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药毒同源（2/2）

谦妃闻言，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连连点头：“多谢苏院使宽宏！本宫定当时时谨记。”

又说了几句保养的话，苏晚晚便起身告辞。谦妃亲自将她送至殿门口，态度恭敬得近乎谦卑。

离开永和宫，苏晚晚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心中却并未完全放松。谦妃的转变看似合理，但在这吃人的后宫里，过于合理的示弱，有时本身就是一种不寻常。是她真的怕了，学乖了？还是……在酝酿着更深的图谋？那句“只想安安稳稳度日”，究竟是真心，还是麻痹她的烟雾？

她吩咐灵枢：“让素荷留意着永和宫那边的动静，尤其是药材领取和废弃物处理，小心些，别让人察觉。”

“是，院使。”

处理完宫务，苏晚晚回到值房，再次拿出了陈实功那本薄薄的小册子。比起那超越时代的注射器，这本记录了他遭遇和警示的手札，此刻对她而言，或许更为重要。

“药毒同源，用之善则救人，用之恶则杀人。权术亦然……”她翻到一页，上面潦草地写着这样一句话。陈实功显然也深刻体会过，知识和技术本身并无善恶，端看掌握在何人手中，用于何种目的。

他记载了几种疑似“暗夜之眼”用于控制或清除目标的手段，除了之前注意到的混合毒素，还有一种更隐蔽的——利用多种看似无害的常见药物，通过特定的顺序和剂量组合，长期微量投喂，最终引发不可逆的器官衰竭，症状与自然疾病无异，极难察觉。

苏晚晚看得脊背发凉。这种手法，需要极高的医术和药学知识，以及对目标生活习惯、身体状况的深入了解。若端答应背后的黑手精通此道，那简直防不胜防。

她必须尽快提升自己在这方面的辨识和防范能力。这不仅是自保，或许也是未来揭开谜团的关键。

就在她沉浸于故纸堆中时，张明德神色匆匆地进来，递上一份公文。

“院使，兵部转来的紧急咨文。西北军中突发疫病，将士上吐下泻，高热不止，已有数十人病倒，随军医官束手，请求太医院速派精干太医，并调拨防疫药材支援！”

西北军中？疫病？

苏晚晚心中猛地一跳。那里，正是准噶尔前线！是巧合，还是……人为？

她立刻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医疗救援任务。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一个将她调离权力中心，甚至让她在情况复杂的军中遭遇“意外”的绝佳机会。但，若真是人为制造的疫情，其心可诛，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这突如其来的西北军报，像一块投入棋盘的巨石，瞬间打乱了所有的布局。苏晚晚握着那份冰冷的咨文，知道一个艰难的选择，摆在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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