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顾南琛的星火(1/2)
这番处置,既不“因噎废食”,也不“放任自流”,而是在“创新”与“规范”、“理想”与“现实”之间,再次寻找那个“艰难而珍贵的平衡点”。
沈括愣住了,随即深深拜服。老臣们也松了口气,虽仍有疑虑,却也看到了顾南琛“驾驭复杂”的智慧。
顾南琛站在皇城角楼,望着西北方向隐约的风车轮廓,又看了看京城社学里透出的点点灯火。
他知道,“焚典之乱”的硝烟散去了,但“人性惰性”与“时代张力”的幽灵永远不会消失。
新的“张角”或许不会再以“砸碎一切”为名,却可能以“拥抱新知”为名,行“技术霸权”或“盲目冒进”之实;新的“卫道士”也可能以“守护传统”为名,阻碍必要的变革。
他鬓角已霜,身躯渐显佝偻,但那双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明亮。
他点燃的“星火”,已在无数人心中播下了“清醒、温柔、坚韧”的种子。
这些种子,在江南的社学里,在西北的绿洲上,在朝堂的争论中,悄然生根发芽。
他或许看不到帝国最终的模样,但他坚信,只要这种“在自由与秩序、理想与现实、破与立的永恒张力中,不断自我修正,螺旋上升”的智慧与勇气能够代代相传,帝国的航船,便能穿越未来的风雨,驶向更辽阔的星辰大海。
夜色深沉,角楼的灯光与万家灯火融为一体。
那捧“温暖的、永不熄灭的星火”,正静静燃烧,等待着新一代的拾薪者,去续写文明的篇章。
前路漫漫,挑战仍会接踵而至,但这一次,顾南琛心中没有了最初的孤独与迷茫。
因为他知道,他和他的人民,已经拥有了面对一切未知的底气——那便是亲手锻造的、能够抵御时间侵蚀的文明之心。
顾南琛的“平衡术”为帝国赢得了宝贵的十年喘息。
这十年,史称“中兴之治”的黄金时代。江南的鱼米之乡因“乡约”而秩序井然,西北的戈壁因“农垦监”而渐成沃野。
集贤馆的“格物部”在《新器推广与管控条例》的框架下,硕果累累:改良的曲辕犁普及全国,粮食产量大增;基于“算学”的《大周寰宇图》绘制完成,航海技术突飞猛进,海上贸易线延伸至更远的海域;“医药部”的疫苗之法,更是将肆虐多年的天花疫病控制在了最低伤亡。
然而,正如顾南琛所预见,人性惰性与时代张力从未远去,它们只是换了一副面孔,在更精微、更复杂的领域悄然发酵。
矛盾的引爆点,是一项名为“窥天镜”的发明。集贤馆最顶尖的格物学家,一位名叫苏颂的年轻人,在“律法堂”与“格物部”的联合支持下,成功研制出一架结构精密、能观测遥远星辰运行轨迹的巨型铜制望远镜。
这不仅是对“天圆地方”等传统宇宙观的颠覆,更因其造价高昂、耗费大量珍稀矿产与人力,引发了新一轮的激烈争论。
以翰林院为首的“旧学宿儒”们群情激愤。他们认为“窥天镜”是“奇技淫巧”,观测星辰是“巫祝之事”,妄图以“铜铁之器”窥探“天机”,是对“天道”的亵渎,会招致“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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