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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报应二十六(冤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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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苏娥

东汉年间,交趾刺史何敞巡察苍梧郡。这日黄昏行至高要县郊外,但见暮霭沉沉,四野无人,唯有一座破旧驿亭立在荒草丛中,匾额上“鹊奔亭”三字已斑驳难辨。

随从整理出勉强可歇息的角落,何敞倚柱翻阅卷宗。更深夜半,忽闻楼梯吱呀作响,抬头竟见一素衣女子自楼下袅袅而上,面容在月色中泛着青灰。

“大人明鉴。”女子敛衽施礼,声音如风过空谷,“妾身苏娥,字始珠,广信县修里人。父母早逝,又无兄弟,夫婿亦撒手人寰,唯留杂色绢帛百二十匹,婢女致富相伴度日...”

何敞按住腰间剑柄,静观其变。这女子分明非人,然言辞清晰,怨而不戾。

苏娥娓娓道来,前年四月初十,她雇了同乡王伯的牛车,载着绢帛欲往邻县贩卖。行至鹊奔亭时日头西沉,婢女致富忽染急症腹痛难忍。见四下无人,她只得将牛车停于亭外,独自往亭长住处乞求热水。

“亭长龚寿持刀执戟而来...”苏娥声音微颤,“他将妾逼至车旁,连声质问从何处来,车上何物,为何独行...”

月光掠过她颈间若隐若现的青紫指痕。何敞心中一凛,已料得八九分。

“妾当时回他:‘何劳问之’...”苏娥泫然欲泣,“谁知这厮见财起意,竟将妾...将妾扼杀于此。致富挣扎呼救,亦遭毒手。那百二十匹绢帛,尽数被他夺去...”

夜风穿亭而过,带来腐土气息。何敞沉声道:“你可知龚寿今在何处?”

“仍在县中为吏。”苏娥抬袖指路,“妾等尸身,就被埋在亭东乱石下。”

话音方落,白影渐淡,终化入夜色。何敞当即唤醒随从,举火往亭东挖掘。果然在碎石下掘得两具相拥白骨,旁有残破衣角,正是苏娥描述的绢帛颜色。

次日凌晨,何敞直入县衙。那龚寿还在堂前伺候,见刺史突然到来,手中茶盏咣当落地。

“龚亭长,”何敞冷笑,“可还记得前年四月初十,鹊奔亭外那对主仆?”

龚寿面如死灰,却强自镇定:“大人何出此言?”

何敞命人抬上尸骨:“可是你见财起意,害了苏娥、致富性命?”

“冤枉!定是有人栽赃...”

正当龚寿狡辩,堂外忽起阴风,烛火摇曳中隐约现出女子身影。龚寿吓得魂飞魄散,伏地叩头:“是我是我!那日见她们孤女弱婢,一时糊涂...”

原来那夜苏娥拒绝回答龚寿盘问后,这恶徒见她姿容清丽,又见车上满载绢帛,便生歹意。苏娥拼死反抗,被他扼住咽喉。致富扑来相救,竟被他用戟刺穿胸膛。得手后,龚寿将绢帛藏于家中,谎称经商所得。

案件既破,何敞判了龚寿斩刑。行刑那日,百姓无不称快。

是夜,何敞再宿鹊奔亭。明月皎洁,再无冤魂扰梦。清晨离去时,见亭东新坟前不知谁供了束野花,露珠晶莹,如泪光闪烁。

何敞驻马回望,想那苏娥生于乱世,失怙丧夫,却不甘命运摆布,带着婢女贩绢谋生。若非途中遭遇不测,以她的坚韧,未必不能挣出一片天地。而龚寿身为亭长,本应保境安民,却因一时贪念毁人性命,终致身首异处。

世间善恶,自有因果。暗室亏心,神目如电。纵使弱质女流,冤屈亦能昭雪;哪怕凶徒狡诈,终究难逃法网。这千古至理,恰如晨曦刺破乌云,终将照亮人间每一个角落。

2、涪令妻

东汉年间,新任籛县令王忳赴任途中,行至邰亭地界时,天色已晚。随从面露难色:大人,这邰亭...传闻有鬼祟作祟,过往行人都绕道而行。

王忳勒马望去,但见暮色中的驿亭破败不堪,檐角结满蛛网。既是朝廷驿亭,岂有避而不入之理?他翻身下马,今夜就在此歇息。

众人只得硬着头皮跟随入内。王忳独宿楼上,命随从在楼下守卫。

夜深时分,忽闻啜泣声由远及近。王忳警觉起身,只见月光透过窗棂,照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门外徘徊。

何人夜半在此?王忳按剑问道。

门外传来女子悲切的声音:妾身有冤要诉,奈何衣不蔽体,不敢面见大人。

王忳沉吟片刻,解下随身披风从门缝递出:且披上说话。

片刻后,一个身着官袍披风的女子飘然而入。她面容惨白却仪态端庄,分明是官家女子的气度。

妾身本是涪令之妻。女子欠身施礼,当年随夫君赴任,途经此亭借宿。不想亭长见财起意,深夜带人闯入,将我们一家主仆十口尽数杀害...

