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集:针砭试穴(1/2)
第10集:针砭试穴
晨露还凝在草叶上时,轩辕已背着药篓站在部落东头的晒谷场边。昨夜那场骤雨把空气洗得透亮,远处的山影浸在薄雾里,像幅没干透的画。他指尖摩挲着篓里那块磨得光滑的青黑色砭石——这是去年从北方部落换来的,石质坚硬,边缘被匠人打磨得圆润却不失锋芒,据说用来刺络放血最是趁手。
“轩辕大哥!”一声急促的呼喊划破晨静,循声望去,只见部落里的阿婶扶着儿媳阿月,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这边赶。阿月是三个月前刚嫁过来的,平日里总爱笑着给晒谷场的孩童们编草蚱蜢,此刻却眉头拧成个疙瘩,左手死死按在右肩,每走一步都要倒抽口冷气,额角渗出的冷汗把鬓发浸得透湿。
“这是咋了?”轩辕迎上去,不等阿婶开口,先注意到阿月的右肩微微耸着,手臂僵在胸前,像是被无形的绳子捆住了。
“昨儿后晌还好好的,”阿婶急得声音发颤,“夜里她说肩膀沉得像压了石头,今早起来连梳子都举不起来了,一动就疼得直哭……”
轩辕让阿月坐在场边的石凳上,蹲下身仔细查看。他先轻轻碰了碰阿月的肩头,她立刻疼得瑟缩了一下,嘴唇咬出了白印。“什么时候开始疼的?疼起来是像针扎,还是像火烧?”
“就……就是后半夜,”阿月声音带着哭腔,“像是有无数根小刺在肉里钻,动一下,那股疼能窜到胳膊肘……”
轩辕指尖顺着她的肩胛骨往下滑,触到肩窝处时,阿月“啊”地低呼一声。他想起前几年在南方山林里,曾见一位老妪用骨针在类似的位置扎刺,当时那老妪说,此处是“气行不畅”的症结。后来跟岐伯探讨经络时,岐伯曾指着人体图解说:“肩窝处有一脉络汇聚,若风寒侵入,气便堵在此处,如江河遇礁,不通则痛。”
“阿月,你且忍一忍。”轩辕从药篓里取出砭石,又让阿婶取来陶罐里的米酒,倒在手心搓热,轻轻按在阿月的肩窝处揉擦。米酒的温热渐渐渗进去,阿月紧锁的眉头松了些。他看准方才触到的痛点,将砭石的圆钝边缘抵住那里,稍一用力。
“疼!”阿月猛地吸气,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别怕,气通了就不疼了。”轩辕的声音稳得像山涧里的石头,他盯着砭石与皮肤接触的地方,那里的肌肉正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见猎人用削尖的木楔撬动冻住的石块,力道太猛会崩裂,太轻又纹丝不动。此刻的砭石,便如那木楔,既要破开淤堵的气,又不能伤了皮肉。
他缓缓收力,再稍稍调整角度,这次阿月没喊疼,反而“咦”了一声。“好像……没那么沉了?”
轩辕眼底掠过一丝亮意,却没停手。他记得岐伯说过,砭石之用,不止于刺,更在“引”——引邪气从肌理间散出。他用砭石边缘在肩窝处画了个小小的圆圈,力道由轻及重,又由重转轻,像在抚摸一缕无形的丝线。盏茶功夫过去,阿月忽然舒出一口长气,试着抬了抬胳膊,虽然还有些僵硬,却已能举过头顶。
“真的不疼了!”阿月又惊又喜,眼眶里还含着泪,嘴角却咧开了笑,“轩辕大哥,你这石头太神了!”
阿婶在一旁直抹眼泪,嘴里不停念叨着“祖宗保佑”。轩辕把砭石用布擦干净,放回药篓,心里却没多少轻松。方才施术时,他分明感觉到阿月肩窝深处还有一丝滞涩,只是被暂时压下去了,若找不到症结,过几日怕是还要复发。
“阿月,你前几日是不是受过风寒?”他忽然问。
阿月愣了愣,点头道:“大前天傍晚帮阿婆收柴火,淋了阵急雨,当时没在意,就是夜里有点咳嗽。”
轩辕恍然。那日的雨看着不大,却夹着深秋的寒气,怕是顺着汗毛孔钻进了肩窝。他想起自己寻访四方时,见过不同部落处理类似的病痛:东方部落用烧热的砭石熨烫,南方部落敷捣烂的草药,西方部落则用兽骨刮拭皮肤……方法虽异,却都在“通”字上下功夫。可这“通”的关键,究竟在哪里?
正思忖着,西边传来一阵喧哗。几个少年抬着一个担架跑过来,担架上躺着个面色苍白的汉子,是部落里的猎户长风。“轩辕大哥,快看看长风哥!”为首的少年急喊,“他昨日猎熊时被拍了一爪子,今日胳膊肿得像发面馒头,动都动不了!”
轩辕快步迎上去。长风的左臂缠着粗布,布上渗着暗红的血,整条胳膊肿得比右腿还粗,皮肤亮得像要裂开。他伸手按了按肿胀处,长风疼得闷哼一声,额上青筋直跳。“骨头没断,是淤血堵在了皮肉里。”轩辕沉声道,“得把淤血流出来才行。”
他让少年们把长风抬到自己的茅草屋,取来另一块稍尖些的砭石,在火上烤了烤,又用烈酒消了毒。长风咬着根木棍,额上冷汗直流,却硬挺着没吭声。轩辕看准他肘弯处的一道青筋——这是他前几日刚在图谱上标注的“血络”,按北方部落的说法,此处放血可泄淤热。
他执起砭石,指尖稳如磐石,对准青筋最明显的地方轻轻一刺。只听“噗”的一声,一股黑紫色的血涌了出来,带着淡淡的腥气。长风闷哼一声,却忽然说:“好像……没那么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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