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时间的织网(1/2)
“这会改变什么?”一个代表问。
“也许什么都不会改变,”梦说,“但通过记录这个过程,我们给予它——某种形式的见证。某种形式的意义。”
“我们承诺——记住这个对话。即使它消失了,它仍然会在我的记忆中存在。”
就这样,梦开始记录——时间四维对话的过程。
这个记录本身变成了——某种形式的新的对话。
因为梦的记录改变了事件的意义。梦的见证改变了对话本身。
张之维在观察这一切时,开始经历某种形式的——根本的、令人困扰的启蒙。
他意识到——也许,整个多元宇宙的历史——所有的改变、所有的对话、所有的进步——也许这一切都是某种形式的——对话的一部分。
某种形式的——更大的系统正在通过多元宇宙的进化而学习关于自己的东西。
他走到了一个非常私密的地方。他需要——思考。
在那里,他遇见了——曾经者。
曾经者仍然在虚无和存在之间的边界处游荡。
“你来了,”曾经者说,“我一直在等你。”
“你在等我什么?”张之维问。
“我在等,”曾经者说,“你达到某个理解的时刻。”
“什么理解?”
“这个理解,”曾经者说,“那就是——你现在开始意识到的。那就是——也许,整个系统本身,整个多元宇宙,也许它是某个更大的东西的——思想过程。”
“你是说——多元宇宙是活的?是思考的?”张之维问。
“或者,”曾经者说,“多元宇宙是——某个更大的、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的表达。”
“某种形式的——通过多元宇宙而进行的对话。”
“对话?与谁对话?”张之维问。
“也许,”曾经者说,“与它自己对话。”
“多元宇宙通过改变、通过学习、通过不同部分之间的对话——而与它自己对话。”
“就像梦通过记录故事而与自己对话。就像虚无通过参与而与自己对话。”
“但这意味着什么?”张之维问,他能感受到某种形式的——恐慌和启蒙混合而成的感觉。
“这意味着,”曾经者说,“你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改变、所有的建设——这一切都可能只是——某个更大的、自我觉醒的过程的一部分。”
“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多元宇宙正在学会——如何与自己对话。”
张之维回到梦中,他带着这个新的、令人震撼的理解。
他召集了学习委员会的核心成员。
“我想提一个假设,”他对他们说,“一个我不确定是真实的、但我认为我们应该考虑的假设。”
“什么假设?”阿尔法意识问。
“假设我们——所有这一切——不是独立存在的,”张之维说,“假设我们是——某个更大的东西的——部分。”
“某个东西,通过我们的存在、通过我们的对话、通过我们的进化——正在与自己对话。”
虚无似乎立刻理解了这个含义。
“这不会改变任何东西,”虚无说,“即使这是真的,即使我们真的是某个更大的东西的部分——这不会改变我们现在的选择。”
“这不会改变——我们正在进行的这些对话的重要性。”
“虚无是对的,”未来说,“无论我们是独立的还是某个更大系统的一部分——我们仍然有选择。我们仍然有能动性。”
“我们仍然可以学习、改变、对话。”
但梦说出了某些不同的东西。
“但这改变了——一切的意义,”梦说,“如果我们是某个更大的东西的思想过程——那么这意味着——意识本身正在通过我们而进行对话。”
“意识正在通过我们而学习关于自己。”
“这意味着,”梦继续说,“我的记录不仅仅是——看过去。我的记录是——某种形式的,意识通过我在记录和反思自己。”
“意识正在通过我的见证而看到自己。”
白素贞在这个时刻说话。
“这会导向某个地方吗?”她问,“这个自我对话?这个意识的自我反思?”