王忳心头一震:十口人命?

正是。女子泪光闪烁,妾与夫君、一双年幼的儿女,还有六名仆从,都被埋在...这楼板之下。她伸手指向地面,那恶徒抢走全部财物,连孩童的衣裳都不放过。如今他竟在县衙担任游徼之职...

王忳勃然变色:可知他姓名?

怎会不知?女子凄然道,他叫郑富,左眉间有一道刀疤。

此时更鼓声起,女子身形渐淡:望大人为妾身伸冤...话音未落,连人带披风一同消失不见。

翌日清晨,王忳即刻赴任。升堂理事毕,他特意召见所有衙役。果然在游徼中见到一个左眉带疤的汉子,正是郑富。

郑游徼在邰亭任职多久了?王忳不动声色地问道。

郑富神色微变:回大人,约...约五年了。

可记得前涪令一家十口失踪的案子?

郑富顿时面色惨白,强作镇定道:卑职不知...

不知?王忳冷笑,那昨夜为何有冤魂向本官告状?

堂上烛火无风自动,郑富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大人饶命!是...是卑职一时糊涂...

原来那年涪令携家带眷赴任,在邰亭歇脚。郑富见他们行李丰厚,顿生歹念。深夜带着十余名心腹闯入客房,将熟睡中的涪令一家全部杀害。连六岁的幼子和三岁的女童都未能幸免。

那些财物...卑职都藏在宅中地窖...郑富磕头如捣蒜,求大人从轻发落...

王忳拍案而起:十条人命,如何从轻?当即下令将郑富及其同党全部收押。

众人重返邰亭,按女鬼指示掘开楼板,果然发现十具白骨。最令人心酸的是,两具小小的骨骸还保持着相拥的姿势。

王忳亲自为这不幸的一家主持葬礼,将遗骨送回原籍安葬。行刑那日,郑富在刑场上突然瞪大双眼,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怖的景象,未等刀落竟已吓破肝胆。

此后,邰亭再无异事发生。每逢清明,总有人看见亭前放着新采的野花。

王忳后来在回忆录中写道:那夜我若因惧怕鬼魅而避居他处,这桩沉冤不知还要埋藏多少年月。可见鬼神之事,未必可惧。真正可怕的,是人心中的恶念。

世间冤屈,终有昭雪之日。纵然阴阳两隔,正义不会永远沉默。这道理,如同晨曦必将驱散长夜,亘古不变。

3、诸葛元崇

南朝刘宋永嘉年间,琅琊人诸葛覆被任命为九真太守。临行前,他看着家中年幼的儿女,最终只带上了十九岁的长子元崇同行。临别时,妻子陈氏为父子二人整理行装,眼角含着泪光:此去九真路途遥远,你们父子要互相照应。

谁曾想,这一别竟是永诀。

九真郡地处边陲,气候湿热。诸葛覆到任不到一年便染上恶疾,药石无效。病榻前,他紧紧握着元崇的手:儿啊,为父怕是撑不住了...你要平安回家,照顾好你母亲和弟妹...

元崇跪在父亲床前,泪如雨下。

丧事办完后,元崇带着父亲的灵柩启程返乡。同行的还有诸葛覆的门生何法僧及几名随从。这何法僧表面悲痛,暗中却盯上了元崇携带的行囊——那里装着诸葛覆为官多年的积蓄。

这一日,船行至江水湍急处。何法僧见四下无人,突然从背后将元崇推入江中!

为...为什么?元崇在水中挣扎,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父亲生前信任的门生。

何法僧冷笑:要怪就怪你带太多钱财上路了!他与同伙瓜分了财物,对外谎称元崇不慎落水而亡。

就在元崇遇害的当晚,远在扬都的陈氏忽然从梦中惊醒。她推醒身旁的侍女:我梦见元崇回来了,浑身湿透,说他们父子都遭了不幸...

侍女宽慰她:夫人定是思念过度了。

然而陈氏却清晰地记得梦中的每一个细节:儿子站在床前,浑身滴水,诉说着父亲病亡、自己被害的经过。那何法僧将儿推入江中,尸骨随波逐流...梦中元崇疲惫地说,孩儿赶路太急,暂在窗下歇息。说罢便倚窗而卧。

陈氏再也睡不着,掌灯来到元崇生前的卧室。当她举灯照向窗下时,手中的灯盏险些跌落——床榻上赫然一片水渍,正好形成一个人形卧痕!

