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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暗夜杀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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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的人则更为直接、强硬,甚至可以说是粗暴。马如龙亲自带着他手下那几个精干的行动队员,不顾林政涛之前设下的、代表地方警方权威的警戒线,再次强行闯入佛楼现场,动用了一些特制的、连林政涛都未曾见过的精密工具,对二楼护栏上那处关键的绳索勒痕进行了更精细的取样和建模,对楼内各处的灰尘、脚印(尽管已被破坏)进行了地毯式采集,甚至用强光手电和放大镜一寸寸地检查墙壁和地板,寻找可能残留的微量物证。他们更对寺院的整体建筑格局、尤其是东墙外的巷道、民居、乃至下水道系统,都进行了详细的测绘和勘查,似乎不仅仅是在模拟盗匪的逃离路线,更像是在规划一场军事行动的可能路径。马如龙还几次单独找到我和洛珠,谈话的地点不再是禅房,而是直接在他临时占据的、气氛压抑的房间里,谈话的方式也不再是询问,更像是审讯,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小师傅,我听说你脑瓜子挺灵光啊?比那些只会念经的和尚强多了,最早发现了护栏上的勒痕?”马如龙眯着眼,像打量一件物品般上下扫视着我,那目光似乎能穿透僧袍,看到内心,“在外面混过江湖?三教九流都认识些啥人?火灾那晚,除了跟着去救火,你还看到什么特别的人没有?比如……身上带着硫磺、硝石或者特殊香料味道的?或者,听到什么不寻常的、比如金属摩擦、念诵古怪咒语之类的声响?”

他的问题天马行空,跳跃性极强,却又似乎每次都暗藏陷阱,直指核心。我心中警铃大作,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漫不经心的马如龙,比心思深沉的林政涛更加危险难测,他就像一条伪装巧妙的毒蛇,随时可能暴起噬人。我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调动起多年江湖历练出的全部机智,将自己牢牢伪装成一个有点小聪明、有些江湖经验、但本质上胆小怕事、唯唯诺诺、只想保全性命的普通喇嘛,半真半假地应付着,每一句话都在脑子里转三圈才敢说出口。

寺内的气氛,因中统和军统这两尊大神的入驻,而变得如同凝固的冰层,表面平静,内里却充满了致命的裂隙与压力。僧人们行走坐卧,都感觉有无数双冰冷而审视的眼睛在暗中盯着,诵经不敢出声,交流不敢对视,甚至连去茅房都担心隔墙有耳,生怕一言不慎,便被扣上“通共”、“通敌”、“内应”或者“思想可疑”的帽子,被拖进那个由偏殿改造的、日夜传来隐约呵斥声的“优待室”,那意味着皮开肉绽、骨断筋折,甚至无声无息地消失。

我更是如履薄冰,仿佛在万丈悬崖的钢丝上行走。他贴身藏匿的那两件关键证物,那片邪异的烧焦金属扣和那包诡异的暗红色泥土,此刻更是成了足以瞬间引爆的炸弹。中统、军统的人搜查起来毫无顾忌,翻箱倒柜,掘地三尺,万一被发现,他根本无法解释其来源和私藏的目的,立刻就会成为重点怀疑对象,甚至被当成内奸同党,下场可想而知。在极大的心理压力下,他不得不趁着夜深人静,像一只惊慌的老鼠,将证物转移了数次藏匿地点,从僧房的梁上,到后院柴垛的缝隙,最后甚至冒险将其用油布层层包裹,埋在了寺院后园那株据说已有数百年树龄、枝干虬龙的老梅树下的冻土里,并做了只有他自己才能辨认的隐秘标记。

然而,就在这各方势力云集、明争暗斗、将金佛寺变成一座无形监狱的混乱局面下,真正的、来自黑暗中的致命危险,正悄然逼近,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露出了它冰冷的毒牙。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北风卷着残雪和沙砾,疯狂拍打着寺院门窗,发出如同鬼哭狼嚎般声响的深夜。我因为心中藏着太多秘密,思绪纷乱如麻,躺在冰冷的土炕上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在极度的疲惫中迷迷糊糊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片刻,他忽然被一阵极其轻微、却又截然不同于风声雪声的窸窣声惊醒!

那声音,并非来自门外呼啸的风,而是来自于他这排僧房外院的墙头!是一种硬物与砖石轻微摩擦、以及衣物快速掠过墙头时带起的细微气流声!

我瞬间睡意全无,心脏猛地收缩,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屏住呼吸,连眼皮都不敢眨动,悄无声息地、极其缓慢地向炕沿挪动,如同狸猫般滑下土炕,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步步挪到窗边。他不敢靠近窗口,只是将身体紧紧贴在墙壁最阴暗的角落里,侧着头,用一只眼睛,极其小心地透过窗纸上一个早已存在、平日用草纸糊住的破洞,向外望去。

借着雪地反射的、微弱而惨淡的天光,他看到了一个让他血液几乎冻结的景象!

