胃袋里那冰冷的灼痛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潮暂时冲散了!

“豆……豆子在罐里……”嘶哑破碎的气音从她干裂的唇间挤出。

王婶动作快得惊人!她不再废话,一个箭步冲到墙角,极其粗暴地将那个装着干瘪豆子的粗陶罐抱了过来!又旋风般冲到冰冷的灶台边,极其麻利地将罐里的豆子一股脑倒进那口早已冰冷的破铁锅里!

“加水!烧火!”王婶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先把豆子煮熟!煮烂!烂透!”

李青禾枯槁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爆发出惊人的执行力!不顾腹腔剧痛,不顾肩头溃烂!她扑到灶膛口,枯槁的左手因为巨大的急切而剧烈颤抖着!火石碰撞!火星溅起!微弱的火苗在冰冷的灶膛里艰难地跳跃、壮大!

添柴!大火!

锅里的冷水迅速升温!干瘪的深褐色豆子在滚水中翻滚、膨胀!一股极其微弱的、属于豆类被加热后特有的、带着泥土腥气的清香,极其艰难地从滚水中弥漫开来!

煮!用力煮!

腰背弓起,肩膀耸动!溃烂的右肩如同被反复撕裂!汗水混着脓血,在她枯槁的后背肆意流淌!

豆子终于被煮得稀烂,失去了原有的形状,变成一锅深褐色、粘稠的豆泥,散发着更加浓郁的、带着焦糊边缘的豆腥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