我的儿啊!陈氏抚摸着那片湿痕,痛哭失声。全家人都被惊醒,见状无不震惊悲泣。

就在陈家准备报官时,恰逢徐森之被任命为交州刺史,他的长史徐道立正是陈氏的堂侄。陈氏立即修书一封,将梦中之事详细告知。

徐道立接到书信后,当即派人沿江搜寻。果然在下游找到了运送诸葛覆灵柩的船只。经查问,诸葛覆病故和元崇的日期,与陈氏梦中所闻完全一致。

将何法僧等人拿下!徐道立下令严审。

起初何法僧还狡辩抵赖,但当衙役从他住处搜出诸葛家的财物时,他终于瘫软在地,如实供认了谋财害命的罪行。

案件水落石出后,徐道立派人继续在江中打捞,最终找到了元崇的遗体。他将诸葛父子一同送回扬都安葬。

下葬那日,陈氏抚着父子二人的棺木,泪已流干:你们父子在九泉之下,总算可以安息了。

何法僧及其同伙被判处极刑。行刑当日,围观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这年清明,陈氏带着儿女来到江边祭奠。她将一盏河灯放入江中,看着它随波远去,轻声道:元崇,娘知道你回来了。那晚窗下的水渍,就是你给娘最后的讯息。

江水悠悠,仿佛在诉说着一个道理:天理昭昭,疏而不漏。无论罪恶隐藏多深,终有真相大白之日。而亲人之间的牵挂,甚至可以跨越生死,指引迷途。

4、吕庆祖

南朝刘宋年间,永康郡有个富户名叫吕庆祖,家中良田百顷,仆从如云。这年春耕,他照例带着几名仆役到别庄巡视。庄里有个叫教子的家奴,平日里看着老实本分,庆祖便安排他留守庄园。

谁知这一去,竟成永诀。

三日后,仆从惊慌回报:庆祖在别庄外被人杀害!消息传来,吕家上下乱作一团。悲痛之余,族人议论纷纷——庆祖的族弟无期,前些日子刚向庆祖借了一大笔钱,莫非是他起了歹心?

风言风语传到无期耳中,这个耿直的汉子又气又痛。当晚,他备了酒肉到庆祖灵前,焚香祝祷:兄长遭此横祸,外人竟疑是我所为。若兄长在天有灵,定要指明真凶,还我清白!

说来也怪,当夜三更,无期朦胧中见一人影飘然而至,正是庆祖!

族弟冤枉你了。庆祖面容悲戚,那日我去庄外巡视,见教子那厮偷懒,田垄荒废,便说要重罚他。谁知他怀恨在心,趁我不备,用斧头砍我后背...

无期惊得坐起,只见烛影摇曳中,庆祖继续诉说:他用我的帽子堵我的嘴,我拼命咬伤他三根手指。那恶奴又拿刀刺我脖颈,将我的尸身拖到后门...

当时跟随的仆役呢?他们都没察觉?无期急问。

庆祖叹息:他们都在场,却无人阻拦。如今教子想携款潜逃,我已用竹钉将他的头发钉在墙壁上。

话音刚落,身影倏然消散。无期惊醒,冷汗涔涔,窗外月色正明。

翌日一早,无期将梦中所见告知庆祖父母。众人半信半疑,悄悄来到教子住处。推门而入,果然见一缕头发被竹钉牢牢钉在墙上!教子正慌乱地收拾行李,见众人闯入,下意识将右手藏到身后。

伸出手来!无期厉喝。

教子瑟瑟发抖,伸出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上赫然带着深深的咬痕,伤口尚未愈合!

在确凿证据面前,教子瘫软在地,供认不讳。那日庆祖斥责他怠工,他怕受重罚,又贪图主人随身携带的钱财,遂起杀心。行凶时被庆祖咬伤手指,仓皇中将尸首拖到后院隐蔽处。

你既已得手,为何不立即逃走?审问的官员追问。

教子面如死灰:小人...小人本想当夜就逃,可每次要离开时,就头痛欲裂,仿佛头发被钉住一般...