只见一个黑影,如同巨大的、失去了实体的蝙蝠,又像是一缕凝聚成形的黑暗,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轻盈和敏捷,悄无声息地翻过了丈许高的院墙,落地时如同羽毛,没有发出丝毫声响!那黑影身形矫健而匀称,穿着一身紧身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纯黑色夜行衣,脸上罩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冷、残忍光芒的眼睛,如同狩猎中的野兽。他落地后,并未立刻行动,而是如同石雕般凝固了一瞬,那双冰冷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警惕而迅速地四下扫视,耳朵似乎在微微颤动,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

片刻的静默后,仿佛确认了安全,黑影动了!他猫着腰,身体重心压得极低,步伐如同鬼魅,贴着墙根的阴影,速度快得惊人,却依旧没有发出任何明显的脚步声,径直朝着……朝着我所住的这排僧房,更准确地说,是朝着我所在的这间僧房,笔直地摸了过来!

我的血刹那间凉透了!是冲我来的!绝对是冲我来的!是因为我之前的活跃调查,引起了某些人的杀机?是因为我私下联系大头和钉子的事情暴露了?还是……他们发现了什么,认定我掌握了某种关键的线索或证据?

黑影的动作极快,几乎没有给我任何思考应对的时间,便已如同附骨之疽般,贴近了我僧房那扇薄薄的、糊着旧纸的木窗。我甚至能隔着窗户,隐约听到他那极其细微、却异常绵长平稳的呼吸声,显示出来者拥有极高的身体控制和内力修为。他似乎在侧耳倾听房内的动静,判断我是否熟睡。

我紧紧靠在冰冷坚硬的土坯墙壁上,手心里全是湿冷的汗水,连牙齿都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抑制不住地想要打颤。手无寸铁,腿上的伤也还未完全痊愈,行动不便。若此人破门而入,或者用某种手段悄无声息地潜入,我绝无任何反抗或逃脱的可能,唯有死路一条!我甚至能想象到那冰冷利刃割开喉咙的触感,或者那淬毒暗器射入眉心的瞬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死亡的阴影如此真切地笼罩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我几乎要绝望地闭上眼睛听天由命之际!

突然,从寺院另一侧、靠近大雄宝殿方向的屋顶上,传来一声极其清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绝非风雪所能造成的——瓦片碎裂声!

“咔嚓!”

这声音如同平地惊雷,骤然炸响!

贴近我窗户的黑影猛地一惊,如同被踩到尾巴的毒蛇,瞬间缩回了浓重的阴影之中,整个身体绷成了弓形,那双原本盯着我窗户的幽冷眼睛,立刻如同两道冰冷的箭矢,锐利地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充满了惊疑、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紧接着,一阵急促而杂乱脚步声、呵斥声和手电筒光柱胡乱晃动划破夜空的声音,从远处迅速传来——是夜间负责巡逻值守的军统警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响惊动了!

“什么人!”“站住!”“那边有动静!快过去看看!”

那黑影不再有丝毫犹豫,他狠狠地瞪了我窗户的方向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未得手的懊恼与冰冷的杀意,随即身形一闪,如同融化的墨迹渗入宣纸,又如同鬼魅融入了夜色,几个令人眼花缭乱的起落,便以远超常人的速度再次翻过院墙,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来得诡异,去得迅疾。

我如同被抽走了全身骨头,顺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僧袍的后背早已被冷汗完全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冰寒。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仿佛要炸开一般,耳边嗡嗡作响。刚才那一刻,仿佛与死亡擦肩而过,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股阴冷、残忍、毫无感情的杀意。

是谁?前来清除可能窥破他们秘密的知情者?还是……中统、军统中,某些不想让调查继续深入、或者想将水搅得更浑的人,派来的灭口者?

而那个在关键时刻,于屋顶上及时响起的、恰到好处的瓦片碎裂声,是纯粹的巧合?是野猫踩踏?还是……有人在暗中窥视着这一切,并在最危急的关头,出手惊走了杀手,间接救了我一命?是钉子不放心我的安危,一直潜伏在寺院周围?还是……洛珠大师兄,或者其他某位深藏不露的师兄弟,在暗中守护?亦或是,另有第三方势力,出于某种未知的目的,在暗中平衡着局面?

惊魂未定之际,我又猛地想起钉子信中关于“拜火邪教”和那狰狞兽首纹饰的提醒。那晚贴近窗户的黑影,虽然全身笼罩在黑衣中,看不清任何衣着细节,但那种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冰冷、邪异、毫无生人气息的危险感觉,却与钉子描述的那斗笠人给他的感觉,隐隐有几分相似之处,那是一种超越了寻常盗匪的、源自信仰的疯狂与残忍。

迷雾非但没有因为各方势力的介入而散去,反而因为这深夜的惊魂一刻,变得更加浓重、更加扑朔迷离、更加凶险万分!金佛寺,这座古老的寺院,已然成了风暴眼中最危险、最混乱的漩涡中心。而我,这个一心只想查明真相、洗脱嫌疑、保全自身的小人物,在不知不觉间,已被命运的洪流卷入了这漩涡的最深处,四周暗流汹涌,杀机四伏,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看不见的敌人隐藏在每一个可能的阴影里,致命的陷阱可能就在下一瞬间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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