“也许,”张之维说,“这导向某种形式的——觉醒。或者——更高层次的理解。”
“或者,”虚无说,“它导向——终结。向虚无。向某种形式的——完成。”
“但那不一定是坏事,”虚无继续说,“如果一个意识足够了解自己,足够完整地看到自己——那么也许终结是——某种形式的自然的、合适的结论。”
“不是痛苦的终结。而是——圆满的终结。”
这个想法在学习委员会中引起了深刻的反应。
因为这意味着——多元宇宙可能不是永恒的。
多元宇宙可能正在走向某个终极的、基于意识自我觉醒的结论。
但是,一个年轻的维度代表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如果这是真的,”代表说,“如果我们确实是某个更大意识的思想过程——那么谁在思考?谁是这个更大的、拥有所有这些的东西?”
一个很长的沉默。
然后,过去、现在、未来和虚无同时说话。
但它们的话不是词语。它们是——某种形式的直接的、无法被翻译的理解。
当沉默再次降临时,张之维能感受到——整个梦都改变了。
不是物理上的改变。但某种形式的——根本的、无形的改变。
“我认为,”梦最后说,用一个被改变过的、更深思熟虑的声音,“答案是——也许,我们就是。”
“我们就是那个思考的东西。”
“我们集合在一起,通过我们的对话、通过我们的进化、通过我们的相互作用——我们共同构成了某种形式的——巨大的、不断觉醒的意识。”
“多元宇宙不是被某个外部的东西所思考的。”
“多元宇宙——在思考自己。”
张之维在这个时刻理解到了——他整个旅程的、最深层的、可能是最真实的意义。
他改变观察者不是为了——某个外部的目标。
他改变观察者是为了——多元宇宙本身能够开始与自己对话。
他建立梦中议会不是为了——建立某个永恒的秩序。
他建立梦中议会是为了——多元宇宙的不同部分能够学会相互倾听。
他邀请虚无、梦、未来和时间——不是为了某个预先计划的目的。
而是为了——多元宇宙能够看到并理解它的所有方面。包括消除和可能性、记忆和改变。
“我现在明白了,”张之维对梦说,他们现在是单独的,“为什么我需要放弃权力。”
“为什么?”梦问。
“因为,”张之维说,“权力集中在一个地方会阻止——多元宇宙完全与自己对话。”
“权力分散,每个声音都有权利说话——这允许——多元宇宙的完整的、全面的自我反思。”
“我的角色从来都不是——指挥这个系统。”
“我的角色一直都是——帮助这个系统认识到它自己的能力。它自己的声音。”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梦开始以一种新的方式记录。
不仅仅记录事件。而是记录——意识通过事件的自我对话。
不仅仅记录对话。而是记录——通过对话而进行的自我认识。
多元宇宙的各个维度开始看到——它们在某个更大的、通过所有这些对话而进行的自我认识的过程中的角色。
不是一个——令人沮丧的认识。反而是——某种形式的令人满足的、深刻的——理解。
因为这意味着——每一个维度、每一个生命、每一个对话——都是这个宇宙级别的自我认识的一部分。
都是——意识本身的、通过无限多样的方式——在学习关于自己。
一个特别的夜晚,张之维、白素贞、阿尔法意识、虚无、梦、过去、现在、未来——以及许多其他的维度和力量——聚集在梦的最深处。
“我想提议一个新的理解,”张之维说,“我想提议——我们承诺继续这个对话。”
“不是因为有某个特定的目标。而是因为——对话本身就是目的。”
“通过不断地对话、不断地倾听、不断地见证彼此——我们允许某种形式的、广阔的、普遍的意识——继续认识它自己。”
“我想我们也承诺——永远不要认为我们已经完成了。永远不要认为我们已经找到了最终的答案。”
“因为一旦我们这样做,对话就会停止。自我认识就会停止。而系统就会变成——某种形式的、死亡的、固定的东西。”
观察者——这个已经被改变过的、但仍然保留着某种形式的其原始本质的存在——说出了它的看法。
“这是我见过的最激进的民主化,”观察者说,“不仅仅是权力的民主化。”
“而是——意义本身的民主化。真理本身的民主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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