众人闻言,无不悚然。原来庆祖冤魂不仅托梦诉冤,更用这种方式困住了凶手。

案件水落石出,教子被依法处决。那些见死不救的仆役也各自受到惩处。无期的冤屈得以洗清,他更加勤勉持家,对庆祖的父母尽孝如亲子。

每年清明,无期都会到庆祖墓前祭扫。他总会带上一壶酒,两个酒杯,与地下的族兄对饮一杯。

兄长,无期常常在墓前低语,若不是你显灵,我恐怕要蒙冤一世。可见天理昭昭,绝不会让恶人逍遥法外。

风吹松柏,飒飒作响,仿佛在回应他的话。

这桩奇案在当地流传开来,百姓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人可以欺骗活人,却逃不过死者的眼睛和上天的裁决。

真正的枷锁,从来不是钉在墙上的竹钉,而是良心的谴责和天理的制裁。这道理,千古不变。

5、元徽

北魏永安年间,烽烟四起。权臣尔朱兆的铁骑踏破洛阳城门,孝庄帝仓皇北巡,偌大的皇城顿时陷入血雨腥风。

城阳王元徽,这位昔日皇族,此刻正躲在昔日好友——前洛阳令寇祖仁的府邸密室中。窗外马蹄声碎,他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

“王爷放心,”寇祖仁端来热茶,言辞恳切,“你我有布衣之交,纵使刀斧加身,祖仁也定护你周全。”

元徽疲惫地闭上眼。他曾舍宅为寺,广结善缘,谁知今日竟落得如此境地。他握住寇祖仁的手:“若得生还,必以二百斤金、百匹良马相报。”

谁知就在当夜,寇祖仁辗转难眠。尔朱兆悬赏捉拿元徽的告示贴满大街小巷,那赏格在他心头灼烧。天快亮时,他提着剑走向密室...

三日后,寇祖仁捧着木匣跪在尔朱兆军帐中。匣中正是元徽的首级。

“做得好。”尔朱兆冷笑,随手扔给他一袋铜钱,“滚吧。”

寇祖仁愣住了:“大将军,那赏金...”

“赏金?”尔朱兆挥挥手,“能留你一条狗命已是开恩。”

是夜,尔朱兆宿在缴获的王府中。梦中忽见元徽飘然而至,颈上伤痕犹在。

“将军为何轻饶那背信之人?”元徽的声音空灵缥缈,“我确曾许诺赠他二百斤金、百匹良马,这些财宝,如今都藏在他家地窖中。”

尔朱兆猛然惊醒,冷汗涔涔。

翌日拂晓,寇祖仁一家刚收拾细软准备逃离,府门就被铁甲军士撞开。

“搜!”尔朱兆亲自督阵。

果然在地窖中起出金银珠宝,恰好是二百斤金之数,马厩里还有百匹骏马——这些都是寇祖仁这些年来贪墨所得。

“好个忠义之士!”尔朱兆怒极反笑,“竟私藏如此巨富!”

寇祖仁面如死灰:“这些...这些是小人祖产...”

“那你且说说,”尔朱兆揪住他的衣领,“为何梦中元徽告知的数目,与你家藏匿的财物分毫不差?”

寇祖仁浑身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被悬吊在院中古槐上,双脚坠着巨石。皮鞭抽打声中,他终于承认:“是我...见利忘义...”

行刑那日,洛阳城万人空巷。百姓看着这个背信弃义之徒血溅刑场,无不唏嘘。

有人说,那夜听见寇府传出凄厉惨叫,仿佛是元徽的冤魂在索命。也有人说,看见槐树上始终萦绕着一团黑影,形如人首。

尔朱兆将财宝充公,却始终心中不安。不久后,他在战乱中兵败身死,应了“杀戮过甚,必遭天谴”的古训。

而关于寇祖仁的故事,一直在洛阳城中流传。老人们常常告诫后生:

“钱财虽好,终是身外之物。情义千金,才是立世之本。背信弃义之人,纵得一时之利,终将自食恶果。”

这世间,最坚固的城墙不是砖石,而是人心;最锐利的刀剑不是钢铁,而是公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道理,千古不变。

6、李义琰

贞观年间,华州县衙深夜仍亮着一盏孤灯。

县尉李义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案头卷宗已翻得卷边。三天前,城西张家的次子张二郎离奇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张家父兄一口咬定是仇家赵四所为,可赵四抵死不认,又无半点证据。

“大人,歇息吧。”值夜的老衙役添了灯油,“这张二郎怕是凶多吉少,可没有尸首,这案子如何了结?”

李义琰摇头。他何尝不知?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他为官的准则。

烛火摇曳,他在堂前踱步。忽然一阵穿堂风过,烛影乱晃。李义琰下意识抬头,竟见堂下不知何时立着个人影,浑身湿漉漉的,额角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

“你...”李义琰握紧惊堂木,却见那人缓缓抬手作揖。

“晚生张二郎,拜见明府。”声音空灵,带着水汽的回响,“那日赵四将我打死,尸身抛在城西枯井中。若再不寻回,只怕要被他移往他处了。”

李义琰强自镇定:“哪口枯井?”

“西门外出三里,老槐树下那口。”张二郎的魂魄抬起血肉模糊的手,“井口被荒草遮掩,井下第三块砖松动,藏着我随身玉佩,是那厮不曾搜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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